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沈葦
「怎麼你有意見嗎?他用言語輕薄我,我當然要把他給毒啞,以免他再用言語輕薄別人。」她雙手叉腰,看著眼前既高大又冷然的男人。
「隨你吧!」他也不再阻止,轉身就朝他的房間走去。
有意思!她還沒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人。若水嘴邊逸出一抹笑。雖然她的意圖被打斷了,可這並不代表她不再繼續,所以她便照自己說過的話,把張天霸給毒啞了。
「哼!我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再輕薄『弱女子』!」若水得意洋洋的拂拂衣衫,突然,她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大叫:「小二!」
「什麼事,姑娘?小的方才真的對你沒啥企圖,請你原諒小的。」小二嚇得跪在地上直磕頭,深怕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起來吧!我是要你帶我到房間去。」小二的動作實在很好笑,讓她捧腹不已。
「是是,請隨小的來。」小二一聽,馬上由地上爬起,帶若水到房裡去。不過他不忘與若水保持距離,以免她大小姐一個不高興又下毒,那他可就倒霉了。
若水不以為意的跟在小二身後。客伐的人都跑光了,這樣也好,才不會有人吵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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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已跟著他走了一個上午。由於他的不苟言笑與惜言如金,所以才會惹上她這個大麻煩。其實也不能說她是麻煩,至少她很乖的跟在他身後,不吵也不鬧,這麼「優秀」的跟屁蟲是很難找得到的。
易寒不用回頭也知道昨晚那丫頭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習慣沉默的他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要跟就讓她眼,只要別礙著他就成了,所以他的腳就並沒有因為後面的跟屁蟲而緩下來,還是以平常的速度走著。
炙熱的太陽曬得若水兩眼發暈,可惡!前面哪個木頭人難道不知道她快跟不上了嗎?他故意走那麼快,分明是要整她嘛!
若水嘴一嘟,不悅的停在原地,希望他能夠發現自己並沒有跟上。可惜他們之間的距離愈拉愈大,他連等都不肯等她一下,若水氣得雙腳一跺,向前奔去。
跑了好一會兒才衝到他面前,若水攤開雙手,蠻橫的把他給欄下來,橫眉豎眼、凶巴巴的問:「喂!難道你不知道我跟不上嗎?」
易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打算繞過她,繼續向前邁進。
「你給我站住!我在問你話,聽見了沒?」若水才不可能讓他那麼容易脫身,轉個方向,硬是不讓他過。
「讓開。」易寒實在是冷得可以,冰冷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是否處於極怒當中。
「哇!你比我還要來得冷耶!乾脆把我的姓氏給你算了,你比我還要適合姓冷。」若水當下便決定把自己的姓氏雙手奉上。
他冷看她一眼,決定把她的話當成胡言亂語。
「我叫冷若水,你叫啥?」顯然她看不出人家並不想理會她,還很自動的纏上眼前這個倒楣鬼。
「宮易寒。」這名女子實在太煩人了,為了不再聽見她聒噪的聲音,他把大名報上希望能堵她的嘴。
「天!我不把冷這個姓送你了,你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冷得可以了,再讓你姓冷的話,我看你會變成大冰塊。」若水吐吐舌頭,身體直打寒顫。這人若再姓冷那還得了?
