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四方宇
「你夢裡見到的那只胖狗。」
「它還在?」她推開他,好奇地問。
「它當然在。」他忍不住啄吻她的紅唇,小臉蛋微紅,卻沒拒絕。「你離開的時候它還是小狗,現在長大了和小綠寶一樣,都有奇怪的偏好。」小綠寶喜歡撲帥哥,哞哞就愛撲美女。
「它現在在哪裡?」
「想知道?」
「嗯。」她歡喜的點頭。
「來,先親親我,也該對我表示一下心意,別讓我唱獨腳戲。」他比比自己的唇。
嬌嫩的面容又紅了,略一遲疑後就快速的「啾」他一下,以示條件交換完成。
古聖淵不滿意的潤了潤唇,卻還是繼續微笑道:「它現在就在你夢中見到的地方。」現下,可得有耐性,別再嚇著她。
「夢裡的地方?」
「想明白?」
她用力地點頭,討厭他每次都把話說一半就神秘兮兮的停口了。
笑意加深在他綻出的笑容中。「好,那換我親親你。」
「不要!」佳人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為什麼?」
「你才不會只有親一下就好。」哼,她才不笨,只是有一點點……懼於惡勢力而已。
呵,小丫頭,倒是精明。「那你再親我一下。」
「好。」蜻蜓點水再一下。
耐性,他提醒自己。「那裡是日本的北海道。」
「北……海道!」喃喚著,一股壯闊彷彿包圍湧來,喬皖蹙眉,零落的畫面再次隨著思緒紛飛……百花似錦的北國大地,天然的山水……佔地廣大的園林,漫天的櫻花飛舞……那裡是……
「皖皖,怎麼了?」見她忽捂著頭,眉頭緊皺,古聖淵忙探她的額。「哪裡不舒服?還是碰到傷口了?」雖然她頭上的劃傷不嚴重,藥布也已取下,但還是不可輕忽。
「為什麼我的記憶總是若有似無的樣子?」她難受道。「有時候我總覺得好像要記起什麼,好多的感覺,我很努力的去想它,可是每次當我快要想出的時候,悲傷就會襲來,好像告訴我別再想下去,然後我的腦海就會一片空白……混亂到極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皖皖,你別急,只要你傷好了……」
「不!」她用力地搖頭。「不是這樣,我知道——我知道這之中一定出了問題,否則為什麼我一動回憶的念頭,心……就像碎掉一樣……好像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我好難過……好痛……」那種哀絕像在深淵裡,她淚如雨下。
古聖淵驀地閉上了眼,良心的悔恨鞭笞著他。造成她下意識抗拒回憶的原凶正是他,在仇恨的驅使下,他對這無辜的人兒做出了難以彌補的罪過,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喬皖抓住他的手臂。「你說你是我的丈夫,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麼?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覺得我快瘋了——」慌亂、茫然、無措,像個極需依靠的孩子,她再也受不了的朝古聖淵哭喊著。
「皖皖……」摟緊她,古聖淵柔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你只要好好的休養,好好的休息,什麼都別再想了,好嗎?若再讓你悲傷,我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憐愛疼惜的口吻,緊貼的胸膛傳來他的溫暖與心音的跳動,奇異地讓她平靜下來,好想繼續留在這個溫暖裡,聞著他的氣息,感受這份傳遞。
「……好,我聽你的,不想了……不再想了。」喬皖輕聲喃言。「我……只想再問一件事……我的家人在哪裡?」為什麼她出事以來,都沒見到自己的家人?
「你的家人……」灰瞳像下了什麼決心般掠過精光,輕聲道:「都不在了,他們在一場空難中全喪生了。」
「全……走了,只有我一個人!」雖沒記憶,還是為這樣的消息感到錯愕。
「皖皖,別怕,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古聖淵揉撫她的背脊,溫柔且堅定。「我的妻子,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最深的愛與幸福。」
「……」
喬皖沒回應,沈默的過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緩緩伸出手抱住他的頸項,面頰貼在他的頸動脈上,感覺著那份跳動,她漸漸閉上眼,在心裡低喃著。「我相信你,相信你……只要在你懷裡就好……」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凝視著他,哀傷與酸楚就會盤繞心頭,但是一埋入他懷裡,溫暖與寧謐卻又同時讓她安心;下意識有個感覺告訴她,只要自己在他身邊,這份溫暖就不會失去,他就不會又是活回冰層裡的人,不會是那個偶爾閃過腦海的片斷畫面中,以一副金框眼鏡和紫色佛珠來撐起假面具的男人!
