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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沈亞

    第八章

    「舞影」是敘述一個年華不再的過氣女舞星東山再起的戲劇。劇中的女星自少女時期便對舞台狂熱憧憬到巔峰時的狂傲恣意,至歲月流逝。丈夫離開她,兒女疏遠她,昔日情人不能諒解她,所有的掌聲都沉寂不再為她而響起!她沮喪、頹廢,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就在她絕望之際,曾經受過她扶持的導演給了一線生機,她緊緊地捉住,彷彿是唯一的救贖之途,再一次讓她爬上巔峰,她積極地演出,在人生的舞台上全力扮演自己的角色,對丈夫子女的愛流瀉在舞台上,有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無處不至……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氣。舞台上的燈光漸漸弱了下來,歡喜的身影靜止在舞台的中間,終至什麼也看不見。

    驀然,如雷的掌聲響起!

    不只是觀眾,而是連現場所有參與的工作人員,即使對歡喜再不滿的人也無法否認她的表現的確動人至極!

    沒有好與不好的電影,沒有好與不好的演員,只有感人的電影和感人的演員。

    這場落幕的戲以前也曾拍過一次,主角是何秋虹,當時也有掌聲,但沒有淚水,沒有人在現場被感動得落淚!光是這一點,歡喜就能證明她的價值已被大家所肯定!

    「收工!」金奇等到大伙的情緒平緩下來之後,含笑威嚴地下令。

    「太正點了!」陳仔忍不住讚賞:「這下真的是挖到寶了!」

    他忍不住欣慰地微笑,歡喜並沒有使他失望,她甚至比他要求的更好:「拍得不錯,歡喜的表現良好。」

    「豈止好而已!」陳仔怪叫起來:「都可以拿到金馬獎了!」

    「那也得能上映才行。」邱老闆板著一張臉來到他們的身邊:「何秋虹今天公開宣佈要考慮和公司打官司。」

    陳仔呻吟一聲望向金奇,他的表情冷得可以使地獄結冰!

    「什麼意思?」

    「她考慮告我們違約。」

    「不是給了她全額的片酬了嗎?」

    邱老闆的表情有些為難:「只付了三分之一。」

    金奇壓抑著捏死他的衝動,冷冷地瞪著他:「那是你的問題!」

    他有些不服氣地回敬道:「你要付一半的責任!合約上註明了若因私人因素得私下和解,與公司無關的,她拍了不到三分之一走了,我給她三分之一是不想大家撕破臉將來不好看,你得替我想想,換她一個人我損失有多大,以前拍的作廢不算,光是另外一些演員加拍的錢就要不少,再付她全額我不虧死才怪!」

    「片子要不能上映你才會真的虧死。」陳仔插嘴提醒他。

    邱老闆喪氣地垂下肩:「上映也好不到哪裡去,歡喜沒有何秋虹的號召力——」

    「這一點我們以前就討論過了!」金奇低聲咆哮打斷他,不想冒被歡喜聽見的險:「剛剛你自己也看到了,歡喜的表現比何秋虹好,只要片子上檔,她不會讓你賠錢的!」

    「觀眾的心態永遠是個迷,你不要太篤定,我也不打算冒險,不如我們先暫且停工——」

    「什麼?」他暴吼。

    「等何秋虹的事解決了再做打算。」

    「免談!這一停工對士氣的打擊很大,將來再開工,天知道是什麼時候?我都已經拍了一大半了!」

    邱老闆歉然又無可奈何地:「我也不想這樣,可是這次的事實在搞得太大了,我真的——」

    金奇咬牙切齒地詛咒著,半晌,終於心一橫:「我買下這部片子的後半段!」

    邱老闆和陳仔聞言都嚇了好一大跳,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你開什麼玩笑!」

    話一說出口他才知道自己是十分認真的。

    他不能讓這些心血付之一炬,更不能讓歡喜失去這個大好的機會,即使傾家蕩產他也要讓這部片子上映:「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這——」

    「我也投資。」歡喜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歡喜——」

    她微微一笑,臉上的妝都已洗淨,素淨的一張臉看起來十分清秀動人:「我投資導演買下這部片子的後半段,錢是不多,二、三百萬我還拿得起。」

    邱老闆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部戲是大型的舞台劇改編的,光是場景就要不少錢,一部片子花了將近上千萬還沒拍完,後半段不會比前半段省錢!

