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火

第6頁 文 / 沈亞

    「戚小海,你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實在應該殺你滅口才是!」他無奈地看著窗台上的少年,他實在太聰明了,這種人萬一變成敵人,他就算死十次也不過分!

    小海笑嘻嘻地聳聳肩。「我這麼有利用價值,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嗎?萬一你壯烈成仁我還可以替你完成你的遺願!」

    「戚小海!」他齜牙咧嘴地威脅。

    小海笑得更開心了。「我知道你肩上的傷還沒好才好心來幫你的!」

    「真是多謝了!」薩非沒好氣地回答:「我的事我會自己去處理!」

    「如果在別的地方我當然不會插手,可是他在台灣……」小海佯裝出苦惱的樣子。「台灣非常不幸正好有我在,萬一你死了,老頭子會罵死我!」

    薩非無奈地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休息中吧?如果你可以不管這件事,我會很感激你的!」

    「薩非?」薩宣在門口輕喊:「你的客人有客人。」

    「什麼?」他瞪他。「你還帶人來?誰,邢憐生?」

    小海還沒回答,門已經打開了,一個輕靈的身影鑽了進來。「小海!我等得快不耐煩了!」冷海兒不滿地輕嚷。

    「我早跟你說過他很難纏的嘛!」小海冤枉地叫:「他死也不肯讓我們插手這件事!」

    「我們?」薩非臉都黑了,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像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你以為我是兒童樂園裡面的大玩偶嗎?」

    小海挑撥離間地笑了起來。「海兒,他當你是芭比娃娃。」

    海兒不滿地瞧著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很正確而且很認真的說;「你侮辱了你的同伴。」

    「同伴?」

    「老頭子愛死海兒了!」小海很快為他解籤迷惑。

    他重重地呻吟一聲:「天哪!我不相信!」

    「認了吧!」海兒聳聳肩,叉著小海的手臂。「反正這件事我們管定了,你抵死不從也沒用!」

    那兩張漂亮動人的臉這樣堅定而有趣地看著他。

    他很清楚小海的本事。但是這個小女孩?

    他們或許美得像天使,可是他卻覺得正被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魔頭捉弄著——

    「在哪間房間?」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口罩和醫院的白制服弄得他全身不自在。

    「三零一。」老週四下張望。「應該是最前面那一間,門口沒人,我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媽的!和作賊沒兩樣!」烈靜年咕噥著埋怨,兩個人推著醫院的雜物車往前走,到了門口便停下來,他正想推門進去。

    「別埋怨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吧?等一下!裡面有人!」老周瞄了窗戶一眼。

    烈靜年輕輕推開門的一角,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會變成植物人的!」阿綠煩躁憂心地說著:「兩天了,她不動、不說話,連東西也不吃,程醫生也拿她沒辦法!」

    雲誦青歎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盧嫚根本不見我,誰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用意,或許她只是想刺激烈火……」阿綠叫了起來:一對了!她一定是想刺激烈火,怕她真的再也不站起來了!」

    門口的烈靜年聽得一震,老同連忙拉住他,示意他冷靜。

    「到現在你還替她說話?」雲誦青的聲音帶有怨懟的不滿;「什麼樣的母親會這樣刺激自己的女兒?誰都不知道烈火現在最需要的是她的愛,不是她的刺激!如果烈火真的再也站不起來,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誦青……」

    雲誦青氣憤地歎息。「好!我不說可以了吧!烈火的保鏢呢?怎麼一直沒看到他人?」

    「他說他出去一下就回來。我看他似乎很難過的樣子。」阿綠搖搖頭。「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都不會好過的。」

    「我再去找程大夫,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們一起去!」

    烈靜年和老周連忙轉個身,在長廊附近佯裝整理。

    雲湧青和阿綠走了出來,筆直往院裡走去,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他們一轉進長廊的盡頭,烈靜年便迫不及待地推開病房走了進去。

    一看到女兒他便呆住了。

    慶上躺著的真的是他的女兒烈火嗎?

    「怎麼會這樣?」老周也傻住了,這和他印象中的烈火根本是兩個人!

    她了無生息地躺在那裡,全身都包滿了繃帶,露在外面的臉蛋死白而瘦削,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似乎只要了陣風便可以把她吹得無影無蹤!

