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沈葦
楊朝翔吃驚的看著笑閻王氣黑了臉,活像當場逮到妻子紅杏出牆!而袁紅綃分明愛他,卻又要表現出一副不愛的模樣,拖他這個旁觀者下水。或許段逸軒比他們所想的要來得在乎她,否則段逸軒何苦大老遠跑來看她死了沒?派個人出來打探消息不就得了。
事情有了轉機,楊朝翔收起彎刀,聚精會神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段逸軒連續深呼吸多次,終究無法接受袁紅綃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的事實,板著臉二話不話,步上前拉開環繞楊朝翔頸項的藕臂,讓她的身子移到他懷中,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你……」袁紅綃昏頭昏腦的回到熟悉的懷抱,有些難以置信,他抱她幹嘛?!該不會是嫌她傷得不夠重,想把她重重摔在地上吧?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她只剩半條命,再摔在地上恐怕會魂歸西天。他的無情讓她寒透了心,不願臨死前為他的決絕而落個死不瞑目的下場,她寧可死在四師兄懷中。
「不放!」重新擁有她的感覺真好!段逸軒把她緊摟在櫰中不敢放鬆,心底空寂的部分因懷中有她而再度填滿、飽盈。
「放開我師妹。」不欲顯出他想拱手讓出師妹,楊朝翔裝腔作勢地拔出彎刀威喝。
師妹有救了!
「四師兄救我!」袁紅綃伸長手,像個小女人向楊朝翔求救。
這讓段逸軒怒不可遏,她竟當著他的面擺出低姿態向別的男人求救,她當他不存在嗎?!段逸軒不悅的拉回她的手。
「想要命的話別過來。」瞪著楊朝翔丟下狠話,段逸軒擁著袁紅綃躍窗離去。
「放開她!你給我站住!」楊朝翔沒追上前,只站在窗邊喊話,快樂的目送他們離「四師兄四師兄。救我。嗚。」袁紅銷的叫嚷由近向遠逝去,最終的叫含糊不清,大概是被封住嘴了。
師妹可以獲救,總算讓楊朝翔鬆了口氣,伸伸懶腰,他準備向師父報告。突地,師弟們從他方匆忙趕來,手上揚著彎刀,臉上寫滿捍衛寶貝師妹的決心,約是聽見師妹的求救聲。
「四師兄!師妹呢?」有人間。
「剛才是她在求救嗎?」另-個人接下去間。
接下來的七嘴八舌,全在袁紅綃的安全問題上打轉,楊朝翔?有耐心的等他們說完、問完心中的疑慮後,才把真相告知眾人。
袁紅綃最後的求救聲的確是遭人封住,而且還是以唇封唇,再多的呼喚與不滿全消逝在癡戀、愛憐的薄唇當中。
激情乍現,勾起兩人心底的那根弦,不安、空虛的心靈終獲得滿是,饜是的發出飽
嗝,雙唇緊緊糾纏著,四周燃起了愛的火花。
吻她的同時,段逸軒嘗到了她唇中的血味,益加不捨、憐惜的呵疼她的雙唇,這段
目子她失了不少血,腹中的孩兒又需她供給養分,莫怪她臉色敗壞,彷彿隨時會自他懷中消逝。
段逸軒帶她至人煙罕至的山林中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已被他吻腄的紅唇,把她放在平滑的大石上,雙掌捧住她的小臉,額抵額,眸中的依戀赤裸的表露出來。
袁紅綃不信他眼中的依戀是真,撇下心底的渴望,讓靈魂脫離她的肉體,不去感受他少有的柔情。她怕!怕他是在耍她。
「看我!用你的心看我!」段逸軒不許她神遊四方,雖然她的眼在看他,卻是空洞無神。
心?!她的心巳枯萎凋零了,如何看他?
