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四方宇
「懷兒!」席安關切地伸出手。
懷兒看到那只不久前才殺人的冷血之手,她更感反感的躲開。
席安的眼神一暗,他的懷兒第一次反抗他。
「你知道什麼罪最不可恕嗎?」他冷冷地道。「內奸、小人、背叛者!這種人是最該千刀萬剮的,他們是一個國家的蛀蟲;經常一個計劃、戰略、機密,在他們的興風作浪下出賣給敵人,結果全盤盡毀。你覺得我殘酷,杜賀悟想洩漏軍機一旦成功,有多少人會死在他手裡?燒、殺、擄、掠,也只是一個地方的危害,一個內奸、背叛者卻足以亡了一個國家。殘酷,什麼叫殘酷!那些玩弄權術、只懂居中圖利的內奸、小人,害人家破人亡、生離死別的人叫殘酷!」他最後的聲調已是嚴厲的激動。
懷兒深深地吸口氣。「那你大可一刀殺了他,何必」對他的偏激,她簡直不知該何言以對。
「背叛者不得好死!況且不殺一儆百,又豈能以儆傚尤!」他森冷地說。
「但是……」她搖著頭,知道世人對他那些毀譽參半的評價從何而來。
「夠了!」他一把拉過她。「以後不准你再為一個背叛者反抗我,知道嗎?」
懷兒沈默以對。席安將她圍在懷中,在她的秀髮上輕蹭。「好了,我們別再吵了好嗎?」
對他的求和,懷兒軟化,歎口氣倚在他懷中悄聲間:「席安,萬一我恢復記憶後發現,我是說假如……我的家人不准我們在一起或者……我們是敵人……你會怎麼辦?」
席安有趣一笑。「這我倒沒想過,不過很好解決呀!誰敢阻止我,我都不會放過,是敵人就更好辦了,一個不留的全殺光,然後你嘛……」他捏捏她的下巴。「奸、淫、擄、掠,你選一樣!」
懷兒氣得抓住他的手指就咬,這招可是學他的!她正經地問問題,他卻開玩笑地回答,嚇她一大跳!
席安當她磨牙,但是這小傢伙磨久了還真有點痛,只得捧著她的臉,正色地道:「還有兩個選擇,」他附到她耳畔。「先姦後殺、再奸再殺,你說哪一好?」
懷兒的小拳頭毫不留情就打過去,席安笑著握住她的手腕,而他的雙眸卻像火焰般盯在她身上。
懷兒看向自己,方纔的激情讓她誘人的春光外洩,美麗高聳的乳房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思。她羞澀地低下頭,雖然每晚他們的身體有著親密的接觸,席安卻從未真正佔有過她,每當他專注地凝視時,總讓她面紅心跳。
「懷兒……」席安將她的手移到自己胸口上。「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嗎?」
她咬著唇,搖搖頭,嬌羞地看著他。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席安忍不住輕啄她的唇。
「這裡面有我對你的一片真情。」他閉上眼,將她的手緊按在自己胸口上,隨著他口中念出的咒語,一股灼熱從他的胸口透出,直傳到她掌中。
他睜開眼,捧著她的手掌打開,在她掌心中有一顆半圓狀如拇指指甲般大小的物體,像是石頭卻又帶著淡藍色的寶石光澤。
「這是……」
「天地之石!」他微笑地說。「可別小看這塊石頭,它能化解任何結界和法力。」
懷兒翻閱掌中那塊灰黑還夾雜著藍光的奇石,難以看出它有這等神力。
「在我的成長中,有很多不可預知的危險和敵人環伺,所以從小義兄就將這大自然的至寶天地之石嵌入我胸中,讓我不受任何結界和法力的傷害。」提起義兄席安不覺流露出小孩般景仰驕傲的口氣。
懷見對他口中的義兄倒是略聞一二,席安如今的作為、想法皆受此人影響甚深,然而卻很少有人見過這傳言中的神秘人物,懷兒曾問過他,席安也只是笑著搖頭。「我無法將他的身份透露太多,因為這是我與他的約定。」
懷兒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席安的言行、觀念和手段都帶著一種陰柔的偏激;又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殘酷的沙漠梟雄如此尊敬、思念?
席安捧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視她。「天地之石多少年來護著我,隨著我的呼吸脈動相融,幾乎是我體內的一部分,現在我將它一分為二,另一半放進你胸中,讓你心中永遠有我的存在,我們此生此世永不分離。」
懷兒瞳孔顫了一下,手中的天地之石竟像有千斤重。席安獻出的是他的心、一顆真誠愛她的心,許下的是締結白首的盟誓!不可能,這樣的承諾她無法回應,她不敢想像一旦真相大自的那一天,手中所捧的這顆心,會不會變成一道情變的枷鎖永烙在她身體裡?
