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沈葦
岳掌門不斷的策馬狂奔,其他人亦加快速度跟上,沒有人發覺曲綾的狼狽。
曲綾的雙足痛到麻木,雙腿全然失去了知覺,被動的讓馬兒拉著跑,美麗的雙眸覆上一層薄霧,淒迷得像靈魂已飄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他們終於趕到城內據點後,一行人翻身下馬,一名華山弟子解開馬背上的繩索,強行拖著曲綾到掌門面前。
岳掌門有些厭惡的打量渾身狼狽的曲綾。嘖!她全身又是汗又是血的,早失了先前的美貌,倘若在路上不期而遇,他也認不出她來。
曲綾強自振作起精神,傲然的迎視岳掌門不屑的目光。「精神挺不錯的嘛!」岳掌門嘲諷道。哼!等他狠狠折磨她後,他就不相信她還能如此有精神。
曲綾一雙清明的眼眸瞪視著岳掌門,她己立誓絕不吐滑一個字,所以乾裂的雙唇緊抿,堅持不說出一個字或吭一聲。
「把她帶到地牢去,等會我要親自問話。」見她並未回話,岳掌門不禁惱了,朝身畔的弟子惡聲惡氣的命令道。
「是!」怕遭無妄之災的弟子趕忙拖著曲綾到地牢。
其餘人跟著岳掌門到大廳,計劃如何攻打段家堡。他們倒沒想到若曲綾不說,他們如何能攻下段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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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書安氣急敗壞的回到暫居的小木屋。在曲綾被莫道情帶走後,他一直留意悔園是否有曲綾的消息傳出,守候多日,好不容易今日才得到她的消息,不料竟是岳掌門得知她是玉羅剎,夥同其他人帶走曲綾。
他不曉得莫道情安的是什麼心,既然帶走了曲綾,就該好好保護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曲綾落入奸滑的岳掌門手中。一旦岳掌門認出她即是先前欺騙他的梁璃尹,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他得想法子盡快救出她才行。
「是壞消息嗎?」曲清穎一瞧見饒書安沉重的臉色,她的心立刻往下沉。苦候多日,得不到綾兒的消息,她總是樂觀得假想莫道情會善待綾兒,但此刻她有些不安的想,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饒書安臉色凝重的點頭,「嗯,綾兒被岳掌門帶走了。」
「嘎!怎麼會這樣?莫道情沒阻止嗎?」曲清穎急切的問。莫道情的武功猶勝岳掌門一籌,沒道理眼睜睜看著岳掌門帶走綾兒。
「就是他大大方方的交出綾兒!」想到此,他就一肚子火,當初莫道情帶走綾兒根本就是存著報復之心,而岳掌門的出現正好讓莫道情達成目的。
「他竟然狠得下心來……綾兒,我可憐的乖孫女!」曲清穎可以猜想出寶貝孫女的心是受到怎樣的折磨。難道莫道情不知道綾兒仍深愛著他嗎?難道他不曉得當初綾兒為他的死每每哭昏過去,她差點以為綾兒的眼晴會哭瞎。
莫道情報復的手段太陰狠了,居然把綾兒推給一個手段毒辣的男人,不知綾兒在岳掌門那兒會吃多少苦頭。
「莫道情根本是個卑鄙小人,我們都錯看他了。是我!都是我害綾兒跳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中。」饒書安深深的自責,若非他武功不濟,否則怎會讓莫道情輕易的帶走綾兒。
「不是你的錯,是劫數啊!算是綾兒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是來還債的。」曲清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饒平安點了點頭,「是的!欠了債就得還,這回綾兒還完這筆情債,此後便與莫道情互不相欠。莫道情以為綾兒沒了他就活不下去嗎?綾兒還有我們,我們可以安慰她。」
「沒錯,現在綾兒最需要的人是我們,咱們來著手計劃救出她吧。」多讓曲綾待在華山派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她絕不能失去唯一的寶貝孫女!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出她。
「好,我先飛鴿傳書通知大哥這裡發生的事,好讓大哥先做好準備,萬一讓岳掌門知曉段家堡的位置,也好有個應變措施。」說完,饒書安迅速寫好紙條綁在飛鴿的腳上,然後走到門外把鴿子放走。
「嗯。」曲清穎沉著的檢視自己的兵器。此番救人絕不能有半點疏忽,若有了失誤救不出綾兒,恐怕岳掌門會加強戒備,到時想救出綾兒更是難上加難。
