第30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著臉痛哭,幽幽的呼喚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想我。」
聽到一聲熟悉而近在咫尺的聲音,唐敏有一剎那的恍惚,以為是自己因為思念而產生的幻覺,百到身子讓人從背後緊緊的擁住,鼻尖聞到那專屬於他的濃烈男性氣息。
「文恩?」唐敏倏地睜開眸子轉過身,見到了鬍子未刮的黎文恩,與氤氳在他眸中的霧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說不出來,「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著,笑容中有著滄桑也有著疲憊與喜悅,他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俯身便吻去她的淚,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觸到彼此便再也離不開似的交纏著,混著鹼澀的淚,他的舌抵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搗入她的唇舌之間,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胸臆間激盪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流,他將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懷中,擁得更緊。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找到一個空隙與時間問出她的疑惑與迷惑,被他吻得意亂清迷的當下,她邊問還邊不住地嬌喘著。
「因為知道你想我啊。」他定定的望住她,逗弄的取笑道,眸中卻充滿著最深、最深的柔情。
事實上是他想她,無法自拔的想她,一刻也無法再逗留的想她。他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跟她來到台灣,要不是中間轉車出了一些問題,他早到了,不過,現在到也好,如果不是此刻到來,他又如何知道她是如此的思念著自己?
唐敏望著他,淚水又溢出眼眶,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千里迢迢來找她只是因為他知道地想他?這個認知讓她有點沮喪,但她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可以再見到他,感受到他有力而溫柔的雙手擁著自己。
這就是辛稫吧,就算片刻也好,她會永永遠遠的記住這一刻。
才要伸手撫觸她的臉,她臉頰上的浮腫突地映上他的眼簾,剎那間他又驚、又怒、又心疼,那分明是讓人打的一掌讓他的心整個掀起來。
「你的臉是給誰打的?」他輕輕地撫過她白皙柔嫩的頰畔,一雙眸子卻隱含著憤怒。
「是……我父親。」唐敏頭低了下去,不想再提及下午所發生的一切。
「他為什麼打你?」他瞇起了眼,伸手執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
「他……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打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想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你才剛回來,能做錯什麼事?」他又不是呆子,歎口氣,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是因為我嗎?嗯?」
「不是的……」唐敏慌亂的別開眼,「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們怪我……怪我……」
「怪你什麼?告訴我。」黎文恩心疼的捧著她被打得紅腫的小臉輕聲問著。
他們那幾個臭小子說得沒錯,報紙頭條登那麼大,敏兒的照片也上了報,他可以無所謂、可以不畏流言,可是敏兒在加拿大唸書的未婚夫一定也看到了報紙,她會承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是可知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不過是晚了幾個鐘頭,就讓她遭受到流言的波及。
「沒什麼。」她搖著頭。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父親說得沒錯,他不會娶她,就算她愛他,他也來找她,那又如何?事情的結果還是一樣會回到原點,她跟他終是兩條永遠無法交會的平行線。
「是那個陳信宇,對嗎?若不是他多嘴,你父母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也許,還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黎文恩冷哼一聲,怒火在胸腔裡翻滾。那該死的陳信宇!
「你知道他?」她有點意外,記得自己從投在他面前提過信宇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不只知道他,還知道你所有的事。」
「所有……」她怔忡了,不明白。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黎文恩突然拉著她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唐敏迷惑不已,有點不自主地跟著他走。
他頭也不回道:「回洛杉磯。」
「你瘋了!」她停下腳步,吃驚不已的望著他。
「我沒瘋,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再正常也不過,既沒喝酒也沒發燒,只是心跳得有點快。」黎文恩將她的心手擱在自己的胸口,「聽到了嗎?是不是有點怏?嗯?」
「你……你還說你沒生病,沒生病心跳怎麼會這麼快?」唐敏被在掌心中狂跳的心跳給震懾住了,忙不迭伸出另一隻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去看醫生得好,可是大半夜的去哪裡找醫生呢?老天!」說著,她開始擔心起來。
他?生病?黎文恩啞然失笑的瞪著她,有點不知該拿她的不解風情如何是好。他的心是在為她狂跳啊,若真說是生病,患的也是相思,說來這病症還來得又急又凶,令他難以承受哩!
