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這位是……」她不解的看看女兒,女兒卻低著頭沒作聲。
「我叫唐逸,伯母。」唐逸溫文一笑,將所有的狂放不羈全收了起來。
「你好,是你送兒回來的?還是……她怎麼會在你那裹?」敵我未明,蔣芳晴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待眼前這個極為高大出色,外形、氣勢一點都不遜於冷子傑的男人。
「兒為了不想嫁給冷先生而逃家,跑到寒舍找我,是我堅持要將她送回來好讓伯母你安心,所以我們僵持了好久,她也不小心傷了手,所以才會拖到現在才將她送回,請伯母見諒。」
蔣芳晴愕然的望著他,又望望自己的女兒,她壓根兒沒想到女兒不想嫁給冷子傑,而且還有了心上人,她猜,女兒會在這個時候去找這個男人,肯定跟他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吧?
「兒,是這樣的嗎?」蔣芳晴溫柔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依然低垂著瞼的白身上,「抬起頭來告訴媽媽,事情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白抬起頭來看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唐逸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對不起,媽媽。」
蔣芳晴微微皺眉。「你愛他?」
這—來,不是將原本的計畫全打亂了?眼前這個男人器宇軒昂,是有大企業家的氣勢,但她還是不能將白氏隨隨便便交給這樣一個她連見都沒見過的人身上,女兒又是怎麼認識這個男人的?他們之間的年齡相距不小呵。
「是的,媽媽。」白顫抖的道,想到自己無望的未來,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淚來。
「別哭,傻女兒。」蔣芳晴愛憐的抱抱女兒,「媽媽都還沒說不呢,怎麼就哭了,嗯?」
「媽媽……」
「唐先生,我們可以私下談談嗎?」蔣芳晴轉向唐逸問道。
「叫我唐逸就好,伯母,我們當然可以私下談談。」
聽到他們要私下談,白擔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人不顧一切的護在母親身前,「你不可以……」
唐逸上前一步,淡笑著在她的額頭吻了一記,「不必擔心我,我會沒事的,兒,相信我,會沒事的,嗯?」
「是啊,兒,媽媽只是要跟唐先生談談,不會把他吃了,你不必擔心。」蔣芳晴為女兒的失常解釋為她對唐逸的關心,輕拍了拍她的肩,遂偕同他進入內廳。
白無言的瞪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失魂落魄的哭著跌坐在地上,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白。」冷子傑高大的身影驀地出現在眼前,對她輕聲的喚著。
白望著他,只覺一身的骯髒污濁是洗也洗不盡了,「冷大哥,對不起,我不能當你的新娘。」
冷子傑皺了皺眉,走上前去將她扶起,她的身子一個不穩便倒在他的懷,淚如雨下,她看來是那麼的脆弱無助與不安,是他的錯,他該想到唐逸不會放過這個報復他的機會,而將這股恨意波及無辜的。
「你可以的,我將訂婚宴延期了,可不是取消。」他心疼的拍拍她哭得顫抖的背,輕聲安撫著她的不安與無助,自責的情緒無止境的蔓延。
白緊緊的抱著他,拚了命的搖頭,「不,不可以了,我不可以當你的新娘了,永遠都不可以。」
「放心,唐逸那邊我會解決的,他不會再帶走你,也不可能再傷害你,我不允許,懂嗎?」
哭了好—會,她才顫巍巍的抬起頭來,「對不起,冷大哥,我已經答應嫁給唐逸了。」
聞言,冷子傑並不訝異,唐逸—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何況只是對付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隨便恐喝就可以達到最好的效果,他何樂而不為呢?「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會替你解決這件事。」
「不必了,除了嫁給他,我不能再嫁任何人了,除了他……我也不想再嫁任何人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瞇起了眼,「不管唐逸拿什麼來威脅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或是你的家人。」
她很想相信冷大哥呵!但她不能拿母親的性命當賭注,一點點可能的機會她都不能給唐逸,再說,他說得沒錯,她的身子已經給了他,她不能自私的讓冷大哥背這個黑鍋,唐逸是惡魔,他說到做到,什麼都敢做,沒有人可以治得了他,她不能拿母親和冷大哥的未來去冒險。
白耳邊又響起唐逸方才在車內的殷殷告誡,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冷大哥知道唐逸在威脅她,她也必須讓冷大哥相信她是心甘情願嫁給唐逸的,她必須這麼做,否則,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蒼白著小瞼,堅定而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沒有,我是心甘情願要嫁給他的,真的。」
