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憐妾

第21頁 文 / 沈韋

    「可是……」總管猶覺不妥。

    「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再派人多注意那些人的動向即可。」朔風不耐地擺擺手,擺明了不想再聽總管囉唆。

    「是。」事已至此,總管明白說得再多堡主聽不進去也沒有辦法,唯有住嘴。

    「對了,李文祥在大牢中還是和以往一樣!」他讓李文祥吃足了苦頭,下了劇毒在李文祥身上,讓李文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要李文祥知道,什麼人都可以犯,就他

    殷朔風教人碰不得一絲一毫。「是的,他常痛苦地大聲哀嚎。」總管光是看李文祥的遭遇就感到害怕,可誰要李文祥沒事偏要惹上堡主,惹上堡主也就算了,遠去惹雲姑娘,才會落得今日這樣悲慘的下場。

    「很好,我就是要他痛苦,我就是要他知道,有些人是動不得的。』溯風倒不覺自己手段殘忍,還有更殘忍的手段他沒使出來。

    總管覺得全身發冷,覺得李文祥應是死去會比較舒服。

    「記住,要給他飯吃、水喝,但,不用多,我要他嘗到可以吃,卻無法飽足的感覺。」這種苦,他深刻感受過,小時在張府為奴時,他從不知何為飽,也不知何為希望。李漢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將一點一滴還在李文祥身上。

    似水說,李文祥是無辜的,難道他們就不無辜嗎?似水要他放李文祥一條生路,從前,李漢可曾想過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沒有!全都沒有,有今日,全是靠他們一點一滴努力而來,李文祥憑什麼讓他心軟放人?

    他不會心軟的,他的心已硬得像千古化石,旁人生死一概與他無關,眼前,他所關心的除了自己、似水之外,即使是昊風、其他人,全都不配享有他的關懷。

    「是。」總管悄悄打了個冷顫,對堡主的決定不敢有任何異議。

    「我不許李文祥死,明白嗎?」他還沒有折磨夠,怎許李文祥輕易死去。「是。」

    『在大牢內,李文祥可有說了什麼話?」自從在李文祥身上下了毒後,他還沒時間去看李文祥那憔悴、狼狽的模樣,也許,他該找個時間去看看李文祥,好挫挫李文祥的銳氣。

    「呃……」總管頓了頓,不知該不該說。

    「罷了,反正不就是一堆辱罵我的話,無妨、無妨。」朔風冷冷笑著,不是很在意李文祥罵過他什麼。

    總管幹幹地隨著他笑了笑,沒有傻得將李文祥說過的話全都說出來,唉!這堡主的性情真的是愈來愈偏激,難道連雲姑娘都沒辦法讓堡主恢復嗎?

    未來堡主還會變成怎樣,總管完全不敢去想。

    第九章

    漆黑的夜,風吹颯颯,似水突然醒來,直覺的望向身畔。不知何時,朔風已離開,約莫是去處理一些事務。她依戀地撫著猶帶他體溫的床榻,雙眸蘊含無限柔情。

    沉思了好一會兒工夫,這才憶起李文祥人仍深陷大牢,既然朔風沒有放出李文祥的意願,那便由她去放人吧。

    虛軟地下了床榻,她的精神仍未全然恢復,還是有些不濟。慵懶地披上外衣,以纖纖素指順了順柔細的髮絲,蓮步輕移往外行去。

    輕推門扉,並未如預期的瞧見守在房門外的守衛與婢女,她愣了愣,打從李文祥闖人後,朔風就加強風堡警備,沒道理會見不著守衛與婢女,是全都累得去休息了?她懷疑那種可能性。但這個問題並未困擾她太久,她信步往地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愈走愈覺不對勁,房門外沒守衛與婢女就算了,為何一路走來,卻連來回巡邏的護院也不見人影?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微風迎面吹拂而來,隱約聞到一絲血腥味,有人受傷了!

    是誰?是誰?

    平靜的臉龐出現慌亂,她改變方向,不去地牢,轉往書房——一定是出事了!朔風呢?他人目前可安好?