兩人準備就緒後,隨即往外奔去。相信岳掌門絕不會料到他們已得何曲綾被抓,且岳掌門急於問出段家堡位置,所以他們的防範不會太嚴密,這是他們救人的好時機,絕不能再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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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綾被帶至陰暗潮濕的地牢中,華山派弟子將她綁在一根已腐朽的木椿上,她懷疑這根木椿能支撐她多久。
兩邊的牆上掛滿各種刑具,有掛鉤、長鞭、烙鐵與許多叫不出名來的可怕器具,一字排開煞是駭人,膽子小的人見著此等陣仗,早就昏死過去,哪敢再瞧刑具一眼。曲綾的膽量並不大,她敢直視著刑具是因早已看開,既然莫道情親手把她送進鬼門關,好歹她也要給他個面子走一道。
莫忘她是笑閻王的手下,到地獄走一過應屬平常事,姑且將陰暗的地牢當成自家廚房吧。
「師父這回可是鐵了心,非要得到段家堡的位置圖不可。」一名華山派弟子故意在曲綾面前高談闊論。「是啊!尤其這女人讓師父狠狠栽了個大跟頭,師父說什麼也要做件大事,好在眾人面前贏回面子不可。」另一名弟子附和道。跟了師父二十幾年,哪還會摸不透師父的心思。
「反正師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是堂堂的武林盟主,其他人敢說什麼?我看是連屁都不敢放一聲。」師父威風,做弟子的自是跟著威風,每回走在路上,誰敢不用尊敬的眼神瞧他?說的話也沒人敢有意見。
「對,對。」
曲綾笑看他們兩人一搭一唱,他們把華山派想得太偉大了,若非有莫道情金錢上的資助,華山派豈能擺出氣派的門面?而其餘因元氣大傷無力再爭鬥的門派雖然俯首稱臣,但事實上他們不過是表面服從,背地裡仍有反叛心,等到他們的勢力強大時,也就是拉岳掌門下台的時刻。
「我懷疑你怎還笑得出來。」岳掌門威風凜凜的走人地牢,詫異道。他以為她應該已嚇得兩腿發軟,卻見她精神突變,讓他好生失望。
曲綾笑得千嬌百媚,好似此刻身處之地不是陰暗的地牢而是皇宮內苑。
「你笑夠了嗎?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快告訴我段家堡在哪裡!」岳掌門鷹爪般的手指鉗住她的下巴,眼瞳中閃著陰寒的逼問。
她仍舊是一派悠哉笑容,不理會岳掌門的逼迫,她絕不會議岳掌門稱心如意。
「大限將至,猶不知死活,要我大刑伺候才肯說嗎?」她的鎮定引出他的不耐,他在心裡質疑為何她還笑得出來?她是在嘲笑他嗎?
她笑他的貪婪,笑他的愚昧,笑他的野心,笑他武林盟主寶座快坐不穩了猶不自知,曲綾快樂的笑著。
「停!不許你笑!」見他的怒吼並未達到預期效果,他氣憤的揚手給曲綾一巴掌,打得她噴角溢出血絲,但饒是如此,她依然在笑。
看見她笑,他覺得自己彷彿在耍猴戲,既呆且傻。
「我說不許你笑!你聾了嗎?聾了嗎?」岳掌門氣得在她耳朵旁大吼,企圖震破她的耳膜,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儘管耳朵嗡嗡作響,但曲綾仍是巧笑情合,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裡;他愈震怒,她就愈開心。
「你這賤女人!我非折磨你至死不可。」岳掌門怒氣翻膽的說。眼角忽瞄見牆上的掛鉤,他立刻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你再笑啊,我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我要你血肉模糊,讓人再也認不出你來。」
說完,他走到牆邊,伸手取下掛鉤,臉上邪惡的笑容始終沒褪下,他手上拿著掛鉤慢慢逼近曲綾。
「你到底說不說出段家堡的位置?若你肯說,這尖銳的鉤子就不會劃在你漂亮的臉上。」他邊說手中冰涼的鉤子邊來回劃著她細嫩的臉頰,誘使拋開口。
容貌可是女人的第一生命,沒有女人會喜歡被毀容,曲綾也是如此,她當然會怕!可是當事情牽涉到她摯愛的親人、朋友時,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既然她不可能活著離開華山派,又何需再對容貌耿耿於懷?
曲綾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曾斂起一分。
「你是真的不怕還是在作戲?」岳掌門半瞇著眼狐疑地問。他著實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她真的不怕毀容?
她一雙明亮的美眸泛著笑意,嘴則緊得像蚌殼,任岳掌門如何問,她都不肯開口。
「可惡!這是你自找的。」岳掌門再也忍不住了,他氣得將掛鉤狠狠的劃過她無暇、雪白的臉頰,立即鮮血淋漓,好不駭人。
立於一旁的華山派弟子見狀皆不忍的別過臉,本以為師父頂多拿鞭子、烙鐵教訓她,沒想到師父真會毀了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