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沈韋
「當我一閉上眼,他們就會出現在我眼前。」一張張可憎的面孔,讓他看了厭惡不已,唯有靠著殺戮、爭奪去遺忘。
他明白,在歷經多次死裡逃生後,他的體內便住進了一頭凶獸,它狂亂嗜血、充滿野心,不爭奪、不見血,它便會在體內發狂作亂——
想過要鎮住它嗎?
他曾經花費過氣力去鎮住,可事後發現,其實他的體血早和凶獸融為一體,何必再自我壓抑?於是他殺光所有曾對不起他們的人,奪回原就屬於他們的一切,爾後持續爭戰,他想知道,究竟體內那只凶獸要到何時、到何種地步才會感到飽足。
「那我們一起忘了他們好嗎?不要再想起……」水濛濛的眼兒望進他的眼,看穿他的靈魂,心疼他體內那只凶獸。她相信他可以再改變的,她不要他變得更壞,她要他慢慢轉回正道。
「忘了他們……」能忘嗎?會忘嗎?被過多忿恨糾纏的凶獸並不會說忘就忘,過多忿恨積壓於心間,總是要徹底發洩出來的,不是嗎?
「對,讓我們一起學著遺忘,儘管要花費許多時間,但我相信我們可以辦得到的。」她清清雅雅朝他一笑,這一笑奪去了他的呼吸,迷去了他的心魂,暫時控制住他體內那只狂亂咆哮的凶獸。
大掌輕捧起如花似玉的臉龐,輕輕的,極其憐愛的在艷紅的朱唇上輕輕一吻,印上他的氣息。
似水輕輕一顫,承接他的輕吻,感受他那濃烈足以奪人心魄的氣息。
朔風先是輕柔的吻著,緊接著細細輕啃朱唇,挑逗起她的反應,而後他的舌強而有力侵人她的甜美,在她的世界裡席捲起漫天風暴,屢屢侵略奪取,令她無法招架,僅能緊緊依附著他。
看著她清白的臉龐因他綻放出美麗的光採來,他好不驕傲地呵哄著懷中這個令他憐愛至極的女子。
健臂留住纖細的腰肢,將她攔腰抱起,穩穩步向內室的臥榻,紗裙飛揚,裸露出如上好白玉雕似的足裸,雪白的足踝上有著泛著鮮紅色澤的碎邪金裝飾。
那是朔風命最好的師傅親手為她打造的精美足飾,足飾上有個小小的「朔」字,宣示他的所有,他的用意再清楚不過,用他的名圈住她的足,讓她永遠都留在他身邊不離去。
長有厚繭的大掌復上她的衣襟,撥開那一層層的紗,炙燙的唇飢渴地膜拜著雪白無暇的嬌軀。
柔若無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明顯感受到他的熱力與肌理,而自己素來冰沁的肌膚也漸漸為他發熱,雙頰染上一抹紅,煞是美麗。
呼吸益發粗重,經由他的唇吻過的發、眼、睫、唇、膚、心,無一不發熱、悸動。
他輕執起雪白的足踝,近似虔誠地在雕有他名字的碎邪金印上一吻,將他的氣息、他的心、他的情——注入。
似水一雙明眸專注地定在他身上,看著他溫柔但熱情的動作,她是如此愛他,當初怎麼狠得下心來離開他?
離開了他,她並不好過,日日夜夜思他、念他、想他,怕他過得不好,怕他又造殺戮、他的一切、一切,她無一不擔心,明知是自己想太多,但卻總是無法自我克制。這回的離去,令她深切明白,即使她的人離開了,她的心卻永遠都會留在他身上;即使是她的肉身灰飛煙滅,她的魂魄也不會離開他半步。
「不要再離開我,在這世間你是與我最為親密之人。」熱吻過足踝滾燙的唇,來到美麗撩人的雲峰上,狡獪的舌尖挑逗她激起更多勾人心魂的反應。
深邃的眼眸注意著她正一點一滴綻放美麗,細細的輕喘則是最佳催情劑,催促他徹底佔有。
她的嬌、她的美、她的媚、她的柔,全都是屬於他一人的,沒有人可以搶走。
因為曾經失去太多,以至於他的佔有慾非常強烈,凡是屬於他的,就不許任何人覬覦,甚至連想都不許。
一波波的熱力像浪潮般向似水席捲而來,令她隨他翩翩起舞,打散的髮絲交纏相結,一顆顆熱燙的汗水滴落在雪肌上,更顯晶瑩。
粗糙的大掌挑撫過之處,無一不顫動,勾起潛藏在深處的慾望之翼。
雪白的雙臂緊緊勾住他的頸子,領受他帶來的美好。
「似水,吾愛……」朔風粗喘著氣,低喃著愛語。
似水的眼眸因濃情蜜意的愛語顯得更加水燦,悸動的芳心也更加傾折,這世間再也找不出比朔風更愛她的人了,要她如何不愛他?
