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格子女郎

第8頁 文 / 沈亞

    「若磊!」繞月焦急地叫著:「若磊!」

    才出了巷子口,飛揚便立刻停下來,後面沒人跟上來,顯然巷子裡的人還有更重要的事待辦。她鬆了口氣,跟前人來人往算是安全了點。「好險!」

    「若磊!」繞月才出來,便又急急忙忙地想再衝進去,卻被飛揚緊緊地扯住。「放手啊!若磊在裡面——」

    「我知道他在裡面!可是你再進去的話就連我們都會在裡面出不來了!」

    「可是若磊——」

    「繞月!」飛揚用力搖撼她。「你醒醒!那是若磊沒錯,可是他不想見你!如果他想見你就不會跑著讓你追!既然他不想見你,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在乎他?找他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差點死在這條小巷子裡?!」

    「若磊不想見我!」繞月錯愕地瞪著她「不會的!若磊不會不想見我的!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沒看到你?沒聽到你叫他!」飛揚不由分說地拖著她往前走。「那裡就有警察,我們帶他到那裡去看看!如果若磊還在個地,我就隨便你!」

    她們衝到路口請了交通警察,在進那條小巷子之後,那裡只剩下兩個打得七零八落的猥瑣男人——沒有冷若磊,什麼都沒有!

    飛揚靜靜地看著繞月,她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小巷子裡就那麼一點大,仔細找找就發覺那裡根本沒辦法藏什麼人,她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巷子盡頭的高牆。「若磊呢?」

    「他走了。」飛揚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忍,卻不得不咬牙——「他還不想見你。」

    對曉月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我並不清楚,或許是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一切吧!兩年的時間,我就待在凌家當他們的司機。說是司機,卻很少有當人家傭人的感覺;我想,在凌家做事的人都和我有一樣的想法,他們並不把我們當成下人,相反的,幾乎我們當成自己家中的一分子一樣看待!

    記不清楚有多少次我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出國,也一起亭受天倫之樂!凌飛揚,凌家的大女兒回國之後更是如此;飛揚有個和凌龍興非常神似的性格,她暴躁易怒,卻又真誠懇切,她——把我當成朋友。

    我不知道究竟哪一種對我來說糟一點?

    是愛上凌繞月?還是和凌飛揚成為好友?更甚者,是被凌家人當成家中的一分子?

    他們對我越好,我心裡越難受,我自覺像是披著羊皮的狼一樣!

    打從我一進入凌家,端木秋就已經開始部署一切,我們準備裡應外合,讓凌家也嘗嘗我們所遭受的痛苦!阿秋在我坐牢的那幾年非常用功,他不但考上知名的學校,而且在事業上起步相當早。才畢業就被知名的企業所惘羅,等到我進入凌家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家大企業的總裁了!

    他的怨恨並不比我淺,正確的說法是他的怨恨和我一樣的深、一樣被恨意所控制而無法自拔?

    不能否認一開始我接近繞月在某個程度上是懷有相當的企圖的,可是那企圖大概只持續了一秒鐘!我根本無法對著那張純真的面孔使任何的心機!我只能不自由主地深深被吸引、牽動,然後徹底潰亡……

    第四章

    她們回到克司勒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飛揚訝異地—

    「人呢?都到什麼地方去了!繞月恍恍惚惚地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在她知道冷若磊可能真的不想見她之後便又恢復了那種自閉的神態。

    飛揚打開燈。「繞月……」

    「你們回來了?大家都到醫院去了呢!諾奇少爺要我等你們回來,送你們到醫院去。」司機緊張地從外面衝進來。「先生病了!」

    「老克司勒?」飛揚被嚇了一跳!「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知道,女傭到書房去請他吃飯的時候發現的,先生倒在桌上,怎麼叫都叫不醒!已經半天了,現在正在加護病房裡觀察!」

    飛揚連忙將繞月拉起來。「還發什麼呆?快點走吧!」

    ※※※

    這次的發作非常突然,而且狀況並不是很好,目前我們還不能十分肯定的說些什麼,至少還需要觀察三天才知道結果。」

    「三天?那麼久?」醫生歉然地點點頭。「恐怕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

    克司勒家族的成員們無言地站在加護病房外。醫生走後,他們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諾?」飛揚拉著繞月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怎麼樣?他沒事吧?」

