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沈亞

    卓爾傑難過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喂——」小珞焦急地叫了起來，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你——」

    卓爾傑已經走出去，玉林為難地來回看著他們兩個人，想了想還是追上去。「爾傑！等等我！爾傑！」

    「小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經理莫名其妙地問著。「你和卓先生是什麼關係？」

    「那不重要。」朱凱若的聲音從外面傳進——「重要的是，小珞，你可得跟我好好解釋了！」

    「你怎麼提早回來了！不是說要去一個月的嗎？」

    「那還得感謝你的金口，詛咒我會重感冒，結果我真的得重感冒！不過我不是要跟你算這筆帳的。」她仔細打量她——「你可真是瘦得厲害了。凱若瞪著她，這個妹妹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病？「你本來是連漂亮衣服都不肯穿的人，現在是怎麼回事？突然開竅了？」

    「你們才奇怪哩！以前不是老叫我替自己找個生活的目標？現在我真的找到了又人人喊打！要我怎麼做才對？」

    「少跟我耍嘴皮子。」凱若微微一笑。「你是我妹妹，我會不知道？如果不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你會突然想當模特兒？」

    「沒什麼重大打擊。」小珞堅決不說，繃著的臉看起來都快發青了！

    「你不說我就讓王經理開除你！到時候想當什麼都沒分！」

    小珞跳起來大叫：「你不可以這樣威脅我！」

    凱若閒閒地坐在辦公室裡神態悠閒。「你試試看我可不可以啊！我可不像卓爾傑那麼好說話！你不告訴我真相，就別想我會幫你。」

    「你也認識卓爾傑？」

    「當然認識，我和他是同行——別扯開話題。」她警告地——「我的耐心有限喔！」

    小珞不滿地瞪著她。「我要登報和你脫離關係！」

    凱若笑了起來。「我可還真是求之不得哩！現在我可以打電話讓王經理開除你了嗎？」

    小珞氣得在她的辦公室裡亂跳一陣。凱若是說得到做得到的！如果她不肯說，或者是不說實話，她真的會打電話給王經理！

    凱若等她跳累了，才微微一笑。「可以說了。」

    『說就說嘛！」小珞生氣地大叫。「你沒看到蕭玉林嗎？」

    「蕭玉林？這和蕭玉林有什麼關係？你當模特兒是為了她？」

    「是啊！」小珞拉拉身上的衣服。「你看看我的樣子！難怪卓爾傑不喜歡我！他喜歡像蕭玉林那種漂亮的女孩子，瘦瘦高高的，氣質又好，我這麼胖，又什麼都不懂，當然要去學當模特兒啦！這樣可以了吧！」

    凱若眨眨眼。卓爾傑喜歡蕭玉林？她忍住笑，這是從何說起？如果他會喜歡玉林，那早八百年不就結婚了嗎？還等到現在？

    要是她剛剛沒到模特兒訓練中心去，說不定她還會有幾分懷疑，可是她看到卓爾傑那張青綠色的面孔，也看到玉林那副無奈的樣子——

    她搖搖頭，唉——小珞真是個傻瓜！

    「你笑什麼？」小珞紅了臉大叫。「我可是為了和老爸的打賭喔！是老爸要我嫁給他的！」

    凱若不知道該怎麼說，看她瘦成這個樣子，她實在是很心疼的，可是——小珞很少這麼用心做一件事，如果現在阻止她，小珞一定會很難過的，說不定還會恨她一輩子——

    她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綜合維他命。「喏。」

    「什麼！」

    「維他命啊！很有用的，我想叫你吃東西你大概會殺了我，可是你再這樣下去鐵定等不到上台就先進醫院了！每天早兩顆，不吃飯可以，這可不能不吃！」她警告地注視著她。「如果你再瘦下去，那麼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都會阻止你再繼續下去的！聽懂了沒有？」

    「我可以繼續當模特兒了？」小珞有點不相信。

    「在我還沒開始後悔之前都可以。」

    小珞立刻抓起那瓶維他命往門外沖——

    「小珞！」

    「啊！」她緊急剎車。「不會這麼快就後悔了吧！」

    凱若笑了笑。「我是要謝謝你替偉豪安排了出路。」

    小珞很開心地笑了。「哪裡！應該的，你是我姊姊嘛！」

    「姊姊也是可以後悔的。」

    小珞登時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凱若微微搖頭，這個妹妹這次可真的是用了心了！她想了想，終於拿起話筒——「喂？老爸，我是凱若。」

