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魔與天使

第4頁 文 / 四方宇

    斥怒從他瞬攏的眉峰迸出,猛然擒住她的衣襟一把提起,雷穎整個人被他迫人的身軀重壓到一旁的牆上,力道之遽,令她連呼吸都像顫斷般痛不可言,卻死命地咬著下唇才沒叫出。「總有一天,朕會將你的衣服一件一件剝下,看著剝下防禦後的你,毫無遮掩地,赤裸裸地臣服在我腳下。」他厲聲道,她竟寧死也不願他的碰觸。

    雷穎顫笑,那一道力勁和他身軀緊迫釘來的重壓下,過度的震盪雖令她連聲音都抖著,卻依舊倔強地迎視,咬牙吐出切齒的話。「只怕……到我死……都不會有那一天,總有一天……我也一定會讓你嘗嘗……一敗塗地的滋味,看看我是否真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陛下!」

    他們恨恨地瞪著彼此,好一會兒,文森才緩緩放下她。於是,在床上,各據一邊的兩人,目光都未離開過對方,怒焰在他們視線中交纏,雷穎捂著傷重的胸口,文森舔著掌上的血,每一個人都在心中發誓,要將自己的威脅徹底實行。回到白國的前一夜,這兩人之間的挑戰,非常精彩的開啟!

    第二章

    窗外林木飛逝而過,陽光映耀蒼鬱,翻騰的光影,風織的春濃,蔓延了一野舞景風情。

    車驕內的雷穎坐在窗台上,手肘擱在屈膝而起的腿上,窗邊的白紗幔隨風拂著,及腰散垂的銀髮幾縷翩飄,她一如往常的洒然,莫測,神情卻出現了少見的複雜。瞳底映著這一幕幕的景色,那沈思的面龐,此刻也如徐送的風般,低掠,無痕,充滿了無言的淡郁。

    「穎……大人。」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

    「小天,」她看著躊躇地站在門簾邊的女孩,神情充滿小心的害怕,不禁柔聲道:「你進來吧!對不起,我昨晚心情不好罵了你,別放在心上好嗎?」小天對她的道歉顯然一愣,隨即慌了道:「不,是小天不懂禮數,小天在皇宮這麼久,還是第一之服侍到像穎大人你這麼身份尊貴的人,還不懂怎麼做才是。」

    平時她在宮廷外圍做的都是一些雜役服侍的也是一些總管及外來的使者,這些人身份地位不高,姿態卻擺得比天還高,接受吆喝怒罵更如家常,因此她一直以為所謂的皇親貴族就是如此,從沒想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之天使,竟會對她這樣一個小宮女道歉。

    「身份尊貴!」雷穎像對這句話感到喟然,她扒過額前的發,歎道:「身份尊貴會比較快樂嗎?不過也是平凡人,同樣有生老痛死,喜怒哀樂,同樣有生命,尊嚴,脾氣,如此說來,低下與尊貴差別又在哪兒?不過就是名利,虛榮而已。」

    「穎大人……。」小天見她又像昨日一樣幽幽地閉上了眼,心中再次感到不安。

    「我沒事,只是一時感歎。」她睜開眼一笑道。「其實我喜歡你這份清新,沒沾到宮內那些人奢華逢迎的氣息,千萬別變了。」

    竟能得到讚美,小天羞澀又竊喜地點頭,隨即又想起進來的目的。「穎大人,已經進到白國境內,等一下就到皇宮城了,你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是否要吃點東西,維持體力?」雷穎搖著頭,婉謝她的好意。

    「可是……可是……」她欲言又止。

    「怎麼,又是陛下說的?」雷穎好玩地支著面頰,覺得這小丫頭真是老實的可愛。

    「不是的,」小天急忙道。「奴婢……只是想,等一下進了皇宮城,會有很多朝政大臣,到時穎大人若沒體力起身走下車轎,在大家眼前,你應該不會高興由……由陛下抱……扶……扶你下車轎。」她說到最後已低下頭,萬分怕眼前的人生氣。卻是很婉轉地告訴雷穎,以她那驕傲的個性,應該是不願在眾人眼前,對文森有任何示弱的舉動。

    事實上,小天對這傳言中的兩人,感到萬分的好奇。照理他們該是極為針鋒相對不和的,尤其昨晚,當她再將晚膳送進時,更感到兩人間的氣氛簡直波濤洶湧,會一觸即發。然而,當她一大早準備進去服侍時卻發現,在那深色的床海中,銀絲纏著黑髮,雷穎枕在文森的臂彎中,他則習慣性地將那銀燦的發纏繞指間,兩人的身軀自然地地躺靠對方,像對彼此極為熟悉。為此,曾讓小天費上好半天的猜疑不解,他們之間這種微炒的相處氣氛,究竟是怎麼的一種關係?敵人?仇人?情人?

