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水銀
司徒艷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道司徒絹被拉走了,而她一身狼狽,臉頰、身上都痛的躺在地上。
「你沒事吧?」憤怒的低吼聲在看向司徒艷時,立刻變成一陣關懷的低語。
司徒艷被人抱著站起來,她看到有名陌生男人蹲在她面前,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摸她。
「痛不痛?」他憂慮的望著她臉上明顯的紅腫。
經過剛剛的用力掙扎,司徒艷輕喘著,本能的搖了下頭。
「沒關係的。」她扶著他的手臂了身體有一半是靠著他。
陌生男人點點頭,然後回頭站起身。
「你是誰,敢管我們的事?」丘濟穎輕蔑的看著他一身粗布簡衣,還有補丁,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人是個乞丐。
「不平的事,我就要管。」他氣壯地回道。
「要管,也要看你是不是管得起;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有誰敢跟司徒家和萬順鑷局作對,除非是不要命了。」
司徒家?萬順鏢局?
很有名嗎?那又怎麼樣?
「她也是司徒家的人吧,你們又為什麼要欺負她?」剛剛他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不關你的事。」
「你們兩個想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我就不答應。」那男人護著司徒艷。
「你別管了吧。」司徒艷扯了扯他衣擺;「沒必要金了我得罪這種小人。」
「你說誰是小人?」丘濟顴怒問。
「你們啊!」司徒艷不客氣地回道:「說話不算話,這不是小人是什麼?」
「司徒艷!」丘擠穎怒吼。
「幹嘛啦,我又沒耳聾,不必叫那麼大聲。」司徒艷回給他一個大白跟。
「穎哥哥,你不是有武功嗎?快點教訓他們!」司徒絹叫道。
丘濟穎看著那個比他至少高一個頭的男人。
「憑你一個乞丐也敢管本少爺的事?!立刻滾開,否則別怪本少爺對你不客氣。」
「如果你們不為難這個小妹妹,我自然不會管;就算你們出身富貴家庭,也無權欺負任何人。」男人說道。一點都不因為被稱為乞丐而生氣。
「你敢教訓我?!看來本少爺不教訓你,你是不會學乖的。」將司徒絹推開,丘濟穎一出手就是萬順鏢局揚名的拳法。
那個男人把司徒艷抱到神桌上坐好,然後再回身,手臂一抬,正好擋住丘濟穎揮來的第一拳;丘濟穎連續出拳,招招不客氣,男人卻只是輕輕鬆鬆應付,只防守,不攻擊。
「穎哥哥,加油!打他、打他!」看到兩人打起來,司徒絹立刻出聲加油吶喊,她等著看這個敢甩開她的乞丐被她的穎哥哥教訓。
就在他們對打的時候,廟外突然多了幾盞燈、幾個人。
丘濟穎繼續打,一點都沒發現廟外已經有人來了。那個男人卻注意到了。
「這是在做什麼?!」
第二章
天色未亮,司徒家的大廳燈火通明;情況有點像官老爺開堂會審。
大廳的中央,坐著幾名長輩,有男有;女,而三個半夜溜出府的小孩就站在廳中央,另外再加上一個來路不明、跟司徒家沒半點關係的乞丐男人。
引起大騷動的三個小孩安安靜靜的站著,沒有多說話;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也站在廳裡的陌生男人,也沒說話。
司徒長春目光來來回回的看著他們。
他今天剛從外地回來,用晚膳時才看見這三個小孩,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這三個小孩卻全跑得不見人,他派出所有家丁去找,找了整整一個時辰,才發現這三個小孩原來在舊土地廟。
他們三個半夜不睡覺跑去那裡做什麼?
更離譜的是,當他趕到的時候,他兩個女兒一身,髒兮兮,而他家的那個小客人正跟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打架。
「你們三個人為什麼偷溜出去?」司徒長春威嚴的問。
司徒絹緊挨著丘濟穎站著,頭低低的;丘濟穎雖然沒有低頭,但眼神很明顯的不敢看他;只有司徒艷,從頭到尾都站得直直的,小小的個子卻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模樣,雙眼堅定的回視他。
三個都沒有開口回話。
司徒長春又問道:「你們偷溜出去,應該有個好理由吧?」他看向丘濟穎,「濟穎,你說。」
「司徒伯父,我們!我們只是出去玩而已。」丘濟穎眼神低低的。
「玩?」司徒長春掃了他們三個一眼,表情明顯不信。「絹兒,是這樣嗎?」
「我……」司徒絹害怕又無助的望向丘濟穎。「穎哥哥……」
「艷兒?」司徒長春又看向他的小女兒。
「沒什麼好說的,這只是我們的約定而已。」司徒艷回道。
「什麼約定?」」
司徒艷閉上了嘴,不肯說。
小孩子的事,沒有大人會認真聽的。這只是他們之間的賭約,沒必要讓大人扯進來;反正爹娘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麼,還不就是罵一頓。既然說與不說都會被罵,那她何必說?