    「我也投資。」陳仔突然拍拍自己的口袋滑稽地開口:「不過可能會少一點就是了,五十萬吧!不多,可是——」

    「陳仔,你不必為了我冒險,我知道那是你娶老婆的本錢。」金奇感動地拍拍他的肩:「你是個好兄弟,我知道這樣就夠了。」

    他用力搖搖頭:「有發財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我是看準了才敢下手的,除非你不想要我發財,要不然別阻止我。」

    「你們全瘋了!那要多少錢你們知道嗎?」邱老闆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金奇和歡喜、陳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輕笑起來,他篤定地拍拍邱老闆的肩:「明天我會到你的辦公室去,你把文件準備好,細節到時候再談,其他的你都不用擔心,這樣可以了吧?」

    「金奇!」

    他一反常態地和顏悅色、安然地朝他揮揮手:「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先走了。」

    三人不等邱老闆有所反應,自在地談笑著走出他的視線。

    「喂!你們——」他無奈地叫著,卻得不到反應,這和他的預期不同,他知道金奇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但從沒想到他會瘋狂至此!這下木已成舟,他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科學研究院?心靈協會?異常現象研究所?!」史昂軒越念越心驚,到最後終於嚷了出來:「這是做什麼?這些人來找你有什麼事?」

    小羽乾笑一聲,雙手緊緊地扭絞在一起:「他們想要我和寶貝去參加他們的研究內容。」

    「什麼?!」他大吼起來,暴跳如雷地在房內踱步:「是哪一個混帳——」

    「他們說是祁寒——」

    「祁寒?」

    小羽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不要這樣,祁寒不會做這種事的,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問題是誰相信你?」史昂軒憤怒地吼叫,氣得全身發抖:「你知道要是他們知道真相,你會被當成怪物解剖的!」

    「不會的!」她猛力搖頭,強擠出一個笑容:「我不會有任何事,有問題的是寶貝,他們的目標還有寶貝,就算我真的去參加他們的測驗,他們也無法自我身上得到什麼的,我是個人了,你忘了嗎?」

    「我沒忘。」他凝視著妻子的面容低語,突然將她擁進懷裡,頭埋在她的髮香中:「我什麼都沒忘,就因為什麼都沒忘才格外不能忍受一點點冒險!」

    習小羽用力抱緊他,眼淚奪眶而出嗚咽著說道:「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相信我!」

    史昂軒閉上眼,即使在經過這麼久的現在,他仍無法減少一絲一毫對她的愛戀,永遠都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他要何以為繼?

    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這麼深、這麼重、這麼——這麼特別!

    「我愛你。」

    「我知道。」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肩:「我也愛你,永遠永遠都不准離開我!」

    「霸道的男人。」

    「只有對你、你的事,我永遠都會這麼霸道!」

    小羽抬起頭來,頑皮地對他微笑:「就是這樣才可怕!」

    史昂軒橫眉豎眼地瞪她,低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要為你這句話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昂軒——」

    他突然將她抱起,往臥室走去。

    「昂軒!寶貝——」

    「去他的寶貝!我現在心裡只有你!」

    她沒再說話,因為她那霸道的丈夫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祁先生,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你收容的小孩不同於常人,難道你對這些一點概念都沒有嗎?」

    祁寒強抑住揍人的衝動,冷冽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他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他們一進門便咄咄逼人的態度令他怒火中燒!

    「我要收容誰是我的自由,這也必須經過你們的同意嗎?」

    楊雲山——某科學研究院的主持人,也是這三個人裡態度唯一稱得上有禮的人,開口說:「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希望見一見那個孩子,並沒有其他的用意。」

    「寶貝現在不在我這裡。」

    「祁先生很沒誠意合作?」心靈協會的李福堂陰著一張臉開口:「你或許不知道,但據我所知那個孩子並不安全,她曾經傷害過『人』的,如果不把她交出來,恐怕還會危害到其他的人喔!」

    「你這是什麼意思?!」祁寒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拿出證據才說話,否則我可以告你譭謗的!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走吧!」

    「你——」

    異常現象研究所微顯禿頭的王河清連忙攔住李福堂,笑嘻嘻地打圓場:「別衝動,在真相還沒大白之前吵什麼呢?只要把孩子找出來,做幾個小測驗不就得了,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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