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沈葦
「派人到客棧放出袁紅綃被帶往南方的消息,引開袁崇武一行人。」心底掙扎許久,段逸軒不顧理智大聲疾呼不可,強硬留下袁紅綃。
此言一出,讓饒書安與傅雷鈞硬是曣下到口的驚呼,袁紅綃的魅力不可小覷啊!她便無情無愛的段逸軒為她打破許多前例。眾人恐慌有理,袁紅綃將來人主段家堡的機率頗高。
「怎麼了?有問題嗎?」見饒書安與傅雷釣猶愣在原地,段逸軒沒好氣的問,需要他再重複一遍嗎?
「沒有!沒有!」傅雷鈞雙手揮動,縱使心底有許多疑問,面對段逸軒不耐的臉孔後也會煙消雲散。
「我會通知掌櫃的。」事實上袁刀門的人人住的客棧隸屬段家堡旗下的產業,其它還有布莊、米糧行等各種產業,袁刀門的人在段家堡的地盤上,以至於一舉一動皆在段
家堡的監挸當中。
「堡主!我送帳冊來給您過口。」總管李孟哲拿著這個月的帳冊在書房等候,待段
逸軒傳令他進去,送進來先後向段逸軒、饒書安與傅雷鈞請安。
段逸軒接過李孟哲呈上的帳冊,看著一筆筆分明的帳款。
「堡主,有件事一情讓小的感到納悶,不知能否請教堡主?」李孟哲拱手相詢。
饒書安怔了下,奇怪何事使李孟哲那樣慎重。
「說吧。」段逸軒沒抬頭看李孟哲,逕自翻動帳冊。
「小的想請教堡主,究竟要留袁紅綃在堡內待多久?」李孟哲問出人人想知卻不敢問的問題,他可是在心底掙扎了許久,為了堡內眾人們的安危,不得不硬著頭皮問。
當場書房內的氣氛變得凝窒駭人,段逸軒緩緩抬頭,定定看著李孟哲,似頭一回仔細看他。
「這似乎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內?」段逸軒反問。李孟哲不過是名總管,手上的事不管好,膽子倒大得管到主子頭上來,是他平時待人太好才讓奴才們膽大妄為地爬到他頭上撒野嗎?
「堡主的事小的確實是管不著,可是袁紅綃的存在對堡內其它人的威脅太大,小的只好以下犯上,向堡主請教。」李孟哲咚的一聲雙膝跪地,雖放低姿態,仍正氣凜然地直言不諱。
「好個以下犯上!我倒想聽聽她對堡內其它人有何威脅來著。」咱的一聲,段逸軒扔下手中的帳冊,洗耳恭聽。
袁紅綃每日皆待在鮮有人至的西廂房,堡內的人沒見過幾個,幾時能夠威脅人了。
怒髮衝冠為紅顏,大老爺火了!饒書安縮縮脖子,同情不知死活的李孟哲,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震怒龍顏啊!
傅雷釣噤聲,同情歸同情,他可不想蹚這淌渾水。
「袁紅綃始終是袁刀門的人,所謂的名門正派盡做些卑鄙之事,堡主帶她進段家堡,她便可恃寵而驕,大伙自是以敬重堡主的心去敬重她,沒敢難為她,但就不知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李孟哲頓了頓,見所有人注意力皆在他身上,又道:「我們並不能確定她有沒有可能接獲樓宇凡的指示進來段家堡臥底,倘若她真是細作,那全堡上百條人命全會毀在她手中,還請堡主三思啊!」字字血淚,規勸堡主刖中了美人計。
饒書安與傅雷鈞面面相覷,袁紅綃是被段逸軒強擄來的,有可能當奸細嗎?隨即想起她既是被強行擄走,免不了會懷恨在心,說不定私底下曾與樓宇凡搭上線,準備一舉反攻,來個裡應外合呢!女人心海底針,他們愈想愈是膽戰心驚,愁容滿面。
「你的意思是指我是貪好美色的昏君囉!」段逸軒瞪著李孟哲,身體四周充滿憤怒的火焰。
「小的不敢。」李孟哲頭磕在地。
「不敢的話倒是說得不少。」段逸軒掀起嘴角諷刺。
「小的說的全是肺腑之吉,還望堡主能進。」李孟哲重重磕著響頭,拚死力諫。
段逸軒冷眼看著李孟哲賣力的演出,李孟哲的動作、行為不是把他當昏君是什麼?
