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宋思樵
她能和大哥談嗎?她可憐的大哥不能再受這種折磨,他的妻子和他的妹妹被他最好的朋友玩弄,這是多大的侮辱,思研不敢想力言得知的情形。
思研只覺四面牆向她壓迫過來,她窒息得幾乎要昏了過去,她一動也不動的在床邊坐到天亮。
「該死!」世韜看著報上花絮咒罵出聲。昨天他上班接到丁屏電話,丁屏告知她被影迷追蹤,躲入南京西路一家小旅社,求他過去解危。結果此刻報上居然有他倆走出旅社大門的照片。
「他媽的,胡說八道!」旅社的職員居然說他倆是店中常客,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糟了!思研此刻不知怎樣想法。
「少爺!丁小姐拜訪。」常媽帶著丁屏走進,丁屏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令世韜感到大事不妙。
「發生什麼事?」世韜馬上發問。
「力言他……不要我了。」丁屏嚎啕大哭。
完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鬧出事情了。世韜急著扶她坐下,又問道:
「你別哭了,快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丁屏像水龍頭一樣,眼淚突然停止說:
「力言看到報紙凶狠的質問我,他……不相信我,我一氣之下便承認了。」
「什麼?」世韜大吼。看到丁屏又作勢要哭,他才小聲一點。
「你為什麼要承認?你會害死我的。」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丁屏緩緩拿出一樣東西,她抖著手交至世韜手中。
「思研說這個東西要交給你,她不再需要了。」說完丁屏又抽泣起來,令世韜心煩透了。
世韜打開盒子一看,上帝!那是他們的訂婚戒指,不行,他不能為了一莫須有的罪名而失去思研!
「跟我去解釋!」他拉住丁屏。
「不!我不去,我和力言完了,我永遠不能原諒有一個不信任我的丈夫。」丁屏拒絕。
世韜不能容丁屏拒絕,他沒法子收拾這爛攤子。
「無論如何你要陪我去一趟,你和力言完了是一回事,我可不能失去思研,她是我的命。」
「那……好吧,為了你和思研我才走這一趟。」丁屏假裝有情有義。
世韜簡直感激涕零,完全忘了今天有這局面都是因為丁屏一氣之下說錯話。
思研坐了一夜,著涼感冒,力言和丁屏吵完即送她去看病。他們兄妹回來,赫然發現世韜和丁屏坐在沙發上。
丁屏和世韜一看到他兄妹倆回來便站起身。
「力言,丁屏告訴我你誤會她的情形了。」世韜焦急的看著思研痛苦的表情。
「哦?」力言只冷冷的回答。
世韜連忙示意丁屏解釋。
「力言,我早上是逞一時之氣才胡亂答應,我和世韜是清白的!」
他們真的厚顏的來了,他還嫌傷她不夠嗎?思研昏眩的搖晃了一下。
「大哥,我想進去躺一下。」思研靠著力言勉強站立說話。
「你要先吃完藥才睡。」力言叮嚀。
思研看起來快要昏例了,世韜關懷的問道:
「思研病了?嚴不嚴重?」
力言怒容滿面,恨不得打死這對姦夫淫婦。
「還死不了,你別擔心。我該為你傷害小妹狠狠打死你。」
思研一路走進房間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她對不起大哥,她的未婚夫和大嫂幹出不可告人之事。如今,大哥他……他卻
是先想到自己妹妹所受的傷,她在房內痛哭,為大哥,為自己的愚蠢而哭。丁屏說的沒錯,他果真押著丁屏回來否認。感情的事,亡羊補牢是無濟於事的。
「如果確有其事,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也沒關係。」世韜激動得全身顫抖,繼續說:
「至少,你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的情分上。」世韜簡直是乞求力言。
看到力言沒說話,世韜抓住機會解釋:
「昨天丁屏受到影迷騷擾,打電話到我公司求助,所以我才去旅社接她,一切就是這樣簡單。」
力言看世韜不似有假,他也不願相信白己條如兄弟的世韜會背著他玩他的老婆。力言看向丁屏,丁屏被他犀利的注視逼下頭去。這一切都是丁屏從中破壞和計劃嗎?
「我希望我能相信你。」力言凝重的說。
「你一定要信我,因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才會去接她。」世韜真的怕力言不相信,若力言不相信,這個後果他簡直不堪設想。
力言冷眼觀察,果真是丁屏,她完全不幫世韜辨解,她這樣做又有什麼用意?陷世韜於不義對她有何好處?
