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四方宇
「龍騰虎嘯」前者外表如陽光燦耀,言行也幾以瀟灑而論,但真實的個性卻偏執得帶點陰柔,而後者看來雖孤傲淡漠難以接近,內心對週遭親人卻有著火般的熱誠之情。外人看來他們是火與冰,龍火虎冰,但以內心的真實感情而言,應是全然相反的吧。
「行雲流水」說兩人頂著天縱的容貌和家世的本錢四處為惡也不為過,事實上茉妮覺得撇去行雲事事以妹妹為尊的心態,他倒是很有現代新好男人的典範;他喜愛做家事和研究植物花草,溫室是出自他的巧手栽培,對電腦更是玩家高手,李家大宅的一切防禦監測系統也出自於他。
而流水,幾乎每個真正認得流水的人,只要一講起這丫頭,就是先揉揉額頭,茉妮此時也不例外,因為這鬼丫頭最大的喜好就是養奇異的東西當寵物,蛇、大腳黑蜘蛛、蜥蠍、鱷魚,李家的西邊有處圍起來的禁地,專供她的喜好。流水非常歡迎大家去參觀,茉妮是打死也不會走進去。再有一項和她柔弱容顏不符的是,她是跆拳道高手,經常找人炫耀她能一掌劈裂幾塊磚頭,最近她喜歡找的人是茉妮。
她甩過一頭黑長髮,決意梳洗好,下樓去走走。此時門口傳來細碎的敲門聲,一個刻意放低的聲音小心地道:「茉妮小姐、茉妮小姐請開門,董老命我來的。」
祥叔!茉妮急忙跑去開門,門口站著一位神色猶顯驚慌的女僕!
綠林裡,茉妮迎風坐在樹幹上,一雙纖細赤足在裙底下輕晃,遠眺前方一片林木蒼鬱,人工的造景鋪設出一條境蜒倘樣的小溪,在朝陽夕落中,清雅蔚然。
她藍眸低垂,手指輕理著絲絲縷縷的飄逸秀髮,腦中卻想著即將進行的事。經過了半個月的沉潛,祥叔終為她安排好一切事宜,今夜她必須離開李家,搭明早的第一班飛機,李家的守衛已叫樣叔流通了一個短暫時段,目前棘手的只有李龍騰,因為李龍騰的房間就在隔壁,想瞞過他的耳目是很冒險的。她想著由小女僕手中接過的一隻藥包,董樣交代給她的,是的,唯有對他下藥,讓他昏睡了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此時一個踩著碎葉的腳步聲靠近,那雙令她感到悸動的熾熱眼眸的主人,正倚在樹幹前深深地鎖住她。她坐的樹幹只及他胸膛,李龍騰輕而易舉地將手臂圈上抱起她,讓她的嬌軀貼向自己,他一手環在她的臀部,另一手則握在她腰間,沒讓她雙腳著地,隆起的豐胸正緊偎在他頸邊,結實的肌肉每一分都感受著懷中那柔軟的曲線。
她雙手輕抵著他的肩,看著眼前那男性的瞳眸一如往常燃起簇亮的焰火凝望著她,令她感到心顫的怦然,她逃避地想撇開目光,卻又想到目前自己該扮演的角色和即將進行的事,於是她低下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邊,既逃避了他的視線又像個臣服的角色。
「今天在家會想我嗎?」他吻著她的髮絲。
「想,想到你死。」對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向來是這種回答模式。
他沉聲而笑,握在腰上的手指撫上她的頸背。「早知你想死了我,我就快點回來,嗯……」
男性的氣息和唇印上了她纖細的頸子,游撫在頸背的手指插入她的秀髮中,茉妮抬起頭來,看他以無比溫柔的神情癡凝著她,瞳眸深情如海令人深陷,她不禁好奇地問:「我們才見了兩次面,為何你會對我……」這半個月的相處,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外,他對她的呵護就像在看待一件貴重的寶物般,溫柔到曾令她感動也令她不解。
「我無法回答,你能告訴我嗎?」他笑著反問,手指輕描著她的唇瓣。「從第一次相遇我就無法不想你,越想你越不可自拔,我雖有過很多女人,這麼多年以來…卻不曾再有這種一眼認定的感覺,對你,我甚至感到似曾相識的熟悉。」
「似曾相識的熟悉?」她心中一動。
他輕啄她的唇瓣。「尤其剛才見你坐在樹幹上,讓我想起了一件很久的往事,真是很久了,大概在我十五歲時吧,我曾經救了一個被困在樹上哭泣的小女娃,結果你說怎麼著,那個小女娃竟然會成為我的婚約妻子,就因我一時好心的舉動,而定了我一生,要我娶那個小丫頭片子,真是好事做不得。」憶起往昔他顯然是不悅的。
那個小丫頭片子也不想要你,自大狂!茉妮在心中切齒,卻只是微笑地探問道:「你對那個婚約妻子有印象嗎?」
「印象?萊茵家的小女娃?」他略一沉思便搖頭。「我只記得她好像在李家住過吧!」
不是住過,而是整整住了兩個夏天,茉妮咬牙,她終生幸福毀在一個不將她當回事的男人手中。
「你連她的模樣一點都記不得?」她的藍眼可是從未改變,在東方人中也是好認的特徵吧!
