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沈亞
他揮揮手，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他只希望——希望小珞趕快下去？還是留在他的眼底？他已經好多天沒看到她了，自從上次的爭執過後，小珞總是躲著他，好像真的不肯原諒他似的。
那一輪的表演很快結束，小珞又再度回到舞台的後方。卓爾傑悵然若失地垂下眼！「也許小珞真的認為他會阻礙了她的發展也說不定——
「別那張臉，她等一下還會再出現的。」玉林輕輕地說著。
可是到表演結束，小珞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卓爾傑坐立難安的度過了一個鐘頭，等到表演一結束，他立刻衝向後台——「小珞！」
「小珞啊？她早就走了耶！」張小姐笑著回答。「剛剛她的表演很不錯吧？把您設計的那件衣服襯托得高貴極了！」
卓爾傑應酬似地笑了笑，卻已經完全沒有心思了！
他才不管那件衣服究竟有多麼雍容華貴，他只想知道小珞在什麼地方！她為什麼要躲著他？
她已經證明了她也可以像玉林那麼漂亮、那麼有氣質了，可是證明了之後，她反而覺得沒什麼好高興的。
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漂亮的女子大多了，她絕不會是最美的那個。如果卓爾傑喜歡那一型的漂亮女生，那她裝也裝不了多久的。
她一旦脫下那一身華麗的衣裳，洗去臉上的鉛華胭脂就打回原形。她只能當朱小珞：平凡普通，有點胖的朱小珞。
「小珞？」岳隱塵訝異地看到小珞一臉沮喪地坐在他的客廳裡。「怎麼啦？你今天不是要去參加秋季服裝展示會嗎？怎麼啦？」他關心地注視著她。「還是不能上台嗎？」
「我上去了。」
「上去了？」他高興地——「那很好啊！你全心全意不就是希望可以上台嗎？為什麼反而不開心？」隱塵小心翼翼地——出了差錯嗎？」
小珞垂著眼搖搖頭，卻不說話。
「可以上台、沒出錯？那為什麼？」
她委屈地抬眼。「做了也是白做，那不是我，我只是像演員一樣演了一個角色而已，事實上我還是我，我沒辦法真的變成那個樣子的！」
「所以你難過？」
「嗯——」小珞沮喪地起身，她的身邊有一個小行李袋。「我來跟你說再見的。」
「再見？你要到什麼地去？」隱塵嚇了一跳！「爾傑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小珞勉強微笑，眼淚卻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大麻煩，我已經麻煩了他那麼久了，現在我要走，他一定會鬆口氣的。」
「那你打算到什麼地去？」
「不知道。」小珞搖搖頭。「不過總會有地方去的，你不必替我擔心。」
「小珞——」
小珞真的提著包包往外走。「有空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小珞！」岳隱塵追出去，可是小珞的背影卻是那麼堅決，她真的認為爾傑不喜歡她！
岳隱塵無奈地注視著她小小的身影——卓爾傑到底在搞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
第八章
「你知道？！」
「當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小珞沒什麼興致地回答：「剛開始的時候不確定，可是我去找你的時候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一個陷講，你怎麼可能讓我一個人在外面遊蕩？以前你和老爸最恨我一個人在外面遊蕩。」
凱若咬著唇，小心翼翼地——那你不生我的氣嗎？」
「生氣有什麼用？」小珞苦笑。「都已經是這個樣子啦！你們不喜歡我總是無所事事的待在家裡，想把我嫁出去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會喜歡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兒和妹妹？」
「當然不是那個樣子！」凱若嚇了一跳！小珞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和老爸只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好的歸宿而已！你很好，我們怎麼會不喜歡你？你哪裡來的這種怪異想法？！」
小珞歎口氣。什麼想法？她現在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離開了爾傑，她應該去哪裡？不想回家、不想和凱若住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想。
「是不是你和卓爾傑之間有什麼問題？」
「問題？我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喜歡我。」
「什麼鬼話！」凱若笑了笑。「他怎麼會不喜歡你？上次我去的時候不是還看到你們兩個濃情蜜意的嗎？今天你上台的樣子我也看到了，很美啊！我幾乎認不出來那是你了。」