「別急。」他拉住她的小手,未刮鬍子的臉龐依然俊俏迷人,更增添一股成熟男子的滄桑味道,「我知道哪裡有醫生,跟我走。」
「你知道哪裡有醫生?」唐敏不敢相信,邊被他拖著走邊問道,「你住過屏東嗎?」
「是啊。」黎文恩半哄半誘的拉著她往外走。「真的?什麼時候?」唐敏又具驚訝又是興奮。沒想到他還曾經跟她住在同一個城鄉。
「很小的時候。」黎文恩抱著她躍過了圍籬。
一部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不遠處的曬穀場中央,車內的人早已不耐煩的倚在車門旁看表,他微微一笑,朝空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男人上了車,車子「咻」地一聲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很小的時候?」唐敏正要問問題,人已經被黎文恩塞進車裡,關起車門。她愕然的看著前座開車的男子。這不正是文恩那三個朋友之一的藍少白嗎?他怎麼也來了?
「嗨,敏兒。」藍少白回頭給了她一個飛吻算是招呼。
「嗨……」唐敏還有點無法進入狀況,看著黎文恩,又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黑夜景物,終於還是開了口,「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們要回洛杉磯。」黎文恩將她拉進懷中。
「你……不行的!這樣莫名其妙離開,我父母會擔心的。」唐敏瞪大了眼,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這樣把她帶走,真是霸道得可惡呵!
「到洛杉磯再打電話給他們,別擔心,要不是時間有點趕,我是應該先拜見一下他們,只可惜快來不及了,只好先帶你走,別生我的氣,好嗎?」黎文恩低頭在她的唇瓣間啄了一記。
唐敏羞紅了臉,心慌慌地卻拿他無可奈何。事情真的有點荒唐,她不明白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洛杉磯呢?」她真不懂,她已經給他了,不是嗎?而且她也辭職了。
「因為我的個人演唱會需要你。」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原來是需要人手幫忙。她有點想哭了。
「你是因為需要我幫忙才來找我的?」唐敏頭低了下去。
「是啊,沒有你,我的個人演唱會就辦不下去了,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黎文恩笑著,將她的傷懷都看在眼底,他知道她誤會了,卻不做任何的澄清與解釋。
「我……只不過是勤快些罷了,一定可以再找到替代我的人。」她覺得自己的心正緩緩地被刀劃開,滴著血,她卻不想再去療傷了。
「如果這麼容易找到替代你的人,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台灣來尋你?」黎文恩掩藏在暗夜裡的眸子帶著濃烈的深情,只可惜他懷中的女人一直不肯抬起頭來好好看他。
「這場演唱會很趕嗎?」讓他這麼急匆匆的來找她,一定是很趕的,只是怎麼她先前都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裡有演唱會這一項?
「是啊,臨時舉辦的。」黎文恩的手纏上她的發一根一根玩弄著。
「到了。」藍少白笑得一臉迷人,朝他比比停在高雄小港機場的一架波音七四七,「這是我想盡辦法弄來的專機,馬上就可以啟程直飛洛杉磯,佩服我吧?」
「專機?」唐敏低呼一聲,「你的意思是上頭只有我們三個客人?」
「沒錯啊!」藍少白露齒而笑。
「開玩笑的吧?差一點就被你嚇一跳。」唐敏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如此輕易受騙。
「快將你的車開上飛機吧,我和敏兒先上去了。」黎文恩攬著唐敏登上飛機。
不一會,藍少白也上機坐定,飛機緩緩升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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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今天的洛杉磯似乎格外的熱鬧沸騰,才一下機,唐敏就覺得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一絲絲詭譎的因子,卻說不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