見她竟主動抱著他,古聖淵雖欣然,卻也明白問道:「皖皖,你忽然變得這麼溫順,不會是想要我放過你今晚的事吧!?」
「……」
她沒回話也死都不再抬頭,更沒鬆開手和挪動半分,因為她知道蒸氣與熱水濕透了她先前被解開且單薄的上衣,連身下都緊偎在他的腿腹上,現在若推開他,尷尬與難為情會讓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
「皖皖,我不想當個急色的混蛋,但是我們再維持這種姿勢下去,可能就不止洗澡了……這也不要緊嗎?」古聖淵一語雙關,以傷腦筋的口吻道。
☆☆☆
「小綠寶,那個姓古的雖然常欺負我,可是有時候又沒那麼壞,他應該是好人吧!對不對?」喬皖趴在枕被裡,戳戳蜷伏在軟軟大抱枕裡的貓兒。
在浴室裡,最後是古聖淵抱著她起身,將忐忑不安的她放回先前的實木臥椅上,食指輕壓在她紅唇上,醇厚的聲帶著一絲沙啞。「記住,下次我可就不會放過你了。」那微瞇起的灰瞳,流露出的又是那株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喬皖戰戰兢兢的看著他放在唇上的食指,再次順著她的下巴,滑過脖子來到那若隱若現的雙峰前,接著在她眨大的眼瞳中,頭顱竟俯下來到她胸口上,結結實實感覺到那吮咬的力道,她驚喘一聲。
「皖皖,別一再拒絕我,你要把我放進這裡才行。」指腹錮撫著他刻下的印子,才悠悠一笑的離開。
喬皖怔愣的看著左乳峰上的深紅斑點。心口上,是告訴她,得將他放進心裡才行嗎?她不好再細想,因為接著女傭就進來協助她入浴了。
「說得簡單,也不想想,他對我而言就像才認識幾天的人,誰有辦法把一個認識幾天的男人放進心裡?」
或許對他而言,他熟悉他們之間的情事,因為他們是夫妻,但對失憶的她而言,他像個熟悉的陌生人,教她如何回應這種親密又炙熱的言行?
「可是……」
撫著左心口,按著他留下印子的地方,喬皖渾身燥熱,相當不好意思的把臉用力埋進柔軟的毛裡,結果一聲咆哮,接近半昏睡的小綠寶憤然跳起來,對主人粗魯的打擾,毛髮直豎-
「對、對不起,一時忘了,還以為是絨毛玩具。」喬皖忙道歉。
驕傲的貓小姐,睬都不睬她一下,揚著尾巴往另一端窩去。
「小綠寶不要這樣嘛,你聽人家說說話啦!」主人也跟著換個方向,繼續她的垃圾傾倒。「你說,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嗎?為什麼對以前的事都不願說清楚呢?」她玩著長長的貓毛,腦袋瓜裡疑惑甚多。
「他說失去我太久……到底是為什麼呢?」嗯,這褐色和白色的毛打起結來還滿好看的。「唉,好討厭喔,他為什麼不一次把事情說清楚呢!」
「啊!完了,解不開!」喬皖著急的整理那堆在背上糾結的毛球。「小綠寶、小綠寶——變死結了——怎麼辦呀!」
再度被晃醒的小綠寶,緩緩回頭,瞥過來的眼神是目露凶光的猙獰,發出貓科的警告低吼!
「沒、沒事,睡吧,我不吵了,快睡嘍!」她陪笑,撫撫結著小球的毛,心想或許可以拿剪刀把它剪平。
☆☆☆
手機的鈴聲響徹寢室,剛從房內的私人浴間走出的古聖淵,腰上圍著浴巾,邊擦著濕發邊接起電話。
「睦天那方面來消息了,也該差不多了。」他笑,將擦著濕發的長毛巾被在肩上。
「事情就如你所預先安排的一樣,對方自前調查的線索往巴西去了。」狄洛彬道。
「英浩叔也跟著一起去巴西了?」
「這倒沒有,睦天傳來的消息是只有凱爾去。」
「看來英浩叔不上當。」意料中的事。「知道他目前在哪嗎?」
「睦天也在找。」
「找!?」他皺眉。「失去英浩叔的蹤影了?」這可不妙。
「看來是如此吧!」真是,這對叔侄倆一個陰過一個。「畢竟筱原英浩當年可是縱橫政商兩界的奇才,你能耍招,他也能設局。」
「我明白。」古聖淵一歎。「他的能力,沒人比我清楚,我要的另一個目標呢?」
「布網中,只是這獵物……嘿,睦天要我轉告你一句;盡得你真傳,再加上古靈精怪,不好捕獲。」到底是抓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