「世韜,他不相信就算了!」丁屏衝出去,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丁屏!你別衝動。」世韜來不及阻止。
「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兄弟,如今又要成為親家,我希望這次意外不會再發生。」力言識破丁屏詭計,不想讓她得逞,理由他還想不出來。「至於小妹那方面,恐怕你要努力,她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世韜聽了力言這句話,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想見思研。」他說。
「她重感冒已經休息了。」力言拒絕。
「求你讓我看看她就好了,我不會驚擾她的。」
力言聽他這麼說,只好讓他進去思研房內。
世韜看見思研臉上淚痕斑斑,她的小臉連睡著都帶著愁容,兩道眉毛仍蹙著,心中酸楚的想:
「這短短的時間,她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替她拉好被子,世韜輕柔的用手撫去她的淚痕輕聲說:「等你睡醒,我會跟你解釋。」
思研好不容易藉著感冒藥力昏昏沉沉的睡著,但是丁屏在夢中也不放過她。
她看丁屏倚在世韜身邊,兩人親密得如同一對恩愛夫婦。
「笨孩子!你只是我們的幌子……」丁屏恥笑她。
「你以為我會真心愛上你嗎?太好笑了,你不過是我消遣的對象罷了。」世韜吻了丁屏,又說:「我愛的人是丁屏,你明白了嗎?」
她怎能禁得住這樣的打擊?思研拚命搖頭。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恨你。」思研大叫。
世韜看見思研猶在睡夢中掙扎,連忙搖醒她,說道:
「別怕,別怕,你只是作惡夢。」
她才睜眼就看見她的夢中人坐在床邊,重感冒使得她連爭執的力氣都缺乏,看著他眼中焦慮心疼的眼神,她只覺他太會演戲,和丁屏是天生一對。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請你離開我房間。」
世韜看著思研漠然的表情,心中像被痛楚撕扯著,他徒勞的握住她的手,不肯讓她掙脫。
「我可以向你解釋的,這只是一場誤會,沒有必要讓它變成我們的阻礙。」
「你可以不必浪費你的時間,你不是一向都不愛解釋你的行為嗎?這件事的始末我已經完全弄明白了,你可以不用費心了。」她冷淡得像對著陌生人談話。
世韜急得快瘋了,她愈冷淡就顯得事情愈是嚴重,他是不愛向別人說明他所做的事,但是為了思研他可以破例,為什麼她就不能靜下心聽他解釋。
「我……」
思研打斷他說:
「一定是我大嫂召你去旅社接她,可能她遇上什麼十萬火急的危難,然後又碰巧被記者撞見留下證據是嗎?」
這多可笑?有誰會相信,為什麼要編這樣差勁的謊言來誆騙她呢?她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世韜!」
「力言都相信我了!」思研聽見他所說的話,不禁冷笑數聲,「那是大哥不敢面對現實。」世韜對她的固執沒有半點法子。
思研深深的注視世韜:「你要我信你,那你就要拿出證據來。」他看起來不像在說謊,她心裡想。
「丁屏可以證實!」世韜急急的說。
真奇怪,難道他還不知道他的同伴已經都招了嗎?
「丁屏已經承認了。」思研覺得必須提醒他,她頭疼欲裂,她模糊的怪大哥不應該讓世韜來擾她,剛受的傷現在就來傷口撒鹽,這實在是太快了。
「丁屏是……」世韜正待再解釋,思研卻連一句也聽不下去,她消極的關閉自己的思考,讓世韜的聲變成耳邊風她一概充耳不聞。
世韜發現思研眼神空洞,她那美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她病了,他卻還讓她受這種苦楚。但是今天若不和思研說明白,他怕……以後都沒有機會。
思研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提高聲音大叫:
「大哥!大哥!」
力言慌慌張張的以為發生什麼事,看見世韜坐在思研身旁手足無措,焦急的望著他求救。
「大哥,請您送何先生出去,以後請不要讓閒雜人等進出我的房間。」
閒雜人等!聽見這句話,世韜有如受重擊般呆立起來,力言看了也不免同情他。
「走吧!」力言催促他。
世韜站在原地動也不肯動。
「小妹病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下次再找機會過來吧!」力言好言相勸。
世韜凝望著思研因高燒而發紅的小臉,是的,下次再來,等她身體好了,比較有耐心聽了,到那時她可能就會聽他解釋。世韜向力言頷首,力言打開房門讓世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