「那的確不是我。」小珞聳聳肩，有些洩氣地苦笑。「那是假的，學出來的，我永遠不會是那個樣子。」
「那正好，反正卓爾傑真正喜歡的也不是那樣的你啊！」凱若微笑。「你一直以為卓爾傑喜歡蕭玉林，其實那是錯的，玉林正和我們大哥在-起呢！他們正在談戀愛喔！」
「喔。」
「喔？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會很高興的。」
「我是很高興啊！替大哥高興，他終於開竅了。」還是沒什麼精神。
「那你呢？卓爾傑喜歡的人不是蕭玉林，這件事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凱若愣愣地問，如果連這都不是問題，那問題就真的大了！總不會真的像以瀚所說的吧？那可就真的慘了！
「是沒什麼意義——」
「小珞！」凱若焦急地注視若她。「難道你不喜歡卓爾傑？你只是和老爸賭氣？真的是那樣嗎？」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笨好不好！」小珞厭煩地瞪了她一眼。
「那是為什麼——」
「你好煩耶！」小珞跳起來！「因為我不夠好！因為他就是不喜歡我！因為他永遠不會喜歡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可以了吧？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是知道為什麼還需要離開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需要問為什麼？！」
「小珞。」凱若抓住她的肩膀面對她。「不可以懷疑你自己！那就不像你了！我的小珞是世界上最有自信的女孩子，她知道她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那個小路腦震盪了。」她嘟嚷著說道：「我要走了。」
「要去哪裡？」
「還不知道。」小珞聳聳肩。「總會有地方去的，反正我還不想回家。」
「那為什麼不住在我這裡？」
「你不怕我半夜起來謀殺你？」
凱若笑了笑。「那我也認了。」
小珞微微假笑。「可是我不想啊哦還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報這一計之仇呢！」
「那去住老大那裡？」
「不要。」小珞抓著她的小包包站起來往外走。
「小珞——」
她突然轉個身，威脅地露出牙齒！「我警告你！你再囉嗦下去我現在就先扁你一頓！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我已經很火大了喔！她的拳頭在她的面前揮舞幾下，凱若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小珞這才滿意地揮揮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走啦！拜拜。」
朱凱若愣了幾秒鐘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珞其實還是小珞，她看起來有點沮喪有點無所適從，可是還是貨真價實的小珞。
她終於鬆口氣，有些心疼地注現著小珞離去的背影，她會找到自己應該去的地方的——
因為小珞總是知道的。
偉豪憋了很久，終究還是忍不住轉過身來——「小珞，你真的不回去啊？他們會擔心你的！」
「你不要囉嗦好不好？過兩天就要考試了還不用功？」
「這比我考試還重要！看你這個樣子，我根本沒心情唸書嘛！」
小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面對他。「我是不想回去了，我在這裡工作不是很好嗎？管吃管住又有你作伴啊！為什麼要回去？」
「可是我不會在這裡待很久啊！」偉豪理所當然地回答。「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就不會在這裡工作了，我會去學校附近找工作做，而且用功唸書，到時候你不就沒人陪了嗎？」
小珞翻翻白眼。「從考試到放榜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你以為會馬上知道嗎？等你考上了再擔心這點好不好？」
「那怎麼可能嘛！」偉豪嘟嚷著。「我只要想到——」
「你只要想到考試就好了！要不然你會在這間修車廠裡待一輩子！」
「我是關心你！」
「我知道。」小珞無奈地歎口氣。「可是那是多餘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
「這麼說反正你就是不回去就對了！」
「暫時不會回去吧！」
「你不是喜歡卓爾傑嗎？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他一定會很擔心你的！」
「恩——」
「嗯？」偉豪焦急地——「『嗯』是什麼意思？你一點也不在乎？」
「我當然在乎！我看起來像不在乎嗎？」小珞終於忍不住大叫：「可是我在乎有什麼用？人家又不喜歡我！這種事勉強得了嗎？」
「所以你就放棄了？」偉豪的口氣有點不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