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醉相思

第11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是這樣沒錯。」

    「葛琳娜……你跟艾克亞關係匪淺,該不會……」

    「去你的!我是公司負責人,有必要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葛琳娜差點沒被余亞萊的話給氣得冒煙。

    「你當然不會,問題是……你怎麼知道自己沒有不小心讓艾克亞那渾小子把東西偷去?畢竟有些時候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注意到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艾克亞是個出了名的偷兒,專門喜歡買別人公司的商業機密,你早該小心謹慎。」

    「不會吧……我跟他見面的次數用一隻手都算得出來,再說我也沒有把公事帶到床上的習慣。」葛琳娜微微皺了眉,直截了當的說。

    聞言,余亞萊好笑的輕咳了幾聲,「凡事都有可能,葛琳娜。」

    「這是你對老同學的瞭解?」葛琳娜也學著他挑起眉頭,看看他,又看看那甄,「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三個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吧?你和艾克亞是同學,那甄也不會不認識他,對嗎?」

    「我是認識他。」那甄本來就不喜歡說謊,既然人家都已挑明了說,她也不必再迴避。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們兩個有可能是那個洩密者?畢竟這個案子還在討論階段,從頭到尾也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內容,除了你跟那甄,我想不出來還有其他可疑的人。」葛琳娜這句話說得很慢卻很慎重。

    「葛琳娜,你這話是在污辱我們。」余亞萊歎口氣,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就是我們兩個為你賣命了四年的下場,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老闆,說什麼我也不會待下來。」

    「我只是隨口說說,開開玩笑罷了。」

    「隨口說說?這種話也可以開玩笑?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我看我和那甄還是『包袱款款』走人算了。」

    「什麼『包袱款款』?」葛琳娜是美國人,自然不懂這一句台語。

    「就是收拾東西走人的意思。」

    「沒那麼嚴重吧?」

    那甄看這兩個人討論正事也在耍寶,有點不耐的起身,「我去找他問清楚。」

    余亞萊快她一步的擋在她面前,曖昧地說了一句,「不必吧?葛琳娜晚上再回去好好問問他不就成了。」

    「去你的!」葛琳娜丟了一份卷宗過來,「少消遣我!在他做了這種好事以後,你以為他還會來找我?」

    「哈,原來你還在等著他的臨幸啊!真是可悲的女人!」

    「余亞萊!」聞言,葛琳娜氣得大吼。

    受不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蔣克昕的壞,那甄將余亞萊推開便往外走,老實說,她實在不相信蔣克昕會盡使這些不光明的手段來建立他的王國,好吧,就算他真的為達成功不擇手段,她也不相信他會這樣傷害她……

    「別去,那甄。」在她進電梯之前,余亞萊攔住了她。

    「讓開,事情總要問清楚。」

    「怎麼問清楚?難不成當賊的還會承認自己是賊?」

    「他不會騙我。」

    「是嗎?那麼你生日的那一晚你為什麼要哭?」

    「你究竟知道什麼?」那甄瞪他。

    恨他又提起那一晚,事過境遷已經一個禮拜,她還是無法好好面對蔣克昕的真實面目,還有……她跟余亞萊之間的莫名其妙……

    是的,莫名其妙。

    一切都不該發生的,卻發生了,擾得她自此夜夜失眠,每天到辦公室都想著如何避開他免得尷尬,要不是今天葛琳娜一臉慎重又突如其來的找他們兩人私商,她會想出一百個理由告假。

    「他能傷你的只有感情,要猜得出並不難,何況,我比你瞭解他這個人,知道他的野心,知道他的用情不專,知道他為達成功不擇手段,可以犧牲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你。」

    「不要再說了。」

    「一個只愛自己的人,可以為了私心而犧牲全世界,你必須學著明白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你不會瞭解。」

    「只有男人才真正懂得男人。」余亞萊冷哼了一聲,兩手插進褲袋裡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轉而蒼白脆弱的容顏,他的心思陡地閃過一抹不該存在的憐惜之情,但,那也只有短短數秒,傷害的話再一次的出口,像是存心傷人傷得不留餘地,「女人,只不過是一相情願的去解讀男人的所作所為,為自己盲目的迷戀找尋一個出口而已。」

