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沈韋
白湘憐揚首接受他的吻、他的誓,將一顆芳心以雙手真心奉上,無法回頭了,也不想回頭,如果歡愉的過後將是天譴,那她將會無言接受。
月夜中,兩人緊緊擁吻,不僅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兩顆心也貼得更近、更近了。
第三章
在家僕們的反對聲浪中,白湘憐一意孤行地扮演著衛醉風的未婚妻,在她的堅持與要求下,他們反對歸反對,可也沒拆穿她的謊言,只好由著她去。
衛醉風的傷在她的細心照料之下,漸漸痊癒,至於他的失憶,則毫無一點進展;為此,白湘憐不只一次暗自慶幸,只要他一日不想起來,便表示她可以多擁有他一日、多快樂一天。
讓自己快樂不是罪吧?她始終如此說服著自己,以免有一天,她會忍不住說出實情來;不會有事的,她不說,衛醉風永遠都不會知曉她的謊言。
最令她逃避的就是父兄,她強迫自己盡量不去想他們,告訴自己父兄早忘了她的存在,她可以在別館安安穩穩地過完今生,雖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仍不停的自我欺騙,好讓自己不去想偷來的幸福是不會持久的。
「你在想什麼?」衛醉風輕輕的撥攏青絲,話語及動作中有著藏不住的溫柔。
「我在想,這天氣是愈來愈冷了。」她淡淡一笑,隨意扯了話題。與他攜手漫步在樹木日漸枯萎的庭園中,看雲看樹,心底格外平靜。
「很冷嗎?」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感受到掌下涼意。
看這天候,再不久就會降雪了,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他發現這裡除了湘憐外,僅有三名家僕,她的其他家人呢?還有,他沒忽略小婉對他略帶有敵意,這是為什麼?在這裡待得愈久,疑問愈多,可往往在和她見面時,他便把滿腔疑問吞下,只想好好的和她說說話。
「不會。」她含羞地笑了笑,羞於明說有他在身邊,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寒意。
「你的身子骨不是很健壯,所以還是要多多注意。」嘴上是在提醒她,其實也是在提醒自己,千萬別讓她受寒著涼了;前些日子她才因受寒著涼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時日,他不想再見她為病疾所苦。
「對不起,前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她好生歉疚地凝望著他,在她生病的那段期間,換他鎮日守在床榻邊照顧她,教她很是抱歉,因為那時他還有傷在身;但她也因為他的體貼而覺得好開心,感覺好似在夢中般不真實。
「如果覺得對我不住,就該好好照顧好你的身子,我不想往後還見你虛弱地躺在病榻上。」看著她受苦,他的心裡也跟著不好過,她是這麼的瘦弱,病痛何忍再找上她?
「往後?」她怔了怔,他們的往後聽起來很遙遠,這段感情會有結果嗎?會有嗎?會的,可那結果她心知肚明,不會是好的,永遠都不會是好的。
「當然,難不成你以為咱們沒有往後?別忘了,雖然咱們現下是未婚夫妻,可總會有成親的一日,我希望從現在開始能養好你的身子,將來你生咱們的孩子時就不會太辛苦。」輕輕的由後攬緊她,訴說著將來的美夢,腦海中淨是她懷有兩人愛的結晶嬌美的模樣;現下她是最美好的未婚妻,將來,他相信她一定也會是最好的妻子與母親。
聽著他動人的描述,她心動了,渴望著他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真,靜靜的倚在他懷中,與他一同想像,想像他們會有將來。
見她沉默不語,他偏頭凝望著她。「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我所說的未來嗎?」
「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喜歡他所編織的未來喜歡到說不出話來,也更令她害怕失去,如果失去了他,她該怎麼辦?