「絹兒!」司徒長春又看向另一個女兒。
被吼一聲,司徒絹害怕的往丘濟穎身後躲。
「司徒伯父,真的沒什麼,我們只是相約去那裡玩而已。」丘濟穎回答。
「那鬼面具和黑斗篷,又是怎麼回事?」他們不肯說實話,司徒長春更生氣了。
「老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三夫人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就出聲安慰:「既然只是小孩子們在玩,現在他們也回來了,老爺就別再擔心了。」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司徒長春立刻嚴厲的看著她。
「你身為絹兒的母親,連女兒去哪裡了都不知道,你算什麼母親?!」
「我……」王夫人一呆,設想到自己會被罵,委屈的閉上嘴。
一旁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低頭偷笑,聰明,的沒插嘴。老爺在處瑾事情的時候,最討厭她們插嘴,她們早就學乖了。
「面具和黑斗篷,還有,你和這個人在打架,又是怎麼回事?」司徒長春繼續問。
「我們在玩,這個乞丐莫名其妙介入,所以我才會跟他打起來。」丘濟穎說道。
「真的是這樣?」
「是。」
儘管丘濟穎回答的沒半點遲疑,但司徒長春就是覺得不對勁;如果只是玩,為什麼艷兒臉上會有被打的痕跡?
「這位壯士怎麼稱呼?」司徒長,春問著那個衣衫粗鄙的男人。
「方長武。」
「你一個大人,怎麼會跟比自己小的小孩打架?」
「我只是不想他們打這位小女孩而已。」方長武照實說道。
丘濟穎和司徒絹同時低抽口氣;兩人對望一眼,又同時低下頭。
司徒長春橫了他們一眼,又轉回來,「可以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嗎?」
「可以。」
方長武不疾不徐,把丘濟穎和司徒絹來到土地廟,打算扮鬼嚇司徒艷的事說一遍。
方長武還沒完全說完,司徒長春的臉已經黑得很難看,而三夫人是直接跳起來大叫。
「你胡說,娟兒才不會做這樣的事。來人啊,立刻把這個乞丐趕出去!」三夫人憤怒的下令。
「坐下。」司徒長春低喝。
「老爺……」
「我說坐下。」司徒長春斥道:「誰准你在這裡大吼大叫,一點身為司徒家夫人該有的風範禮儀都沒有,你立刻回後屋去。」
「我不要,絹兒她……」
「進去。」司徒長春不耐煩地道,揮手叫女婢把三夫人給帶進去;大廳總算又恢復安靜。
「這就是我所聽到的事。」方長武說道。
「你說的全是真的?」
「是。」
「濟穎,你怎麼說?」司徒長春回過頭,看著丘濟穎。「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我和絹兒,只是和艷兒鬧著玩而已。」
司徒長春看了看他們,心裡盤算了幾回。
「很晚了,你們全都下去休息。小翠、阿東,你們帶絹小姐和穎少爺下去梳洗,然後看著他們睡覺。小屏,你去拿外傷藥,等艷兒清洗乾淨,就幫她擦藥。」
「是。」三個下人立刻將三個小主子帶開。
「方公子,今天晚上就請你在寒舍暫住一宿;其他的事就等明天一早再說,可以嗎?」
「多謝司徒老爺。」方長武點點頭。
「阿壽,你帶方公子薊客房去;好好招待。」
「是,老爺。」司徒壽恭敬的回應,然後便將方長武帶向後頭的客房。
★★★
隔天一早,從小屏那裡得知艷兒的傷勢並無大礙後,司徒長春若有所思的走向書房。
他有四位妻妾,一個結髮妻子、三個妾室,大兒子司徒璇昱結髮妻子所生,二兒子司徒項和三女兒司徒湘則為二夫人所生,四女兒司徒絹是三夫人所生,而最小的司徒艷則是最晚入門的慧娘所生。
艷兒的母親慧娘身子骨一向嬌弱,二年前就已因病去世;原本家中事他向來少理,任由妻子去作主,但瞧礁現在,絹兒和艷兒同年,卻處不來,絹兒還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妹妹,昨晚如果不是有方長武,他不知道等他帶著家丁趕到時,艷兒會變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