    「烈火……」烈靜年低喚,走到女兒的床邊,淚水忍不住掉下來。「『烈火……爸來看你了,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烈……」老周不知該如問安慰他,這種情形連他看了都心痛!

    他坐在床畔,握著女兒冰冷的手哽咽地:「怎麼他們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烈火,你說話啊!看看老爸……有什麼委屈,老爸替你出氣!你不要這樣!烈火!」

    「老烈!或許她睡了,病人——」

    「什麼睡了?你剛剛沒聽他們說嗎?她是不願意醒過來!那個自私婆娘不知道怎麼折磨她的!我一個生龍活虎的女兒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一定要找她算帳!」

    「小聲一點!」老周連忙看看門口,「被人聽到了一定會趕我們出去的!」

    「我是她老子!」烈靜年再也遏抑不住地咆哮:「他們憑什麼把她從我手裡搶走?」

    「老列——」

    「你們是誰?」薩非猛然推開門奔進來,「快離開那裡!」

    「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烈靜年忿怒地咆哮:「滾出去!」

    薩非冷著臉,那眼光彷彿受困的猛獸一般,隨時會撲入而噬。「我再說一遍——離開床邊!」

    老周正想開口,烈靜年已紅了眼大吼著撲上去;「滾出去!」

    「老列——」

    小榭沉默地替她擦藥,動作十分謹慎小心。

    「你快一點好不好?」烈欣不耐煩地叫。

    「我是怕弄痛你!」

    「不會的啦!」她叫著:「擦個藥擦半天,早知道我就自己擦!」

    小榭有些委屈地草草地替她上完藥。「好了啦!」

    烈欣立刻起身,走到鏡子前檢視自己臉上的傷口咕噥著:「明天到學校去她們一定又有話題了!管它的!反正快畢業了……」

    小榭沉默地收拾著藥品,心事重重的。

    「你又幹嘛了?」

    「沒有。」

    「心情不好!」

    烈欣睨了她一眼。「又心情不好?你什麼時候心情好過。」

    小榭撇撇嘴,突然看著她,「我爸陪烈伯伯去看烈火了。」

    「我知道。」烈欣冷下臉來,轉身看著鏡子。

    榭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拉拉她,「我爸有告訴我醫院在哪裡,我們也去看她好不好?」

    「不好!」

    「烈欣……」

    「我說過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你是真的聽不懂中文還是怎麼樣?要不要我用英文再說一次?」

    小榭有點生氣地將藥箱往桌上一放,抵起唇不說話。

    烈欣歎了口氣。「而且我哥也去了,他們去看就好了,於嘛非要我去不可?你想看,叫他們帶你去就好啦!」

    「你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不想!」

    小榭只能搖搖頭,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

    電話鈴響了起來,烈欣接起電話:「喂?找誰?」然後定住。

    小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烈欣沉默了很久好半晌才開口:「我再考慮。」

    「誰啊?」

    烈欣掛上電話之後,臉色錯綜複雜的:「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不要我們的那個女人。」

    野心在她的臉上,原本艷麗的臉竟變得有些猙獰。「我對你很失望,我一直以為你是最好的!」

    「我本來就是最好的。」他閒閒地說著,眼睛半瞇半開,語氣懶洋洋的,似乎快睡著了。

    「但是她沒死!」

    「那是她命大。」

    「我不是請你來告訴我她到底有多命大的!」她幾乎要尖叫了!「我付你那麼多錢為的就是要她死!」

    他有些厭惡地睨了她一眼。「死亡是一種藝術!像她那樣一個人,值得藝術的死法!」

    「我才不管她死得藝不藝術!」她氣得俏臉泛綠。「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我不要她到時候還活著!你明不明白?」

    他起身。「放心,你們中國人有句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會完成任務的,但我也會遵守我自己的原則,她將會死得非常藝術!你必須有耐性!」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行動優雅得像個舞者。

    「神經病!」她咒罵著:「死都死了還有什麼藝不藝術?莫名其妙!」

    她移動一下自己婀娜的身軀,舉手投足之間有種野性的魔力。

    也該是時候了吧。她實在厭煩了這種漫無止境的等待!

    只要烈火一死,她所有願望可以達成了。

    想著自己光明的前程,她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那將會很快達成的……

    「你這個臭婆娘!」烈靜年咆哮著,在雲誦青和保全人員的壓制下動彈不得,嘴裡卻不乾不淨地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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