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沈葦
"再對我笑一次。"他輕聲命令。
絲芮順從他的心思,再次綻放出此生最美的笑容,這笑容中沒有仇恨,沒有敵意,平靜的彷彿他們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最親的親人。
是的!他們很親密,很親密兒再也沒有人比他跟她更親密了,可是他們卻不是親人,他們連朋友都稱不上,他們是敵人。
亞克斯想到他倆間突兀的關係,臉不禁沉了下,隨即又拋棄腦中的陰影,他不想讓複雜的關係影響到此刻的悸動。
現在,他只想好好品嚐她的美與媚!
"為何出現?"他仍舊弄不清她出現的原因。
"因為想見你。"沒錯!她想見他!非常、非常的想見他。
一句想見你令亞克斯衝動的將她擁人懷中熱情的鎖住身下甜美的櫻唇,狠狠的怒意伶愛一番。
激狂的吻因她的回應火爆炸開,他們狂亂的吻著對方,像是分離許久的戀人,像是摯愛的情侶。
熱烈的吻便兩人體內的溫度迅速達到燃點,充滿熱力的大掌略為粗暴的撕扯著脆弱的睡衣。
蠻橫中帶著綿密的吻直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亞克斯才依依不捨鬆開她的唇,轉攻白細的頸子,可是杯中的人兒不再回應他,甚至發出奇怪的笑容,終於她的笑聲引起亞克斯的注意,他困難的由她的頸側抬首,納悶的著著她。
"你怎麼了?"她的笑真的是非常奇怪,看起來她並非真正高興,炫目的笑容中帶有深沉的悲哀,倏地,他覺得他不會想知道她的答案。
"你想知道?"修長的食指刮起他唇上沾染到的胭脂,伸出丁香舌緩緩舔入口中,藕臂成環勾住他的頸子,以額抵住他的額,鼻尖親密的貼著他的鼻尖,吐氣如蘭道:"跟我一起死吧!"
做出美麗的死亡邀請,絕艷的笑容不曾因駭人的言詞而褪去。
亞克斯的反應是瞪著美麗的嬌容看,最後的定點膠著在塗有艷紅胭脂的朱唇上。
胭脂有毒!
"委屈您了,英明神武的亞克斯王。"暈黃的燭光襯著紅艷艷的嬌容,與攝人心魄的笑靨。
"你知道了。"亞克斯聽到她直接點出他的身份,便曉得他的身份己曝光,她應是亦知曉他是親手殺死安德魯的人,莫怪會趁夜前來毒殺他。
"差點就讓你騙過去,許是上天著不慣你的作為,特地派人前來揭穿你。"她的頭有點昏,毒性開始在她體內發作。
清亮的碧眸微閃神,隨即對準焦距,將全副心神皆放在他身上,不去在意毒性發作的進度。
"原來那人是前來通風報信。你為了閉會替丈夫報仇,想與我同歸於盡?"她為了安德魯可犧牲自己性命的行為令他十分不滿,思及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毒殺他,使他氣不過,直想當場掐死她,無情再等她毒性發作。
"是啊!我要與你同歸於盡,唯有絲芮自己本身曉得這話中含有深層的悲哀。
她所犯下的錯,該由她親手收拾,儘管這絕非她所要的,她仍不會推卸責任。
"你!信不信我不用等你毒性發作便可一掌打死你?"亞克斯暴怒瞪著她,氣憤她的直言無諱。
"我相信。"不行了!她頭好昏、好昏,連眼前他的身影看起來都模模糊糊。
眼神黯淡,全身無力軟下,頭垂軟的枕在他的肩窩,呼吸開始急促、短淺,一陣陣刺痛刺向脆弱的心房。
"該死的你!"亞克斯怒咒,大掌火爆的抓起頹弱的嬌軀用力搖晃。
經他用力粗魯的晃動,一顆心形小石由她身上掉落在床鋪上,亞克斯眼尖的發現那是安德魯最後寄出的愛語,當下被氾濫的嫉妒用力啃噬著心房。她預備帶著安德魯的愛語死去,那他呢?究竟她將他擺在哪兒?是視他為要毒殺之人,對他沒有任何情感嗎?
想到她的無心與無情,他的心登時寒凍無比,憤怒的拾起落在床鋪上的心形小石拿至她眼前,使她看清楚他手中之物。
"你想要它當你的陪葬之物,我偏不順你心意。"凶狠狂怒的表情,顯示他的脾氣已瀕臨至極點。
"還我,快把它還給我。"那是安德魯最後留給她的,奮力的想抬手奪回,卻苦於無力可施,僅能軟弱的要求。
啊!她的心好痛!好痛!痛的她快昏厥過去。
亞克斯搖首,她的要求只是加速他摧毀心形小石的決心,大掌用力一捏,心形小石立即成為細灰現撤在她面前。
"不!不!"眼見心形小石慘遭摧毀,再也拼湊不成原型,她絕望的低喊。
他怎能這麼做?!是誰賦予他的權力?毒殺他的人是她,他盡可將氣出在她身上,為何故意要折磨她,把安德魯最後捎出的愛語毀掉?他存的是什麼心?
