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沈亞
真的,很有可能喲!
傑森走了,鷹娃歎口氣,還是有些捨不得。胖胖的傑森多可愛,那麼膽小又那麼義氣,很棒的朋友呢!
「怎麼?捨不得?捨不得怎麼不跟他去日本?」烈梟沒好氣地說道。
「你講話很酸哦!」
「懶得理你!我去買票,乖乖地在這裡不要亂跑。」
鷹娃吐吐舌頭:「是是是!一切都聽你的。」
看著鷹娃那張調皮的臉,烈梟還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歎口氣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鷹娃忍不住笑了起來……嘿!剛剛那是吃醋嗎?如果是,那就真的帥呆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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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鷹娃跟烈梟都上了飛機。
他跟鷹七目送著他們離開,在機場嘈雜的一角,彼此都放了心。但真正的問題現在才開始……
「我承認你說的、做的都對。」他歎日氣,像個孩子似討好地望著她。「你為什麼不罵我?我錯了,是我說得過火,我向你道歉可以嗎?你應該可以體諒我只有這麼個妹妹……」
她沒說話,眼裡也沒有任何動搖的表情。
「請別不跟我說話。」他十分懊喪。「你可以罵我無知、笑我多慮,就是別不跟我說話。」
「我向來不是打落水狗的人。」
見她願意交談,他的表情舒緩了些;靠近她身邊,他直覺地想擁住她,但她卻冷冷避開。
「我知道錯了,也跟你道歉,難道我們不能和好嗎?」
「我向來是記恨的人,你知道的。」
他登時啞口無語。
是的,鷹七向來是記仇的人,她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向來恩怨分明,論斤稱兩絕不含糊,這是他老早知道;她也再再證明了這一點,儘管這與她的外表多麼不相襯!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他再度歎息,知道這一關不會大好過。
「我不知道,也許會有那麼一天。」
他沮喪到極點!「拜託!我只是一時衝動,你們女人非要這麼記恨嗎?我已經道歉了,這根本沒道理!「
「你跟女人講道理?」她十分驚訝似的笑了笑。「誰告訴過你女人該講理?」
「無垢——」
「水無垢老早死了。」一記冷冽的眼神,她斷然轉身離開。
再一次,她證明了她根本不需要他、不在乎、也無所謂。
他無言地看著她離開,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能如此輕易放下?多少次,就在他即將攻人她緊密心房之際,每每犯錯;而她,是容不得錯的女人……
她堅強、獨立,是一座難以攻陷的堅固堡壘,滴水不漏;而他的愛,猶如水銀洩地,難分難收……
他的心在滴血,痛苦難耐卻又無計可施。
天底下懂得原諒的女人那麼多,他為什麼偏偏選上一個不懂的?
天底下不記恨的人那麼多,他為什麼又偏偏選上一個會記恨的?
愛情該是什麼都能克服的不是嗎?
他覺得好受傷……
或許,他們之間真的沒有愛情,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自作多情罷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已經不滴血了,那血……直接匯流成河。
印尼機場人來人往,好熱鬧的地方,但他卻覺得自己處在世界最陰暗的角落裡;那裡沒有光線,也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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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覺得被跟蹤了,原以為是梟幫的人,但感覺上卻又不是。
從機場跟鷹娃分手後,他的心情一直是低落的,隱約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他沒問以後如何聯絡,因為他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能聯絡?他跟鷹娃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沒有勇氣問,而鷹娃也沒有勇氣說。
也許他想得太多吧,鷹娃是那麼地直率而簡單,心裡什麼話也藏不住的傻丫頭,如果更有什麼,她該會說的,對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一路上精神都是恍惚的,直到了梟幫的總部門前,他才開始思考真正與自身有關的問題。
浪梟比他早十天回來,現在他們應該都知道他在印尼幫助鷹娃的事情,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裡了,逢從夜裊與暗梟開始爭鬥,梟幫就不再像過去一樣了……家族似的感情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權力與鬥爭。
夜梟與暗梟都是很有才幹能力的人,只不過同樣地,野心都太大。他厭惡這些鬥爭的事情才會把自己放逐到印尼,一去三年;唯一一次回來,便與合臬發生激烈爭執!