    「他是不是搶過你的女人?」那甄的心已傷痕纍纍,對余亞萊存心的傷害已經免疫到可以保有理智去解讀,這一向是她的專長,也是她引以為傲的本能。

    余亞萊的神情微微一愕,卻很快地斂起所有的情緒,「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看起來似乎很恨他。」

    「是嗎……我是恨他,恨他搶走了你的心。」他說得很順,眼神很真,一點也不像是在做假。

    「不是我。」那甄淡淡的笑了笑,搖著頭,「你繼續演你的戲好了,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事。」

    余亞萊微微的挑起眉,卻反常的沒有接話,見到她臉上那飄忽到近似絕望的笑,心竟隱隱地揪疼起來。

    「那甄……」此刻,他竟有股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唱戲的台詞。」她走進電梯,沒有再看他一眼。

    她很慶幸,真的很慶幸,在錯放另一顆心之前,自己還有抽身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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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克昕來應門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米白色睡袍,他微微側過身讓那甄進門,對於她的出現似乎並不意外。

    「我想你應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那甄面對著他,開門見山道。

    「坐下來喝一杯水,你看起來很喘。」蔣克昕倒了杯水給她,神情依然是一貫的溫柔。

    「我不是來喝水的。」才剛說完,那甄的眼角就瞄到他擱在餐桌上的那份企劃案,上頭明明白白的印著她的名字。

    隨著她的目光望去,蔣克昕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你是為哪個而來的?我不明白你要我解釋什麼?」

    「不明白?」那甄激動的拿起那份企劃案丟到他面前,「這個案子是我花了一整個月的時間才想出來的點子,你輕而易舉的就偷了別人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你還不明白?」

    「我沒有偷。」

    「沒有!那這是什麼!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桌上!」她對他真的失望透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來這裡做什麼,只為了心裡還殘存著一點點對他人格的信任?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

    「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把東西寄過來給我的。」

    他的意思是他沒偷?

    「你拿到了喜兒廣告代理權是個事實。」她不想再當個傻子。

    「沒錯,魚兒自己送上門,我只要確定它是一條真正的魚就夠了,不需要去研究這魚兒為什麼會自己送上門,對吧?」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公司出內奸,把這個案子流出來賣,我只是買下它,錯不在我。」蔣克昕的臉上沒有半點的羞愧之色,就像是在形容每天的天氣一般自在從容。

    那甄微微的皺眉,「內奸?誰?這個案子從頭到尾就只有我跟亞萊、葛琳娜知情,要說內奸……我的嫌疑不就最大?」

    蔣克昕一笑,「我這裡隨時歡迎你的加入,那甄,如果你真的成了這場遊戲的犧牲者。」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蔣克昕淡然的看著她,朝她走近,緩緩地伸出手撫上她柔嫩的嬌顏,「你只要記住,就算我蔣克昕是全世界公認的大壞蛋,對你而言卻絕對不是。」

    她望著他,有一剎那的失神。

    這對深情的眼眸呵,曾經跌進去了就以為自己再也爬不出來……

    「我不會再來找你。」她搖著頭,心碎是再也彌補不回來的,就算過去的她對他再迷戀……

    呵,迷戀,她竟承認了自己是在迷戀?就像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終於承認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女孩,談不了大人式的愛情一樣,是需要經過多少的挫敗與傷心才能夠體會?

    「你會的,因為你只屬於我。」蔣克昕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寒意,像是在一瞬間凝聚某種力量想要摧毀什麼。

    「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只屬於我自己。」那甄轉身走了,強迫自己不要再眷戀這個男人。

    很難,她承認,因為她思念了他五年,沉醉在這份相思裡一直不想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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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啊,可別放錯了心。」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那眼神中總是透著一抹看清一切光芒的余亞萊悄悄走近了她。

    目光總是不經意的追隨著蔣克昕的那甄,像是被人赤裸裸的看著,心上有著說不出的惶惑與不安。

    「你在說什麼?」她直視著他,逃避跟面對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自認為可以成功的藏好自己的心,從沒想過有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生來就有一雙透視人心世事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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