    「我真擔心爾傑和小用——」玉林愧疚地說遭：「都是我一時興起開玩笑，才害他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看爾傑那麼難過，我真的覺得我很對不起他們！」

    「那不關你的事啦！」以瀚安慰她。「小珞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的，她想做的事誰攔她都沒有用。」

    「可是都是因為我啊！」

    「我倒是不覺得。」以瀚搖搖頭。「小珞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她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才會這樣的。」

    「你和爾傑說的都一樣，可是小珞去學當模特兒，而且和爾傑吵架是事實。」

    「吵架有什麼關係？」他笑了笑。「跟小珞在一起卻不吵架那才奇怪！小珞本來就是吵架高手，她沒事就喜歡找人吵架。」

    「我是跟你說真的！」

    「我也是說真的啊！」以瀚笑著住她的手。「說不定小珞是看你長得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所以才大受打擊，決定要和你別一下苗頭的！」

    「朱以瀚！」玉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是老實人！」

    「我是啊！所以我說的話都是老實話。」以瀚輕輕握著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

    玉林靠在他的身上——他們的進展很快，像是從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一樣，可是這樣的感情有時候也讓她害怕——

    這麼幸運的感情會不會遭到嫉妒？他們彼此之間真的夠瞭解嗎？或是他們只是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出現彼此生命中的一個短暫的「正確」？

    「你什麼都不必擔心。」他突然說。

    「擔心什麼？」

    朱以瀚笑了，吻吻她的頭髮。「所有的一切，你只要確定什麼是你所想要的就夠了。」

    「真的？」玉林抬起頭看著他，他臉龐的輪廓柔和，卻閃著堅定而溫柔的光芒。「真的只要確定就可以了？」

    他點點頭，溫柔地吻她。「只要你確定，那麼什麼都不會有問題，有我在。」

    她放心地攬住他的頸項——上天賜予幸運有時候並不會要求代價，有時候因為考慮，擔心、害怕，所以平白失去了應得的幸運。

    她接受他的吻——

    感謝上天眷顧——

    小珞回到卓爾傑的家時已經很晚了；她一直在外面遊蕩不想回家面對他的質問，可是她總還是要回去啊！如果阿拙看不到她會很擔心的，而且今天白天卓爾傑的臉色很不好，說不定他正等著要痛罵她一頓呢？

    反正該來的跑不掉，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之後，才鼓起氣打開門進去。

    客廳裡面靜悄悄的

    沒人在。她怪異地躡手躡足進門。阿拙躺在客廳的桌子上睡著了；阿拙實在是一隻怪異的烏龜，從沒見過烏龜睡覺的時候居然是翻過來的！她輕輕地抓起阿拙，然後往房問裡走——

    「回來了！」

    小珞跳起來！「哇！」阿拙也被她嚇得探出頭來。「你嚇死人了！」

    卓爾傑從陽台的陰影處走出來。「我剛剛在那裡看了你一個鐘頭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打算睡在門口不進來了。」

    小珞一副打算任他宰割的樣子，坐在沙發上。「我知道你想好好罵我一頓，罵吧！我聽就是了！」

    「我不想罵你，而且我有什麼理由罵你！」爾傑澀澀一笑。「你做你喜歡的事沒什麼不對。」

    「是嗎？」小珞不太相信，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這麼容易就放過她？白天的時候他還氣得七竅生煙，現在反而平靜得叫她有點害怕！「你白天的時候不是還好生氣？」

    他還是苦笑。「那是因為我不瞭解，我以為你只是為了氣我而已。我想了一整天，如果那是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就不能阻止你。」

    她居然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他不罵人就不好玩啦！有時候她真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看起來人性化多了！至少比現在這種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得多！

    「我不反對你去當模特兒，不過你要注意自己身體的健康，你已經太瘦了。」

    「公司裡每個人都和我一樣的！」

    但是她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爾傑垂下眼，他剛剛已經答應過自己不再限制小珞去做她喜歡做的事了，可是一見到她，他卻又忍不住囉唆。

    他點點頭。「那好，去睡吧！明天你還要到公司去的不是嗎！」

    「就這樣？」小珞愣愣地。

    「沒錯，晚安。」他說完，便走回自己的房間，留下小珞和阿拙傻傻地坐在客廳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