「不要佯裝沒聽見我的話,我曉得你聽得一湇二楚。」他本想用力搖醒她,但顧及她的身體狀況而未動手。
他說的沒錯!儘管她的魂飄啊蕩的,始終無法飛離他身畔,她一直是繞著他打轉,想走卻走不了。
「紅綃,我會治癒你體內的絕命掌,我要帶你回段家堡,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段
家堡的夫人!」不管她有無反應,渴求的炙熱氣息吐在袁紅綃的嫩頰上,追是他第一次充滿感情地喚她的名。
他喚她名的溫柔讓她靈魂歸位,他說什麼來著?不!她不要!袁紅綃以慬有的力氣推著段逸軒。
「我不要!我不要你救我!你憑什麼說殺就殺,說救就救?我不會議你趁心如意,世間並非每件事都會照你的意思。」心雖枯萎凋零,但未灰飛煙滅,如果相信他,下一次他又不信任她,枯萎的心豈不是要再次受傷害,任他摧毀、踐踏。
「就算你不願活命,總該在乎腹中的小生命吧!」段逸軒試著以孩子來箝制她,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大,是他傷她太重了!是他親手把她推離身邊!可是她是樓宇凡派出的細作,身為堡主的他無法不顧念堡內其它人,為了這事堡內人心惶惶,為了安撫他們與對她的思念,他是心力交瘁,最後仍跳脫不開情感的箝制,決定接她回段家堡,或許她的歸來會帶給堡內的人更大的驚慌,可是他會極力安撫,讓眾人敞開心胸,放下成見接受她。
「呵!說穿了,你要的就是腹中的孩子……」不是為她!可悲啊!竟然是因孩子才使他回頭找她,若沒有孩子,他大概就放任她死去。她悲傷的想掉淚,但她哭不出來,不過是讓美眸蒙上一層又一層永無止盡的哀傷。
「你!」早知她會想歪,他就不會提出孩子作為要脅。
「被我說中了吧!」袁紅綃皮笑肉不笑,輕閉上眼,像個孩子無安全感的雙手環胸,曲膝蜷成一團,躺在冰涼的大石上,大石雖冰涼卻還不及她內心的冰寒,凍得她四肢僵硬,意識漸漸模糊,她累了!老天爺能否可憐她,讓她就此沉睡不醒?
「紅綃!紅綃!你醒醒!」段逸軒見情況不對,焦急的拍著她的臉頰欲喚醒她,可是她的嘴角與雙耳卻不斷的淌血,血似無意停歇,段逸軒驚恐的看著她的鼻孔跟著淌血。
為何會如此?不該這麼快!前後不過過了近二十日,怎會五孔出血?望著加速流出的血,段逸軒雙手顫抖地說不出話來,想不出原因。
「並非……每件事……都能如你……所願……」袁紅綃恍若由睡夢中甦醒,望著段
逸軒道,眼中含著最深沉的悲哀,為何她想要的,他始終不肯給?卻又不顧她意願帶走她,究竟他存著什麼心?想折磨她嗎?想摧毀她嗎?她……已被他摧毀殆盡……從此袁紅綃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紅綃!振作點,別傷害自己。」段逸軒急切的拍著她的雙頰,終於讓他找出原因來,是她一心求死才會如此,是他把她逼進死胡同,讓她失去活下去的意志力!是他!是他!是他!
多渴望她能變回那個驕傲且自信滿滿的袁紅綃,那麼她就不會一時想不開走上絕路。
血愈流愈多,連眼角都流出鮮紅的淚,血淚交織,訴盡她的悲傷,怨她的癡心、恨他的無情。
段逸軒看傻了,不!他不許她扼殺自己與腹中的孩兒。顧不得身處空矌山林中,可能會有人或飛禽走獸來干擾他逼出她體內的絕命掌,造成二屍一命的局面,他當機立斷地運功救她。
他不許她死!永遠都不給她機會再次離開他身邊!
待袁紅綃恢復意識醒來,已然身處陌生的環境。這裡是哪兒?她疲累的打量四下的擺設,這房間大得嚇人,不似普通的客棧,且陽剛氣甚重,是誰的房間?
腦海褢猛地浮現段逸軒的臉孔,是他的房間?不!不可能,她不過是睡了一下,段
逸軒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帶她回到段家堡,縱使他的輕功再萵都不可能。
袁紅綃所不知的是,段逸軒為她療傷後,她已昏迷上天七夜,因醒來後巳到掌燈時分,使她誤以為仍是段逸軒擄走她的那一天。
她的丹田與胸口比先前舒暢許多,內力正在凝聚中,毫無疑間是段逸軒為她化了體內的絕命掌。袁紅綃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皮,他真在乎她腹中的胎兒,才會為了保全孩子而不得不救她,苦澀的笑少,她是沾了孩子的光啊!
「你醒了?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段逸軒料準了她今日會醒來,於掌燈後趕回房內,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龐,黑眸中寫滿不容忽略的關切。
袁紅綃怔了怔,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使她有些會意不過來,正溫柔地撫著她臉頰的人是他嗎?當其是他?不是個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還是不舒服嗎?我看餚。」他執起她的手腕為她把脈,納悶的偏著頭,脈象一切正常,他找不出使她不舒服的原因。
「不要假惺惺的對我好!你真正關心的不就是孩子嗎?其實你大可不必費心力救我們母子倆,外頭多的是女人肯為你生子。」憶起他的關心源自對孩子的愛,袁紅綃不能自己地打破醋罈子,當場翻臉。
可笑啊!她竟然在吃孩子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