「你可以叫我水兒,我叫你寒兒好不好?」
易寒暗暗歎口氣,顯然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原以為她會就此打住,沒想到她的話還真是多。
他輕輕的把她推到一旁,繼續往前走去,理都不理她。
「寒兒!小寒兒!你別走啊!等等我嘛!」若水連忙快步上前,暗自下定決心,在找到爹爹之前,她是賴定宮易寒了。「怎麼?你不喜歡說話啊?」她把他的不言不語當做不愛說話。
易寒冷著一張臉看也不看她的嬌顏一眼,只是一直往前走。
「既然你不喜歡說話,讓我幫幫你好嗎?我替你配一種藥,吃下去之後不會有任何痛苦,你就可以快快樂樂的當啞巴了。」她自以為聰明的建議著。
「你留著自己吃吧!』』易寒終於開口了,可還是不看她一眼,一心把她當成煩人的小孩。
「水兒,叫我水兒!」她笑咪咪的盯著他的側面看,由他肯開口說話這點看來,宮易寒還是有點喜歡她的,否則怎麼可能跟她說話?「喂!我跟定你了,不許走太快哦!要是你真走太快讓我跟不上的活,我一定下毒讓你瘸腳,這樣以後你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後頭。」就連威脅別人時,她還是充滿了笑容,好像正訴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尋常的姑娘家是絕不敢說出這麼露骨的話來,活像是要把終身托付給他似的,若是平常人聽見,一定會感到驚訝萬分,可惜宮易寒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你不能撇下我不管。」她把他的沉默當做同意,更加正大光明的跟在他身邊。
易寒依舊是那一號表情,話也不說一句,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逕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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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老早餓昏了,進城後一見著客棧,也不再在易寒身邊,立刻大步的跑到裡頭去坐定,等著小二招呼。
和平時一樣,她的美貌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但她還是不把旁人的注目當一回事,現在唯一能引起她興趣的就只有吃飯。
易寒進到客棧後,並沒有與她坐同一桌,而是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若水的嘴嘟了一會兒,隨後聳聳肩,決定移駕,自動與他坐在一塊。
大伙原以為她是獨自一人,可是在見到她移桌與宮易寒坐在一塊,又見到宮易寒那木頭似的表情後,不禁都私下替若水惋惜,這麼個活潑的小姑娘居然會跟個大木頭在一起,真是白白糟蹋了。
不一會兒,小二便把他們點的東西送上桌。若水一點也不含蓄,拿起包子就大口咬著,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范老大,最近江湖上出現個面無表情的小伙子,聽說功夫不錯。」
在若水努力向食物進攻時,坐在門口的那一桌有個大漢開口了,若他小聲的說,是不會有人去注意他的,偏偏他就是不知道什麼叫禮貌,所以客棧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問話。
「哦!聽過了,不就是那個叫宮易寒的混小子嗎?像他那種人是成不了氣侯的,我看他大概沒啥本事,只是被江湖上的人給神化了。」范老大談論宮易寒的口氣充滿了輕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也這麼想。我看他不是面無表情,而是根本做不出表情。要是讓我和那個姓宮的小子對打,不出三招,鐵定把他打得跪地求饒。」大漢自信滿滿的誇下海口。
「小寒兒,他們正談論你也!」若水低聲告訴易寒。
面對她的還是那張死人臉,好像那些聲音根本進不了他的耳朵,那些人他也似乎看不見,眼中只有花生米。
若水不禁感到洩氣,怎麼會有這麼怪的人?人家都已當面說他壞話了,居然還能無功於衷,不知是他定力太強,還是怕惹是非?若水可沒那麼好的氣度,光聽那些話就足以教她吃不下,索性把包子放下,仔細聽個夠。
「范老大,你說那個那個官易寒會不會只是小娃兒?我猜他可能連上馬都有問題,也許是個腿短、臉長的人。」大漢顯然不知當事人就在現場,還說得很高興。
「哼!照我說,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宮易寒打得落花流水。管他是不是個矮子,過陣子豪氣山莊不是要舉行武林大會嗎?相信他也會到場才是,屆時我們就可以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了。」范老大也把自個兒的本事誇得老大,還不忘自鳴得意的哈哈大笑幾聲。
宮易寒不氣,若水聽了卻氣得火冒三丈,她搞不懂為何他還能如此鎮定。既然她跟定易寒,就不許有人出言侮辱他。
一個輕巧的翻身,若水滾向范老大身邊,一把匕首也準確的指著他的咽喉。
「你娘沒告訴過你,不許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嗎?」她冷冷的問。
「你……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拿著匕首指著我!勸你快快把匕首放下,否則等會兒你就遭殃了。」被匕首指著咽喉的范老大居然還有膽量威脅她,顯然並不把她放在眼裡。
坐在范老大身旁的大漢也不把若水當一回事,一心以為范老大可以輕易把她解決掉。
「遭殃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在你倒楣之前,我先告訴你,以後別再說宮易寒的壞話,否則我會讓你更難看。」若水冷冷的命令著,然後邪邪一笑,由懷中掏出一個小紫瓶,「我記得剛才你說宮易寒腿很短、臉很長不是嗎?不知我有沒有記錯?」
范老大被她臉上的笑容給震住了,又看見她手上的紫瓶,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危險邊緣,立時嚇得渾身盜汗,兩眼直盯著紫瓶瞧,深怕她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