「懷兒!」他打斷沈浸在思緒中的她。「天地之石能保護你不受任何結界的束縛和法力的傷害,同時也是我送你的婚姻信物。」
「婚姻信物?」
「我已經和眾大臣商議好,下個月就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席安握著她的手堅定地道。
「不、不行!我不答應!」她激動地叫。「你不能擅作主張!」
「夠了!懷兒,到此為止!」他火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你究竟想跟我鬧到什麼時候,我的耐性有限,這次不容你任性。」
懷兒感到手中的天地之石再次發熱,隨即化為一道光沒入她胸口中。
「不、不行」她大叫,拍著胸口,天真地想讓天地之石掉出來。「你拿出它,我不能接受!快拿出它!」
「懷兒」他憤怒地捉住她的雙手。「你究竟在躲什麼?在抗拒什麼?」
她抿著唇,囁嚅地道:「席安,其實……我們這樣很好呀,我可以把自己……全部給你,不一定要結婚……」
「懷兒!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的是情婦!」
「就當……是吧!」她咬著唇,別過頭。
「為什麼?」他扳回她的下巴。
「我不想你將來更恨我呀!」
「我不懂,為什麼?你說清楚,說呀」他握住她的雙肩搖晃,覺得自己快瘋了,她竟然寧願富情婦,也不願嫁他。
懷兒沈默地低下頭。
席安眼睛像要燃燒起來,切齒地道:「你以為夜夜抱著你,卻不碰你是很簡單的事嗎?」
「席安……席安……」她抬頭,含淚的眼波閃動,雙手撫上他憤怒的臉。「我可以將自己給你,我的身體、我的心,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我……」
「夠了!」他厲吼,幾乎捏碎她的肩胛骨。「數次的肌膚相親,慾望像火一樣燒得我體無完膚,我卻不曾真正佔有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猛然一把攫住她的頭後,迫使她往後仰,怒氣吹拂在她唇邊。「我要在泰坦神國的神殿上、眾人的見證下名正言順地擁有你,不管你之前是誰、過去是什麼、甚至是出賣肉體以求溫飽的妓女,我全不在乎,從我救你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是個新生的人,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屬於我沙漠梟雄!但是你越來越令我迷惑了,你心裡在想什麼?對我的感情又是如何?或者你只是想跟我玩一場愛情遊戲?」他最後已是怒吼!
她噙淚看著他並未說話,甚至連辯白敷衍的話都沒有。
席安突然捧緊她的臉,鎖住她的紫眸。「懷兒,你從不對我許下任何承諾,現在你告訴我,說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哪怕是騙我也好。你說呀」他眼中的神色瘋狂又驚慌。
懷兒只是緊閉雙眸流下淚來,無聲地哭泣。
「可惡、可惡呀!你……」他恨恨地覆住她的唇,粗魯地又吻又咬,既想狠狠地吻她,又想重重地咬傷她。
他好恨、恨她的沈默、恨她的無言,更恨自己對她的感情深得不可自拔。
霸道的唇舌在她口中恣意地凌虐,野蠻的怒火已令她的櫻唇淌下血絲,她也只是低咽任他發洩。
這是報應嗎?七年前在他還是王子的時候,他的寡情負心親手摧毀了一段真情,令一個純真的少女懷著他的孩子,心碎地死在他懷中!這段逝去的感情,讓席安的心像開了一個空虛的無底洞。從此他遊戲人間,私生活極度放蕩荒淫,女人對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玩物,所謂的淑女蕩婦在他眼中上了床全是一個樣。
如此的荒唐、如此的聲名狼藉,泰坦神國雖在他的統治下強盛、壯大,但是沙漠梟雄暴戾的手段和靡爛的私生活無人敢領教,大臣們對他既頭痛又膽戰心驚,只希望他能定下心來成家,以化解他滿身的肅殺之氣和浪蕩生活,奈何他們的國王雖對帶女人上床不落人後,對結婚卻決不爭強鬥狠,非常禮讓地敬陪末座。
如今他對這個從沙漠中救起的少女愛戀已極,她溫柔婉約得像一道清新的春風,深深悸動著他,感情的復甦,令他從放浪形骸的生活中走出。一段至痛的過去,讓他對這段感情更加呵護備至,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任何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