她驚恐的發現,在與他一日日的相處後,她根本不可能像當初一樣,說收手就收手,她收不了手了;假如有天他真要離去,她明白,她是不可能心平氣和去接受,她會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攜手偕老。」他打趣道,她對他的感情,他如何不知,點點滴滴早已感受在心間。
「我願意,我願意與你攜手偕老。」為了使他相信她的話,她忙正視著他一連說了兩次,那是最美好的夢呵,她何嘗不願,只怕他不願給她機會。
擁有共識的兩人因而深深凝望著對方,再多的言語已不再重要,此刻他們眼中僅有彼此。
讓時間快快走過,讓他倆真真正正彼此相屬!衛醉風如是想著。
不一樣的心思,卻擁有相同的願望,就是擁有對方。
大掌輕輕地撫著嫩頰,雙眸記著她柔情萬分的模樣。「我的傷已經痊癒,這全都是你的功勞。」
「不,那是我應該做的。」她輕搖螓首,不敢居功。
「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就是關於我們的婚事,我們可有訂在何時要成親?」他開始盤算著何時要將她迎娶過門。
白湘憐猛然一震,心虛地別開臉不知該如何回答,怎麼辦?她該如何說?有或沒有?而回答了之後,她所要面對的是他將會如何處理她的答案,她整個人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
再次不見她的反應,他將事情的癥結歸咎到自己頭上,許是他從未提起何時娶她入門,她才會答不出來吧?從前的他是否太在乎事業,以至於忽略了她?若真是如此,他想彌補她,好好的愛她,不再教她飽嘗寂寞的滋味。
「湘憐,對不起……」
「為何要跟我道歉?」
她一愣,不明白他的歉意所為何來。
「我想以前定是我太過忽略你,致力於事業上,忘了你還在家裡等我,是吧?」他自顧自地推想事情發展。
聽他把自己想的壞,將自己想的好,她不自覺又感到心虛,是她誤導了他,不是嗎?那就開口說些什麼啊,說啊!但她終究什麼都沒說出口,由著他去臆測。
「這裡是我們的家嗎?所以才不見你父兄出現。」他猜想她是在父兄的同意下暫且住在他家中,不然如何解釋她的父兄對她不聞不問。
「對。」
她輕輕頷首,他的推論救了她,就讓他以為這是他的府邸吧,以免節外生枝。
「湘憐,以前的我太忽略你了,我保證今後我將不再忽略你,我會好好愛你,給你幸福。」他激動的表示。
白湘憐幸福地輕合上眼。「我相信你。」這就是她所追求的,她真不敢相信,從前的渴望,在今日會如此簡單的實現。
「我要你快樂,我不希望往後你會感到憂愁。」常常覺得她的笑容中總是帶有一絲絲的愁緒,不是他多心,他已經注意到好多次了,她好像沒辦法真正開開心心的笑著,彷彿有事正困擾著她,到底是什麼事令她心煩?他希望能解開她的憂愁。
「有你在我身邊,我怎會感到憂愁。」她輕柔地說著,是他細心的發現她不時的憂慮嗎?她感到有些不安。
「你真這麼認為?」她在說謊欺騙他,靈敏的知覺告訴了他,或許她是不想他擔心吧!所以他也就決定不拆穿她的謊言。
「當然,你是我在乎的人,能使我快樂的人自然也是你。」而能使她悲傷的人,除了他亦無別人。
「想看我舞劍嗎?」他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啊?舞劍?」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轉移話題怎會轉得這麼快,眨了眨水燦燦的明眸,更顯嬌美動人。
「對,我舞劍給你看。」之所以突然想舞劍,不外乎是要討她歡心,可能在她看了他舞劍之後,就不會記起其他令她不快的事來,他要看她真正的為他展露笑顏。
「可……可宅子裡沒有劍啊,你的傷又剛好,不宜使勁。」
「沒有劍沒關係,看。」
衛醉風探手折下一根樹枝,雙臂松離她那纖細的腰肢,躍身至庭院中。
她急忙小碎步奔上前,提醒道:「你的傷……」
「不礙事。」
衛醉風瀟灑一笑,手中與長劍約莫一般長的樹枝登時化為手中劍,飛揚出招。
白湘憐輕倚著樑柱,驚歎地看著他將手中的樹枝當長劍使用,英姿颯颯,每招每式中都帶有一定的勁道,飛揚的長腿掃過滿地落葉,教她看得迷了;她嘴角噙著可人的笑容,隨著他一招一式雙眸熠熠生輝,悄悄地將他每個動作用力刻入心版。
衛醉風手是在舞劍,可他的雙眸半分也離不開白湘憐身上,他望著她舞著劍,將情意一一化入招式中,想像自己是與她一同翩翩起舞。
隨著灼燙的視線,白湘憐恍如著了魔般一步步向他靠近,全然不怕他手中的樹枝會不小心傷著自己。
隨著她的接近,衛醉風的劍勢益發柔情,不具任何殺傷力,引她來到他身邊。她的眼底僅有他的存在,老早將憂煩的事給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