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沈亞

    「不用等來生，你現在就可以當我的妻子。」靖武喘息著想要想身，但他傷得太重，一時之間竟連手也舉不起來。

    狼歌的淚水洗淨了她臉上的血跡。

    她露出一朵顫抖的微笑，輕輕地搖搖頭。

    「這輩子，我們終究只能遺憾。」

    靖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想說話，卻被狼歌的唇堵住了聲音。這次的吻，終於純淨，再也沒有血腥昧。

    恍惚中，他的眼角瞥見銀光一閃，他直覺地伸手想阻攔，卻晚了一步！

    靖武的慘叫聲中，狼歌的彎刀驀地筆直刺入她前額的血玉，馬廄中猛然爆出的紅色光芒，耀眼得令人目炫——

    尾聲

    「天朝神武六午，繼位不過六年的神武皇帝因急症病逝，大殮過後一個月後由十二皇子靖歡繼位，後稱為『樂帝』。樂帝繼位大赦天下，同年下詔免柔然上貢百午，此後柔然與天朝維持了四十七年的和平，相扶相助，為兄弟之邦。」

    「神武皇命病逝之後不久，威陽皇后也因悲傷過度，隨之而亡，兩人同葬一墳，後世引為佳話傳頌不已……

    「同年七月，位於柔然與天朝邊境的歸寧城中出現了一位咸陽夫人，獨居于歸寧城外，傳聞是個絕世美女，但沒有人見過她真面目。」

    「有人說咸陽夫人是皇室中人，是某位高官貴爵養的小妾；也有人說咸陽夫人來自關外，家中藏著由關外攜入的大批金銀財寶，但真相如何一直無人得知……」

    「同年十月，歸寧城中出現了一對奇異的夫妻，美若天仙的女子令人移不開目光，可惜前額卻有著一道可怕的刀傷。她笑起來很甜，動人的笑臉有一種能夠平復傷痛的力量。丈夫的頸項上有著一道很深很深的傷痕，看上去怵目驚心，不知道受了此等重傷的人，怎麼還可能存活下來。」

    「那對夫妻住進了神秘的咸陽夫人宅邸之中整整三個月，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對夫妻的出現與消失一樣偶然，彷彿天際劃過的流星，不留痕跡……」

    翻完野史，她微笑著將泛黃的扉頁闔上。半空中一枚閃爍著奇異紅光的玉石緩緩飄落到她手上。

    攤開手掌，那紅色玉石靜靜躺在她的掌心，沒多久褪去了血艷紅色，像是停止了呼吸一樣，變成沉靜的白色潤玉。

    轉身面對《黑閻奧義書》，書中所釋放出來的惡魔十分不悅地發出詭譎的低吼聲。

    她笑了，冷冷的笑意。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有一次我便贏了賭注。」

    「你告訴我，這兩次，你花了多少時間？」惡魔血眼睛嘶啞的聲音她已經聽了幾百年，仍覺得刺耳。

    她沒說話，表情依然冷峻。

    「呵呵！我告訴你吧！你花了兩百九十九年！選錯了九十七個人。」血眼睛發出快樂的笑聲，聽起來卻比哭聲更教人難受。「你告訴我，距離我們的約定只剩下三個月，你只有一次的機會，你怎麼知道你會贏？」

    「我會。」

    「不如讓我幫幫你的忙吧，放棄不可能的希望，投入我的懷抱之中！我保證你的妹妹、妹婿與你的丈夫都能完整無缺的回到你身邊……我甚至可以大方地釋放他們的靈魂，怎麼樣？」

    血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光芒閃爍得太快了，她不由得微笑。

    「你怕了？你也會怕？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

    「誰說我怕了！」惡魔發出憤怒的咆哮。「我只是不耐煩了！當初不該跟你約定這麼久！在這個鬼地方等了三百年！我厭煩死了！

    「三百年都已經等了，再等幾個月又怎麼樣？」

    「你拒絕我？」

    我早該拒絕你的……她在心時悔恨地想著，如果當初她不是鬼迷心竅，也不至於犯下這滔天的錯誤。

    「你會後悔的……」血眼睛發出低嘶聲，像是毒蛇吐出可怕的蛇信。

    「我不會。」她歎口氣，轉向離開那小房間。

    望著籠罩在一片黑閻當中的樓閣，她再一次向自己保證：她絕不會後悔！

    就算只剩一天，她也不會放棄希望，她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相愛的人來破除這恐怖的迷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