遠離權力中心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不再爭取他加人自己的那一邊;而遠離權力中心最大的壞處也在這裡——他已經不再屬於權力中心的一份子,他已經成了化外之民。
這次回來,會遭遇什麼?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仔細想想,他,似乎也不再關心。現在的他,到底關心什麼?腦海中浮現的,依然是鷹娃那張笑得有些傻氣的臉。
唉……
他很確定真的有人跟蹤他,而且知道是誰。
這世界上還會有誰連在街上走路都會跌倒?
回頭,鷹娃苦著臉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腳踝。「好痛……」
烈梟歎口氣。「你跟著我做什麼?」
「誰跟著你?這裡的路是你開的?只准你走?」
「『你們早就知道梟幫的根據地在哪裡,所以也不用因為這個而跟蹤我,那麼——」他低下頭似笑非笑地瞪著她:「你跟蹤我到底為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我只是來這裡看朋友!」說得好理直氣壯。如果臉不要紅,可信度可能會更高一點。
烈梟搖搖頭,伸手扶她起來。『「我這次回來是有正事要辦,這裡的情況跟我以前在的時候不一樣了,連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歎口氣,很愛憐地看著鷹娃:「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照顧你,你還是快離開吧。」
「我不需要人照顧!」鷹娃甩開他的手,很堅強地仰起下顎。「更何況我跟誰都沒有仇恨,沒有人會傷害我。」
傷害?說傷害未免太簡單了。
想起一年多以前發生在裴勝海身上的事……就為了這件事,他與暗梟發生激烈衝突。他不能相信,暗梟為了與鷹族競爭,竟派人去做那種下山爛的事情!
裴勝海雖然是他的敵手,但那是可敬的敵手!
梟幫,早已與過去不同。至少過去的梟幫不會為了剷除異己而用卑鄙的手段;過去的梟幫也不會從事「殺人」這種副業。
「喂……」鷹娃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終於有些心虛地開口:「我在這裡真的會讓你很不方便?」
「嗯。「
「就算我是路過也不行?」
烈梟又好氣又好笑地揉揉鷹娃的頭髮:「你真是夠天真的。」
「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鷹娃厭惡地扯開自己的頭。「別老拿我當小孩子!」
『』要不要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拜託,這裡是美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知道什麼地方安全。」鷹娃嘟嚷地說著,不太情願地看著他。「那我要走了喔。」
「恩」
這個笨蛋!居然連問也不問她要去什麼地方,可惡!
鷹娃一咬牙,臉都氣紅了:「好!我走了,再——見!」
烈梟默默看著她走,難受的感覺一點點、一滴滴滲人他的心裡。不去追嗎?就讓她這樣走?為什麼他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對勁到極點?
啊!忘了問她要去哪裡!
「鷹娃!」他跳起來,往鷹娃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種時候鷹娃的動作又特別靈活了,居然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烈梟又氣又急!華盛頓的太陽並不熱,但他卻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足足五分鐘,尋找每個可能是鷹娃的背影,但她在哪裡呢?烈梟失望極了……
這次,她真的走了嗎?以後,該怎麼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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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急死他!
鷹娃躲在小小的咖啡廳裡往外看,看著對街的烈梟看起來急得不得了的模樣,她的心酸酸甜甜的,臉上不由得浮起快樂的笑容。
終於懂得急了?呵呵,給他一個小小教訓也好,真沒見過這麼木頭的人!
想到這裡,鷹娃不由得對自己歎口氣……」你這是做什麼呢?大老遠從印尼跟他到華盛頓來,結果就是這麼見面簡單兩句話。想聽什麼呢?明知道他就是這麼木吶的一個大老粗!
可是……唉,她就是喜歡上這麼個大老粗啊!
「鷹娃。
「嘎!嚇了一跳!她猛然轉身,咖啡店的角落裡坐著一位優雅百合般的女子,正微笑看著她。
「鷹七?」鷹娃訝異極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
鷹娃納納走到桌邊坐下。「是我哥哥要你來找我的吧……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從印尼跟著你們來的。」
「印尼?天哪I我真抱歉!」
「不用抱歉,這次你做得很好。」鷹七淡淡微笑。
鷹七的笑容總是淡淡的,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深沉憂鬱,即使在最熱鬧的時候,鷹七的臉上也帶著神秘的憂傷。但這無損於鷹七的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