「白……」
「給我祝福,好嗎?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
冷子傑說不出口,明知道她是被逼的,又怎麼可能將祝福的話說出口呢?他的雙眸一沉,不說一句話的拉著她的手便要往外走。
「冷大哥,你要帶我去哪裹?」冷子傑的手勁不小,她不能不跟上,但一想到母親還和唐逸在一起,她就不由得想掙脫他的手,可是,一切只是徒勞,這些男人彷彿只要—決定要做什麼,就再也無法改變決定似的。
「等一下,冷先生,要帶走我的未婚妻總該先問一問我吧?」唐逸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出現在他們身後,懶懶的笑意藏著可以置人於死地的鋒利。
冷子傑轉頭,有點訝異在這看到唐逸,隨即,他看到出現在唐逸身後的蔣芳晴,「伯母……」
「子傑,真對不起,我不能將兒交給你了。」蔣芳晴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歉意,「我已經決定盡快讓唐逸和兒完婚,真的對不起,我很抱歉。」
「伯母……你怎麼會……」冷子傑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們兩個母女,「你們不要因為被唐逸脅迫所以才這麼做,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們,你們不必將自己的未來義到他手上。」
蔣芳晴莫名其妙的看著冷子傑,「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子傑,唐逸沒有脅迫我什麼,他愛兒,兒也愛他,而且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可以把白氏經營得很好,如此而已。婚姻最佳的狀態就是兩情相悅,我也記得你當初並不是很希望幫這個忙……很對不起我必須這麼說,但是,現在這樣對大家更好,我事先因為不知道小女跟唐逸的關係,如今知道了,就不能不顧—切的把女兒嫁給你,而你,也等於放下一個重擔,不是嗎?」
放下一個重擔?當初冷子傑也不是很希望幫這個忙?唐逸瞇起了眼,為自己所聽到的感到不可思議與訝然,難道冷子傑根本對白沒意思?而是白夫人要他幫這個忙?
不!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第五章
香港中環閣鱗街三十號地下樓的蛇王芬餐廳,是香港著名的冬令進補之地,蛇肉是冬今進補的聖品,可以溫中益氣、祛風寒,據說還可以治手腳冰冷的毛病,因此香港人喜歡來這家餐廳吃蛇羹,體質虛弱的人更是不會錯過。
端坐在餐廳的位子上,白坐立不安,她從來沒有到過這種龍蛇混雜之地,更別提看到招牌上大大的「蛇」字,她連想像到蛇的樣子都覺得思心,怎麼可能吃得下蛇肉呢?偏偏唐逸就是點了一碗蛇羹給她,霸道得讓她沒有說不的餘地。
熱騰騰的蛇羹不一會就上桌了,用陶瓦碗盛著的蛇羹裹有綠色的花椰菜、魷魚、香菇,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白色透明狀東西,看著看著,白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思心的感覺久久不散。
「吃下去。」唐逸拿起湯匙舀了一匙湊近她的嘴邊。
白下意識的往後縮,那種不知名的怪味讓她不舒服,胃正狂熱的翻攪著,就在湯匙再度迫近時,她幾乎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推開,匙的蛇羹便毫無疑問的潑灑在唐逸身上。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火大的從對面的坐位繞到她身邊坐下,拿起她的那碗蛇羹硬是要迫她喝下,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問到這種可以治手腳冰冷的偏方,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喝下去。
白一見他盛怒的朝自己走來,又落坐到自己身邊,一顆心高高的提起就再也放不下,她好怕他打她,他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把她掐死的樣子。
「對不起,我真的喝不下……」她不住的往後退,差一點就從椅子上摔出去,幸好他的手不知何時已定定的落在她的腰間,才讓她免於此難。
「喝不下也得喝,這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我沒有生病……」
「沒有病又怎麼會常常昏倒?」唐逸不耐的挑眉,「你若不喝下,我就叫店家把東西打包拿回去親自慢慢餵你喝,到時候就不是用湯匙了。」
「不用湯匙……那用什麼?」白怯怯的看他一眼,基本上,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如果這種東西能留到明天吃,她絕對不會今天把它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