    憂心他的安危,使得她不住的加快腳步往前衝。

    「這裡還有個人!」暗處發出一道粗魯的男性嗓音,嚇得似水臉色更加慘白。拚命的往前跑。「殺了她!」於桃樹後跳出兩個大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似水驚得倒抽口氣,兩個男人前後包抄,令她動彈不得。

    「是丫環?」

    「不!瞧她這模樣不似丫環。」大刀俐落地架在似水的脖子上,男人細細研究她的容貌。

    似水靜靜地盯著他們看,不吭半聲。

    「她是殷朔風的女人!」這等容貌、這等姿態,除了傳說中那個女人,全風堡上下找不出第二個。

    「什麼?!她就是殷朔風的女人?!看我劈了她。」大刀高揚,當場要她魂飛魄散。

    似水合上眼,不閃躲亦不求饒。「等等,先別殺了她,她還有用處。」另一個男人及時攔阻下來。他們上百人潛入風堡,兵分多路,這女人出現得正好,可以讓他們輕而易舉地使殷朔風乖乖束手就擒。

    「她?」扛著大刀的男人懷疑地揚揚眉。

    「是的,她可以讓殷朔風乖乖聽從我們的吩咐。」男人邪惡地笑了。

    他們的對話與臉上的表情,在在告知似水他們不會放過朔風!不行,她不能害了朔風,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成為朔風的負擔。

    永別了,朔風,今生無緣與你結為夫妻,唯有來生再續。她在心底默默地向朔風告別,心一橫,右手抓過男人手中的大刀,便用力往脖子抹去。男人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他嚇壞了,急急拉回大刀,在她的頸子上與小手上皆留下一道血痕,沒讓她來得及自刎。

    「小心點!」另一個男人也嚇壞了,急急低嚷。

    「我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扛刀的男人好不無辜,這女人外表看起來文文弱弱,哪想的到她的個性會如此剛烈。

    舊傷未癒新傷又起,刺痛的頸子很提醒著她.她並沒有死成,她會帶給朔風麻煩的。

    一顆清淚無聲滾落,我見猶憐。

    比較斯文的男人看了,心,悸動了,莫怪殷朔風會將她藏得這麼隱密,換作是他,恐怕也捨不得讓她拋頭露面,教旁人見識到她的美。「雲姑娘,請你乖乖跟我們合作,我們不會傷到你的。」斯文男子柔聲勸著她。

    粗魯男子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對殷朔風的女人如此和善,是瘋了不成?

    「我不會跟你們合作,你們殺了我吧!」似水拒絕合作,在這世間她最不可能傷害的人就是朔風,她怎可能與這些人合作。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粗魯的男人見她如此不識相,火大地高揚起手就要一揮。

    斯文的男人連忙擋下,捨不得美人受到半點傷害,好言相勸。「雲姑娘,識實務者為俊傑,你就別固執了。」

    「你們究竟是誰?為何闖入風堡?」這些人,沒有一個她認識的,可能是朔風在無意間結下的仇家。「我們來到風堡,是因為殷朔風私底下犯下許多見不得光之事,我們來,是為了替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討回公邀。」這話說得十分漂亮又面子十足。

    「沒錯!還有,我們要救出遭到殷朔風囚禁的李文祥。「粗魯男人大喝一聲,讚許地看著斯文的男人。這李文祥他們雖只是點頭之交,可得知李文祥落入殷朔風之手,說什麼他們都要把人給救出,才不枉江湖道義。

    「雲姑娘,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道理你是懂的。」斯文男子自懷中掏出一條帕子,示意她為頸子的傷痕止血。可似水並不接過手,僅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

    「徐少俠,你跟她說這麼多又有何用,她是殷朔風的女人,她不會贊同的。」粗魯男人皺眉看著他多情的舉動,這女人可是殷朔風的女人,不是尋常的姑娘家呀。

    「不,我相信雲姑娘是明理之人,她會瞭解的。」他對她有信心,手中的帕子仍固執地要她收下。

    「不必了,你們的來意我已很清楚。」她看也不看帕子一眼。

    「雲姑娘,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沒必要做笨事吧?」這樣美麗的女子,他想據為己有,非常想。

    「徐少俠,你何必跟她扯這麼多。」一旁的粗魯大漢已經等得不耐煩,他等不及要手刃殷朔風,好在江湖上大大露臉。「江大俠,話不能這麼說,如果雲姑娘有心悔改,咱們該給她這個機會的。」這話說得漂亮,無疑是盼美人能回頭望一望他。

    「好、好、好!全都聽你的。」粗魯大漢最受不了人家同他說話婆婆媽媽,光是聽這一長串的文字他就投降了。

    「無論話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你們的目的不就是屠殺。」她冷冷譏諷,那斯文男人熾熱的目光對她而言並不陌生,她瞭解其中涵義。

    一番尖銳的話語刺得兩個大男人無言以對。想反駁她也不是,因為他們的刀劍上猶沾有鮮血;要認同她更不是,他們可是打著正義之師的旗幟潛人風堡,怎能認同自己和卑鄙小人沒兩樣。唉!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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