    似乎沒一種稱呼適合用在他們身上。

    聽完小天暗示的話,雷穎只是笑了起來。「原來你是擔心我,放心吧!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接著她突然專注地端詳小天問道:「在皇宮你的職責劃分於哪?」「奴婢是外圍宮女,不屬內宮的。」她回道。

    「外圍,難怪能有這麼真的性情。你可願到西皇殿來,到我身邊服侍我。」在白國皇宮內,文森,雷穎各擁有東西兩大殿,東皇屬文森,西皇殿則為雷穎所有。

    小天聞言大喜。「到西皇殿,那我就可以跟哥哥在一起了。」

    「哥哥?」「我哥哥也在穎大人身邊,他……是烈日軍團的人,叫麥金。」小天這會兒才害羞地道。

    「阿金!你是阿金的妹妹!」雷穎顯然很驚訝衝口就道。「阿金那副長相能有這種妹妹!」隨即看到小天一怔的表情,她趕緊虛咳幾聲道:「喔,我是說,阿金那如牛……般壯碩的傢伙,居然有個像綿……羊似的妹妹,真是奇跡,喔,不,是難得,難得!」知道是屬下的妹妹,她小心的用詞,也因為是屬下的妹妹,她那愛調侃的個性不禁又浮起。

    「我知道阿金有個妹妹,一直要他帶進宮來安頓,你既在宮裡他為何不告訴我呢?」烈日軍團從雷穎十歲起就陸續跟隨在身邊,個個都是戰火遺孤,幾乎都已沒有親人,在他們之中,芝蘭,貝卡是年齡較大的,其他人大多和雷穎一般的年齡。

    「哥哥一直不想讓穎大多操這份心,況且我是兩年前才進宮的……」小天囁嚅地降低了聲音。

    雷穎已瞭解地苦笑,兩年前,正是她出事離開白國時,自身難保,怎還有餘力顧及他人。看著小天,她心中明白,這是文森特意安排的,否則再怎麼輪派,也不可能要一個外圍宮女隨侍在皇室要人身邊。

    她望向窗外,風吹拂而來,觸動了窗旁勾系的紗幔,霧白的紗帳刷然散下,掩覆了坐在窗台上的她,也遮蔽了她此時的神情。白紗後的人顯然對此並不想改變,只是隔著這層紗幔幽幽地問:「告訴我,目前宮內的情況如何?和我離開時的改變大嗎?」對於重返白國,再回到那成長與心傷的地方,萬般的情緒在她心中醞釀,總是複雜與無奈。

    小天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宮裡目前出了一件大事!」聽她那凝重的口吻,白紗後的雷穎也不禁蹙眉。

    「當初為救穎大人而犧牲的三位長老,原本其他老臣擔心陛下會追究他們的族人,但是穎大人離開白國後,陛下像也無心再深究這件事,只是低調處理,但是,長老的兒弓卻為父親的死而對陛下充滿怨恨,所以在數月前他們意圖殺害文森陛下!」

    「弒君!」雷穎身形一震,這是大死之罪呀!「他們怎麼樣了?」「說弒君也未免太抬舉這幾個無知的小子了,會做這種愚行,依白國的律法自當難有活路。」文森那淡然卻蘊涵威嚴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聲音的小天嚇了一跳,慌張行禮,深怕自己的多嘴會招來一頓責罰。

    「小天,你先退下吧!我和文森陛下有事商量。」雷穎出聲解了她的困窘,小天連忙地告退。

    「你是故意的吧!藉她的口來告訴我。令我回白國的牽掛再加一項,至此你已成功了力成。」白紗幕後所傳來的聲音無憂無怒,只是泰然。

    「另外的一成呢?」他為她的解析一笑。

    「看我是否會接受這個挑戰,跟你回去。」

    「你會嗎?」他來到那道隔著紗幕的窗前,拉過白紗幔,與她那雙冷靜莫測的眼相迎,這是平時泰然自若的光之天使,每當運謀時神情總是特別奇魅。

    「以一博九我毫無勝算,不是嗎?看來,我只有屈服了。」她聳肩。

    「屈服!」像為這兩個字竟會在她身上出現般,他感到好笑,手指梳理著她的發,懶洋洋的聲幾多柔和。「你將這視為挑戰,難不成你覺得回到白國會更有勝算?」「逆境中找致勝之道,這不是你教我的嗎,陛下。」雷穎綠眸炯亮,紅唇抿起那抹戲謔之笑。

    文森也綻開了那縱容的笑意,聲音卻隱含了一股異樣的悸動。「記住,他們三人是風少君現場逮住的,還揚言要替父報仇,為你討回公道呢!」

    聽到風少君的名字,令她面色一沈。「難不成他現在手握宮中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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