痛……秀眉痛苦的擰起,呼吸愈來愈急促、短淺。
"你再也見不到小石上的字句,再也沒有與它同宿黃土的機會。"惡意殘忍的字句附在她耳邊,鞭笞著她的心。
"你……"她傷心的再也說不出責罵他的話語。
她好難過!胸口氣悶,本是模糊的眼力如今已是黑暗一片,再也看不見眼前所有的事物。
她的心好像經人用拉絞扯,彷彿人生中所有的最痛皆加諸在此刻。
在虛軟痛苦的同時,微弱的意識發覺到始終有一隻胳臂撐住她的身子,不用懷疑,自可明瞭胳臂的主人是誰,只是令她訝異的是,他與她一樣中毒,就算她先中毒,可是他不該沒有任何反應,至少也該覺得不舒服,何以他給她的感覺仍與平時無異,是她下的毒出了錯?
會是毒性不夠嗎?不,不可能!給她毒藥的人明明說這毒性算是強的了,不會出錯的,絕對不會!
迷濛的意識慢慢遠揚,靈魂快要脫離軀體,痛楚已升至極點,她想她就要離開了,就要由世間消失了。
亞克斯冷眼看著她痛苦,憤恨的心一直無法平定。
"王,你沒事吧?"睡在他左邊房間的辛德與右房的雷駿於睡夢中察覺不對勁,不顧禮節衝進來。
一進到房內,即見絲芮嘴角流著黑色的血液,臉色發青倒在亞克斯懷中,是明顯的中毒現象。
在雷駿與辛德衝入的同時,亞克斯快手的替她拉好身上被他扯下的衣物,儘管她要殺他,他依然善妒的不願旁人見著美麗的軀體,就算她死了,他仍要她姣好的軀體唯有他一人見過。
呵!他的行為夠可笑了,他想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可笑之人。
"王!"雷駿擔心的非絲芮快死的狀態,而是亞克斯,他生怕亞克斯亦中了毒。
辛德含恨瞪著絲芮已無意識的身軀看,不用問也曉得那女人暗中搞鬼,可惡!若非她已呈現快死亡的狀態,他一定一掌打死她,任她往後再也作怪不得,無法再勾引王。
"我沒事,你們退下。"亞克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淡漠下著命令,黑眸執著的盯著呈現死狀的絲芮。
她就快死了!
她很聰明,曉得身藏凶器動不了他半分,於是將毒物塗在唇上,好讓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服下;可是她所不知情的是,他的出生注定要當上王者,為了防範不肖小人暗中下毒,從小他便接受一連串的毒物試驗,長年累積下來的成果,使得一般毒物對他根本產生不了半點作用,頂多有點不適,不過他亦可自行將毒物自體內逼出。
她下毒的作法只是害死自己,於他,絲毫沒影響。
究竟他該說她聰明,還是愚昧的末考慮周全?
"可是……"辛德怕會有其他不知死活的普曼人闖入,不敢聽從亞克斯的命令退下。
雷駿亦不贊同在此非常時機退下,誰知普曼人會不會發動另一波攻擊行動。
"我說退下。"亞克斯堅持低喝。
"是!"礙於亞克斯的堅持他們不得不服從,可他們並非回到房內,而是守在亞克斯門外,以防萬一也好能隨機應變。
沉重的門扉再度合上。
亞克斯凝視著懷中的人兒道:"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嚴
懷中的人兒痛苦的抽搐一下,此一抽搐抽動了他的心,連帶牽扯出他的痛苦,心底是苦澀、是難以言喻。
每每想到她對安德魯的愛戀便令他的心不斷抽痛著,多盼望有天她能回興看著他,甚至是正視他的存在,難道他會比不上安德魯嗎?
難道他注定要敗在一個死在他手上的死人嗎?
在武力、戰鬥技巧上,他勝過安德各好幾倍,但在爭奪同一名女人上,他輸了,且輸得極慘!
"算是我欠你的吧!"他搖頭低歎,為自己的軟弱露出苦笑。
敗給一名死人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他希望永遠都不要再嘗到此種滋味了。
薄唇眷戀不已的貼上染有毒液的朱唇上,怒意憐愛呵疼一番,直到覺得夠了,方緩緩鬆開,拇指輕輕為她拭去唇上殘留毒性的胭脂。
似下定決心,大掌覆在她的天靈蓋上,消耗體內的能量為她驅除存在體內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