    「目前還不知道,醫生說要觀察三天。」阿諾疲憊地苦笑。我們正準備要回去,現在已經過了探視的時間了,明天才可以進去看他。」

    「對不起……」飛揚歉疚地。

    「我和繞月遇到一點小麻煩,所以現在才過來……」

    「沒關係,就算你們早點來也不會宣佈遺囑的。」凱琳,阿諾的第二個嫂嫂尖苛地說。

    「什麼?!」飛揚立刻蹙起眉。「你說話客氣一點!遺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你會不知道我父親修改遺囑的事?」凱琳憤怒地瞪著她和繞月。「我告訴你!就算遺囑修改成功,對你們來說也沒什麼用!因為沒有證人在場是不能生效的!」

    「凱琳!」

    「我說錯了嗎?你忘了父親的遺囑上是怎麼寫的?如果不是繞月搞的鬼,他怎麼可能會突然改變主意?」

    「阿諾,她究竟在說什麼鬼話?你們家的財產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阿諾沉默了幾秒鐘。克司勒家族的其他成員全都看向他,他輕輕地歎口氣。「不太清楚,我父親還沒修改完就已經病倒了,不過據他完成的部分來看,遺囑上是有繞月一份。」

    「是嗎?那很簡單,繞月是不會拿你們克司勒任何一毛錢的。」飛揚決斷地說道:「就算克司勒真的給了繞月一份,我們凌家也不會拿的。」

    「謊言!」

    飛揚忍不住往凱琳的方向靠近一步。「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你說的是謊言!」凱琳尖銳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響起迴響。「如果你們真的不想要克司勒家的財產,為什麼不立刻回台灣去?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反正那個白癡是已經沒救了——」

    「住口!」凱琳的丈夫厲聲喝止。「你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什麼客人?她們如果只是客人,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不跟你爭財產的就是客人嘍?」飛揚瞇著眼輕輕地說著:「你的眼裡只有錢嗎?我真替克司勒感到遺憾!在他生病的時候,他身邊的人竟然全都只想到要錢!既然你是這麼重視錢,那麼又何必把他送到醫院來?他死了,你不是可以立刻得到財產了嗎?」

    「你——」

    「飛揚。」阿諾無言地搖搖頭。

    凌飛揚忍住氣微微一笑。「本來我是打算帶繞月回台灣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和繞月一起留下來。」她靠近凱琳那張美麗庸俗的面孔輕輕一笑。「我要讓你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你——」

    「夠了!」克司勒的長子約翰威嚴地打斷她——「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飛揚朝她挑挑眉。「是啊!我明天會來後天會來,大後天還是會來!有本事你趕我走啊!」

    「我們走著瞧!」凱琳怒氣衝天地離開加護病房前,她的丈夫陰沉地跟在她的身後離去。

    阿諾歎口氣。「飛揚,你又何必和那種人一般見識?」

    「我就是氣不過啊!你們家裡的人怎麼會縱容那種女人一天到晚錢啊錢的?莫名其妙,那麼愛錢不會自己去賺嗎?」飛揚自知理虧,卻又有些不甘心地咕噥著。

    「謝謝你。」克司勒家的么女活潑地跳到她的面前。「我早就想修理她了!偏偏她是我二哥的妻子,所以才忍下的!謝謝你替我們家的人出這口氣!」

    飛揚吐吐舌頭,真有點心虛。「我剛剛好像真的過火了一點?」

    「對付她那還算是客氣的!」她不悅地回答。

    「剛剛你們說修改遺囑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諾和妹妹對視一眼,紛紛苦笑——

    克司勒修改的內容很簡單;他給每個孩子一棟房子,一輛車子,一筆二十五萬美元的緊急信託基金、一筆二十萬美元足以維持生活無憂的生活基金,除此之外,一切都捐給國家;包括公司和名下所有的產業。已經在公司任職的,可以繼續下去,但是公司屬於國家所有。

    繞月也在遺囑之內,她所有的待遇都比照他其他幾個孩子——

    「呵?」飛揚錯愕地。「那剛剛她沒殺了我還真是便宜我了……可是……這跟繞月有什麼關係?如果只是為了遺囑也把繞月的名字列進去那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反正大家的待遇都相同不是嗎?幾十億的美金都飛了,還計較那幾十萬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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