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沈葦
詹父這下可急了,他的寶貝女兒可不能有事啊!「喂!你可別把我女兒給害死了,我說你也該煮我女兒喜歡吃的,不然她會是餓死的,如果你懶得去買,我可以現在馬上就去買來給你。」
「不會啦!我們這是在考驗他們的愛情,你沒看電視上的男女主角每次談戀愛,總會有一大堆人出來阻止,最後他們的愛情通過了考驗,也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而阿浩和劭蘄他們根本就沒有人出來阻止,你們不覺得這太小看他們的愛情了嗎?
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用這些方法考驗他們,等他們結婚之後就會更加恩愛的。」
這是什麼謬論,詹父他說什麼也不答應,「不!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女兒會被你給玩死,我一定要把她給接回來。」
「唉呀!我拜託你別這麼死腦筋好不好?我就不信吃塊五花肉會死人,而且也不一定會是你女兒吃啊!說不定是我兒子幫她吃咧!好啦!你們到底想不想看他們倆結婚?成大事的人是不能有婦人之仁的。」
「成大事?!」詹父正想開口反駁時,詹母阻止了他,「也好!反正阿浩那麼疼她,也不會讓劭蘄去吃那塊五花肉。對了!秦太太!我要特別提醒你,只能拿一小塊五花肉給劭蘄吃,不可以拿太大塊的。」雖說要陷害她的女兒,她還是有點不忍讓劭蘄受苦。
「知道啦!對了,詹太太,你劇本寫好了沒?」
「就開好了,明天可以排練了。」
「劇本?!排練?!」秦父與詹父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他們是愈來愈害怕這兩個女人會玩得太過火;現在還搞出劇本來,他們兩人歎口氣,願上天保佑他們的孩子,他們已經無能為力,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
劭蘄一回秦家就有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今晚有事要發生,而且還是對她不利的事要發生,秦浩他倒沒有發覺,只是笑說劭蘄太過於緊張了。從上次青椒事件之後,他媽就不再煮劭蘄不敢吃的東西,今晚當然也不會,等秦母叫他們吃飯,他們兩人見桌上的菜全都臉色大變,是「鹵五花肉」,這道菜他們誰也不敢吃,劭蘄在心裡暗自祈求秦媽媽別夾給她才是。
他們兩人的表情全沒逃過秦母的法眼,她還是笑笑的要他們坐下來吃飯,劭蘄和秦浩這頓飯吃得戰戰兢兢,兩人都不敢看那五花肉一眼,秦母夾了青菜給劭蘄,她還以為是五花肉,幸好只是青菜,看來今晚秦媽媽是不會要她吃五花肉了;就在她把飯吃到一半時,秦媽媽夾了一塊五花肉,秦浩和劭蘄兩人瞪大眼看她,希望她不是夾給劭蘄才好,秦母看了看兩人,然後笑笑的把肉放在自己碗裡,這時秦浩和劭蘄才鬆了一口氣。
就當他們剩下兩口飯時,秦母夾了塊五花肉放進劭蘄的碗裡說:「劭蘄!秦媽媽看你那麼瘦,你該多吃點,像這五花肉你只要吃了,包準不會再這麼瘦,你還是胖點好看,男人不喜歡太瘦的女人哦!」
劭蘄簡直不敢相信那塊五花肉就在她碗裡,秦浩也不敢相信的瞪著那塊五花肉,那是一大塊五花肉,大概是碗裡最大的了,兩人就這麼瞪著那一大塊五花肉動也不敢動,最後秦浩只好拿去筷子想把五花肉夾進自己的碗裡,而劭蘄看出他的舉動,自己倒是先動手夾,接著徑往嘴裡塞,反正只要她眼睛一閉,把肉吞進就沒事了,只是她沒想到連吞都吞不下,她只知道自己要吐了,秦浩眼明手快,拉開椅子就帶她到廁所裡讓她吐個夠,她把肚裡所有的東西吐出來之後還趴在馬桶乾嘔,秦浩則心疼的拍著她的背。
秦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劭蘄,你沒事吧?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醫生?」她的計謀又生效了,只不過她不知道吃肉的人會是劭蘄,她還以為是兒子會去吃那塊肉,看來離辦喜事的日子不遠了。
劭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秦浩只得代她回答:「媽!她沒事,你跟爸繼續吃飯吧,等一會兒她就會好了。」
秦父和秦母聽兒子這麼說,回到飯廳繼續吃飯。
劭蘄一直吐到沒力氣才說:「浩哥!我想我快要死了,沒想到我這一生就毀在一塊五花肉上,真是太不值得了,如果被人知道我一定會被笑死。」
秦浩心疼的把她由地上扶起來,但她根本就沒力氣,秦浩只好把她抱回她的房間,讓她躺在床上休息:「你好好休息吧。」他轉身想離開時,劭蘄抓住他的手,「浩哥!別留下我一個,我怕黑。」
秦浩聽她這麼一說便留下來,他摸著她的頭髮輕聲的說:「為什麼跟我搶那塊五花肉?你不是不敢吃?」
劭蘄握住他的手:「你也不敢吃啊!我不想到時候吐的人是你,我還以為只要我一閉上眼睛把它吞進肚子裡就沒事了,哪知道會這麼慘,我剛才吐得好難過,還以為就要死了,今後我再也不敢碰五花肉,也不吃豬肉了。」
「我不會讓你在吃任何一塊五花肉或是豬肉的,你放心吧!要不要喝杯牛奶?