「這——天色太暗了沒看清,我只記得她長得算很滑稽吧!」他突感好笑地說道。
「滑稽!」茉妮抬高了秀眉。
「是呀,兩邊的臉很圓很鼓,嘴巴看來就像啄米的小雞,搞不好撒點谷子還真能啄米,你說好不好玩?」李龍騰大笑。
茉妮突然用力錘打他的肩膀,掙扎地想脫身。李龍騰為她突來的舉動不解,雖放下她,卻仍將她摟在懷中。
茉妮怒瞪著他,但見她紅唇一咬,猛然躍身抱住他的預子,乍來的舉動令兩人一同倒落於揚起的枯葉中。
李龍騰尚來不及反應,趴在胸上的佳人已吻上了他,令他愕然,也令他馬上回應的擁緊她,就在他慾望漸起的想加深這個吻時,唇上卻猛然傳來劇烈的咬痛,他睜大了眼,見到那與之寸許間相望的藍眸充滿得逞的惡劣笑意。
李龍騰雙眸一瞇,握緊她的雙肩猛一翻身便形勢對調的將她壓在身下,男性的魁梧挺拔將嬌小的她,結結實實的像個被展開的蝴蝶標本般釘住,兩人微啟的唇,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喘息的呼吸熱氣,他的下唇正泛血,而她的唇鮮紅異常,正是他的血。
「好傢伙,小刺兒、小野貓簡直都太符合你了,個性確實飄忽像貓,這一秒安靜,下一秒就傷人,現在又是什麼事情讓你生氣了?」他的聲音沙啞,在察覺身下緊貼的嬌軀傳來與他同樣狂亂的心律時,不禁露出邪惡又愉悅的笑容。
「我只是為那可憐的女人報仇而已,別忘了我討厭驕傲自大的男人,而你顯然是其中之最。刺兒,我知道我的作法讓你不高興,所以我沒馬上對你採取進一步的行動,因為我還不想讓你討厭我。」
「你……真的這麼想要我?」她撫著他受傷的唇,一個主意在心中形成。
「沙漠中的旅人有多渴望水源,我就有多渴望你,小刺兒……」他熾熱的百直入她口中深處,只讓她的唇舌感覺他的,深纏的探索無疑對她方纔的問題做出最好的回應。
她露出嬌媚的笑容,微抬起頭伸出粉舌舔著他唇邊的傷口道:「我說過,留下我,我會咬得你遍體鱗傷,你不怕嗎?親愛的……」
「我迫不及待地等著,小刺兒。」他輕咬她的唇瓣,露出往常的笑濾。
「那……今晚,抱我。」藍眸低凝透出懾人的媚傑.紅唇綻出春濃笑意,她誘人的粉舌輕舔的低哺.發出令人血脈狂奔的邀請。
李龍騰卻反瞳眸一暗,幽造得深不可測。「小刺兒,我拿心對你,就算你不願接受,也別將我們之間看成勝敗遊戲,如果你執意如此,小心,我對失敗者是很不留情的。」
「你是說你害怕?」
「我是怕,怕你這第一步沒踩好,跌的重、傷的深.我會心疼卻不會心軟,因為讓我越迷戀的言人.稱縣掀木會手下留情。」他別具深意的手指摩拿著她的下巴,卻又帶著慾望的口吻輕語:「話說回來,想要你的渴望也快超越我的忍耐極限了。」
「放開我!」她揮開他的手,抿著唇想起身,他那莫測高深的樣子令她心生不安與不悅,輕歎又無奈的眸子像大人在看小孩的任性胡鬧。
這時,覆在身上的重量頓時消失,他已退開地起身,還伸手想將她拉起,可是茉妮拒絕他的幫助,逕自起身後,倔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看著在揚起飄飛的枯葉中她傲然走遠的身形,他搖頭想著:帶刺的春海棠,每當展姿時極艷。極媚,令人奮木顧身地想攀下,卻忘了它的刺會扎人,這個教訓他可吃夠了。看來,經過了半個月,小野貓終也開始不耐地探出爪來了,他可要好好地接下了。
他拿出煙盒,點燃叼在嘴上的煙後.輕時宿.「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嗎?你知道我有都為你癡狂!可憐的丫頭,我不想如此對你,但……顯然初生之犢不畏虎呀!」在輕燃裊裊的白霧中,雙眸的慾望映著唇邊的吊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