沒叫李孟哲起身的意思,他任李孟哲磕頭磕個夠,最好磕得頭破血流,嘗嘗苦頭。
「大哥……」傅雷鈞看不下去了,代李孟哲求情。
段逸軒舉手示意傅雷釣別管,既然他被當昏君看待,理當演誰像誰,努力扮好昏庸無道的暴君。
李孟哲頭磕了老半天,頭昏眼花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卻等不到段逸軒一句夠了或是起來吧!他不敢停下,繼續磕,磕得他齜牙咧嘴,叫苦連天。
本來為李孟哲一番驚人之語憂心忡忡的饒書安,見李孟哲可笑的直磕頭,顧不得守住壞情緒,捂著唇關住到口的笑聲。李孟哲做事過於認真,不懂得變通,若挑些旁人不敢挑明的話題談,莫怪會吃主子賞的排頭。
磕著磕著,李孟哲的力道不如剛開始那般大,速度愈來愈慢,力道愈來愈小,連頭揰地面的清脆響聲都幾不可聞。
「用力點!」段逸軒忽道。
李孟哲愣了愣,沒想到主子竟無情的要求他用力而不是要他起身。
「你不是愛磕頭嗎?繼續!」他是無心的人,既然無心怎會有同情心。磕頭這種蠢事是李孟哲自己想出來的,活該承受後果。
主子無情的話語惹得李孟哲熱淚盈眶,卻不敢不從,馬上恢復先前的力道用力磕。
事態嚴重。段逸軒這一氣恐怕會氣好久,饒書安收斂頰上的笑意,呵憐的李孟哲就是學不會見風轉舵這門高深的學問。
段逸軒冷哼一聲,懶得再看跪在地上磕頭的李孟哲,甩袖離開書房。
饒書安沒膽跟過去受無妄之災,朝傅雷鈞使使眼色,傅雷鈞意會的拉起李孟哲,剛起身的李孟哲頭重腳輕,幸好有傅雷鈞在一旁攙扶著才沒跌倒。
可憐的李孟哲低喃著向傅雷鈞道謝。
饒書安倚在門邊思考著,這場由李孟哲引發的風波不知是否會蔓延到袁紅綃身上。
畢竟大老爺會如此震怒是因他的內心產生與眾人相同的疑慮,袁紅綃到底會不會由大老爺的枕邊人躍升為敵方派出的細作?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再問處於焦慮狀態的大老爺。
夕陽西照,激情過後,旖旎的氣息迴盪在袁紅綃房內。
段逸軒頭枕在袁紝綃的腿上,不羈的敞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千褢拿著酒壺直接把酒倒人口中,醫雙邪佞的黑眸透露出有事困擾著他。是的!他被李孟哲在書房內靚的話困住了,他的心為袁紅綃可能替樓宇凡賣命而感到不安。
袁紅綃的行動一百在他的掌握中,她有可能與樓宇凡接觸嗎?但不可能嗎?也許他們私底下早接觸過了,只是他不曉得罷了。
沒有人能解答他內心的困惑,憤怒無處可發洩,他就找襉源,見到她時,面對她訝異的臉孔,他說不出心中的疑問,唯有狠狠的抱她、與她顛鸞倒風,在她柔美的身子上釋出他心底不安的因子,可是當激情過後,心底的不安仍然緊緊困著他。
她是樓宇凡派來的細作媽?
纖纖玉指溫柔的在他臉上遊走探索,似愛撫又似想留下她走過的痕跡,段逸軒猛地睜開開,合住正畫著他唇瓣的手指,狠狠的咬一口。
「啊!」袁紅綃驚叫一聲,想抽回手查看咬痕。
可段逸軒不許,他緊緊揪住袁魟綃的美眸,挑逗的以舌舔畫著她的食指,似憐惜。
袁紅綃如遭電擊般全身酥庥,尤其段逸軒的邪魅更是讓她快化為一攤泥癱倒在他懷中,她唇邊帶著羞怯的笑容垂首,黑髮飛落如瀑布般把段逸軒圈在她的世界中。
歷經多日的掙扎,她瞭解到她恐怕再也離不開他了,誠如他先前撂下的狂言。他的夜夜到訪成了她最深的期待,她虛偽的溫柔軟化對他的敬視,而他令日下午突來的造訪更是讓她喜上眉稍,暗自猜測,會不會段逸軒同她一樣也離不開她了?
「你很快樂。」段逸軒再輕咬下被他舔熱的食指。他的話是陳述不是疑問,自她變成他的女人後,像個發光體在黑暗中散發光輝,美得讓人無法直挸,這樣的她適合永遠關在他為她打造的樓閣中,不讓外人窺視。
可是她突然的改變態度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另有目的,這是否為樓宇凡交代她的任務,要她適時犧牲?段逸軒表面平靜,心底則不然。
「你要我快樂嗎?」袁紅綃反問,她承認不與他針鋒相對的日子是令人感到怏樂與舒服的,她許久不曾這麼快樂過了。
「你快樂與否不關我的事,我只在乎我的快樂。」段逸軒殘忍道,想起她可能算計了他,讓他憤怒的想傷害她。
他的話讓袁紅綃眨眨眼,臉上的喜悅逸去,她竟傻得以為段逸軒含在乎她的情緒,怎會忘了他是個無心的人?怎會忘了?
卸下冷漠的她不過是個脆弱的女人,她的心受傷了!但她沒表現出受傷的模樣,只用冷凝來包紮她的自尊。
瞧見她恢復淡然,讓段逸軒益加忿恨,舉起酒壺瀖了一大口酒,大手用力把她的頭攪下,唇對唇,而後反壓在她身上,把被嘴溫熱的酒液傳遞到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