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沈韋
「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小婉哭的淚漣漣,終於還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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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記憶回到府邸的衛醉風,決心徹底將失去記憶那段日子裡,所發生過的事全部忘記。他命令自己不去想白湘憐有多惹人心憐;不去想她的笑每每撼動他的心房;不去想她的淚總是令他揪心,恨不得為她扛下所有憂愁。
她的容貌太會騙人了,她的無辜、她的無助,在在令他誤以為是她心中唯一的英雄,誰知這全都是一場騙局?!若非他及時恢復記憶,是否真要讓她騙上一輩子?就差那麼一點點,他便娶她為妻了,合該算是老天有眼,不讓她和白富貴的詭計得逞。
對她,他是鐵了心腸,所以由著她在大雪紛飛中哭泣;他猜想,那不過是她作戲的一部分,想博取他的同情,很可惜的是他早已看穿她的真面目,不會傻到再上她的惡當。
「少爺,您在想些什麼?」衛府的老嬤嬤慈愛地端著參茶出現,好不容易在她求神拜佛之後,少爺總算是讓慕容公子給找著了;可少爺一回府皆是愁眉不展的模樣,教她見了怎能不擔心,直覺告訴她,定是少爺失蹤那段期間所發生的事正困擾著少爺。
「李媽,沒什麼。」衛醉風雲淡風清道,接過李媽遞過來的參茶,輕輕啜飲。
「少爺,您別嫌老婆子我囉嗦,可是我瞧您老是悶悶不樂的模樣,是出了啥事嗎?」唯一可以讓她詢問的慕容逸早就離開了,否則她定好好抓來問個明白。
「沒事,李叔處理的很好。」他不在府中的這段期間,手中的生意沒出大狀況,各省買賣往來一切正常,連最近進來的一批珠寶品質也好得很,有李叔盯著,他沒啥好不快活的。
「我不是在跟您談生意上的事,而是您心裡的事。」李媽指著他的心問,商場上的事由著男人們去操心,她這個女人家可不管,她只負責管府裡大大小小的瑣碎事,而少爺的心情好壞,自是在她管轄範圍內。
衛醉風佯裝驚訝地挑眉。「我心裡怎會有事?!是你多心了。」有那麼明顯嗎?可,他心裡真有事?不!已經說要忘了那段期間所發生的事,怎麼又給忘了,可千萬得記得,失憶時所發生過的感情根本就不算數,無須耿耿於懷。
「絕不是我多心,少爺,不僅僅是我這麼認為,您問問我家老頭子去,他也是這麼覺得的,我們跟了您這麼多年,您有沒有心事,我們一眼就可以看穿,只是看您說是不說了。」想瞞過她,還早得很哪!
衛醉風沉默地看著李媽,心知是瞞不過她,難怪李叔這幾日總是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想必心中早有疑問,不過是沒問出口罷了。
「是有關於白富貴嗎?」李媽多少知道少爺這回會失蹤,全是白富貴所為。
衛醉風一震,抿著唇,更加沉默。
「那個人天生是個小人胚子,您別費神去想他,像他這種壞事做盡之人,報應遲早會降臨在他頭上。」李媽心想她是猜對了,欣喜道。
但她並不主張衛醉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去回擊白富貴,總是希望他能留點後路讓人走,別趕盡殺絕。
「他對我所做的事,我全都會要他奉還。」談到可恨的白富貴,衛醉風俊逸的臉龐陰沉不已,他已派人在白富貴的錢莊動些小手腳,讓白富貴有一陣子好忙了。
「少爺,由著他去吧!只要他別再犯上咱們就好。」李媽還是秉持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
「他已經犯上我了。」他的內心充滿仇恨,但也為了要報復白富貴而激昂不已。
「您是指殺手那件事嗎?」關於此事,李媽也頗有微詞,白富責這個人實在是太狠了,做人處事皆是心狠手辣,差點害得她的少爺命喪黃泉,實在是可惡之至。
「嗯。」衛醉風認為沒必要跟李媽扯更多,所有關於白湘憐的事情,除了慕容逸之外,他不會再對人提起,就把她埋葬在過去吧!