我去幫你泡。」
劭蘄見秦浩要幫她泡牛奶,連忙叫住他,「浩哥!不用了,現在不管你拿什麼給我吃,我還是會照樣吐出來的,你還是在這裡陪我好了。」
秦浩就留下陪她,直到她完全熟睡才離開她的房間到書房,他沒想到劭蘄會肯為了他而吃下那塊噁心的五花肉,劭蘄一直都是個好女孩,只不過好奇心太重,但經過這次「星期五餐廳」的教訓,相信她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想想他已經守護她二十年了,想當年,在公園的她還是那麼嬌小,但每天都會在那裡等待他放學帶她回家,直到現在他都沒忘大寶向她求婚的情形,當時小小年紀的他早就把劭蘄當成是他一個人的了,任誰也不得和他爭、搶,而二十年後的今天,他瞭解劭蘄的心意,只是不知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意,他要找過適當的時機向她求婚,且告訴她他愛她。
※※※
「死老頭!你這根本就不像是在盛怒中的父親,你應該表現出很生氣的模樣,你到底有沒有把劇本謮熟啊!再來一次。」秦母忍無可忍的對丈夫怒吼。
秦父只好再來一次,用手指著屋內的假人,毫無表情的說:「你這個不孝子……我……我……我忘了……」他搔搔頭,無辜的看著妻子。
秦母氣不過,拿劇本敲他的頭,「你忘了?!我不是要你把劇本背起來,你到底有沒有背起來啊?你接下來應該說:『我怎麼對得起劭蘄的爸媽。』我都快把你給氣死了,劇本給我好好拿去謮熟,要是背不熟就不要回來!」秦父委屈的拿著劇本坐在客廳角落喃喃的說:「這劇本全都是你們兩個女人寫出來的,關我們兩個男人什麼事,也是你們設計陷害他們的,還要我指責他們,這要我怎麼說嘛!」雖說他嘴巴唸唸有詞,但也不敢違背老婆的話,只好再把劇本背一遍。「詹太太!那個死老頭沒用,我看就由我們之間的對話開始吧!」她見秦母準備好了,就開始念她的台詞,她噙著淚水,用著贖罪的心情說:「詹太太!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你把女兒托付給我會變成這樣,我根本就不知道阿浩會到劭蘄做出這種事來,請你原諒我!我不是人!」當她說完台詞時,就誇張的趴在牆上假哭。
詹太太很明理的走去安慰她時,詹父倒先插進來說:「你們不覺得這太誇張了嗎?還說什麼不是人,事情沒這麼嚴重吧?我看沒這個必要說這句話……更何況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又何必呢?」
詹母雙手扠腰指著丈夫罵道:「你有什麼意見,這劇本可是我寫出來的,你想批評嗎?你想毀了我的夢想嗎?我可是很慎重的警告你,我從小的志願就是當編劇,你再批評一下,我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還有現在還沒輪到你說話,你插什麼嘴?
你劇本有沒有背好啊?可別忘了你是要演一個傷心的父親,你要表現出,想當初不該把女兒趕出家門的後悔模樣,你懂不懂啊?」她見詹父沒反應就更生氣,「你到底想不想抱孫子?好!你不想是不是?我們現在就接劭蘄回家,一輩子都不用抱孫子。」
詹父受不了老婆的脅迫,只好說:「好!好!好!全都聽你的,你是當今最厲害的編劇,行了吧!」
詹母滿意的點頭把劇本扔給詹父,「我看你劇本也沒有背熟,到角落去和秦家老爺一起背,等背熟再來和我們一起排練,我要再和秦太太對練一次才行,免得到時候穿幫可不得了。」
詹父接過劇本,就挨著秦父身邊坐了下來,「我看她們兩個是玩瘋了,我可憐的小劭蘄變成了犧牲品,對了!你還沒對我說昨晚的五花肉是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