「唉!多行不義必自斃。」李媽不住搖頭歎氣。
「他會嘗到屬於他的後果的。」至於白湘憐對他的欺騙,他並不想報復,就由著她去吧!他已經準備當這個人不曾存在過。
「聽說他兒子白文禮也沒好到哪裡去,對待下人非常嚴苛,許多下人都被他打殘、打死,官府也不敢追究,他們父子倆在城裡橫行霸道夠久的了。」果真是白富貴的壞種,骨子裡和他的父親一樣壞。
「我知道。」他沒忘記白文禮小時候囂張欺負他的模樣,在商場上也經常聽聞到有關於白文禮負面的消息,長大後的白文禮是有樣學樣,壞得更是變本加厲了。
那她呢?她骨子裡是否也和她父兄一樣壞得徹底?
李媽又嶗嘮叨叨說了堆她所聽聞到有關白氏父子的消息,可惜衛醉風已開始神遊,沒聽進李媽半句話。
天,如此的湛藍;雲,如此的潔白,腦海中不期然飄過一句話:我們要一起度過春、夏、秋、久,永永遠遠廝守在一塊兒……永永遠遠……永永遠遠……沒有永遠了,他們之間不再有永遠,剛毅的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心,益加紛亂。
白家總管新指派給白湘憐的丫鬟要比小婉來得沉靜多了,她不太敢與白湘憐交談,總是默默地做著服侍白湘憐的工作,就怕做得不好,少不了又受皮肉之苦。
儘管服侍小姐多日,並未受到任何責罵,她仍是不敢大意;她可沒忘記小姐的前一個丫鬟小婉服侍小姐更久,不也是被小姐以不夠機靈為理由給趕出了白府?果然,白家人都冷血得很,主僕分際嚴明,什麼感情一點都沒有。
「小姐,請讓小玉為您更衣。」眼見洗澡水都涼了,小玉利落地拿起單衣等待小姐出浴。
「我自己來就成。」白湘憐委婉拒絕。
「不行的,小姐,求您一定要讓小玉服侍您。」小玉嚇死了,就怕聽從了她的命令,萬一讓老爺或少爺知道了,自己會被責打得半死。
纖纖素手撥弄著水波,她的小腹已微凸出,如果小玉見著,會知道她是有了身孕嗎?能冒險讓小玉看見嗎?前些日子,入浴時,她都特意將小玉支開,沒想到今日小玉早早做好她交代的工作,趕來服侍她。
起來或是不起來?她斂眉沉思。
「小姐……」小玉哀求著。
「嗯。」乾脆牙一咬、心一橫,站起身由著小玉服侍,反正早晚都得面對的,不是嗎?
雪白無瑕的嬌軀令小玉不禁欣賞,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那微隆起的小腹,她驚得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著小姐。
「還愣在那裡作啥?快來幫我穿好衣裳。」那一記驚駭的抽氣聲告訴了白湘憐,小玉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仍佯裝無事地命令。
「是。」小玉嚇得抖著手為她穿戴好衣裳。心底正在天人交戰,這事兒她該不該向老爺稟告?假如不說的話會有何下場?光是想像,她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該來的終是要來,父兄早晚會知道,反正小婉早已離開,她也沒啥好擔心的,剩下的,就由她自己去面對吧!
小玉以最快的速度為她穿戴好,匆匆向她行了個禮,說是要喚家丁來將澡盆搬出房外,便急急忙忙跑開了。
望著小玉急奔的背影,它湘憐沒任何表情地坐在銅鏡前梳著長髮,一下接一下,等待父兄勃然大怒的出現。
沒半晌工大便聽見又急又響的步伐由長廊那頭傳來,不一會兒,她的房門遭人由外用力踹開。
「你這個不肖女!」白富貴氣得咬牙切齒,踹開房門後,立刻衝到女兒面前狠狠甩她一耳光。
響亮的巴掌打得她頭昏眼花,不住往後跌退,為了怕傷著腹中的孩兒,她雙手忙著找支撐身子的擺設,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賤人!你果真懷了野種,難怪先前爹命你回來,你找盡各種借口推托,如果不是爹硬派人去把你押回來,恐怕野種都要落地了。」白文禮不屑地瞄向妹妹凸起的肚皮,嘴下不饒人地指責她。
「馬上去給我找個大夫來!這個孽種留不得。」白富貴可不許她身懷六甲上花轎,幸好發現得早,還有辦法處理。
「不!他是我的寶貝,你們不能動他。」白湘憐緊緊護著小腹,不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兒。
特別去通風報信的小玉嚇傻了,她沒想到白氏父子連對待自己親人也會那樣殘忍,莫非她做錯了嗎?
「你!還不快去找個大夫來。」白文禮瞪了小玉一眼。
「是,奴婢這馬上就去。」事情已不容許小玉想太多,她趕忙跑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