揚著笑,她的手移至他的發,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朔風,我愛你,愛你……」一個字、一個字吻入他的唇。
甜美的愛語加促了朔風的動作,大掌撫開修長雙腿,探向其中的甜蜜,誘發她敞開綻放。
似水情難自制,小檀口溢出催人心魂的嬌吟。
長指挑逗著,佈滿情慾的眼眸看著她一次次的變化,這樣的美,唯有他能見。
「朔風……」似水似再也忍受不了更多的逗弄,禁受不住開口要求,體內一把熊熊火焰幾乎將她整個人給燃燒殆盡。
「似水……」精瘦的身軀置於其間,蓄勢待發的昂長已準備。
「朔風,你是我的唯—……」她的眼、她的心僅容得下他一人。
隨著她甜美的愛語,朔風一個猛力衝刺,似水驚喘一聲,讓兩人同時獲得滿足,開始了亙古的旋律。
似水由著朔風帶領著她遨遊天際、攀上高峰,嬌喘吟哦,綻出一曲纏綿的樂章。
微風吹過,白紗翻飛,偶見一絲隱隱春光。
律動的身軀緊緊交纏,彷彿兩人本就相屬相生,失了一方,另一個就無法再存活下去。
並非第一次擁有對方,可分離了這麼多時日,朔風更捨不得放開手,只是狂熱地愛她,直至筋疲力盡。將所有熱源注入她體內後,心仍對著心,唇對著唇,體膚相親。
歡愛過的氣氛濃濃久久不散,似水氣息未平地倚躺在朔風懷中,他的炙燙仍在她體內,未曾離去。
大掌撫著她的發、撫過她的背,來到她全身上下唯一的瑕疵處。當年張天生那一剪在她的背上留下了疤痕,是破壞了她的美,但他卻很慶幸她的命能保住。而今再回想起那讓他無能為力的一剪便教他心痛欲裂。
「還疼嗎?」他心疼地問,儘管明白時間久遠,她的傷早好了,但在每次裸程相見時,他依然忍不住要問。
「不疼了,很早就不疼了。」她搖頭輕笑,知道他對這道傷痕仍耿耿於懷。
「都怪我保護不周,才會讓你受了傷。」他自責著。
「既然你認為我背上的傷是你的錯,那麼你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也全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有用些,我便可以阻止他們帶走你,不讓你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他心疼她的傷,她又何嘗不心疼他?
纖纖玉指細數他胸前一道道鞭痕,她難受地紅了眼眶,他們怎麼狠得下心來對付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麼能?!
「我身上的鞭痕不是你的錯,我不許你自責,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他試著對她凶,但語氣上總是再溫柔不過,說穿了,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成日舞刀弄槍,像個男人似的,他喜歡她文文弱弱只倚靠他一人,他要成為她的天、她的地。
「那我背上的傷也不是你的錯,我也不許你再自責。」她反用他的話來堵住他。
「我是男人!」一句話彷彿可代表一切,他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而我是你的女人,你最心愛的女人。」她清雅一笑,語氣再嬌柔不過,水靈靈的眼眸盛滿柔情地瞅著他看。
朔風長喟一聲,是的,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心底唯一的脆弱,還同她爭什麼?
「是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此生最深愛的女人。」貪婪的唇再次吻上早些經過他恣意吻紅的朱唇。
唇舌相交,好不容易平復的激情再次揚起,大掌調整好她的姿勢,深埋在她體內的昂長再次堅挺,他一個猛力的衝刺,再次奪去她的呼吸,引起她的嬌吟,看著她的長髮在上方飛揚,他心神迷醉。
他們的夜還好長、好長,他還有時間就著暈黃的燭火,看遍她各種美麗的風貌,唯他獨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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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歡愛,待似水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婢女們在朔風令下不敢吵醒她,直到她醒來。才敢進房門服侍。
經過一番梳洗,用過膳食後,似水便直接到昊風的煉藥房去。不曉得朔風有無為難他,這件事她一直擱在心上,非得當面問個清楚才能放心。
摒退了婢女隨從,她蓮步輕移進到煉藥房內,撲鼻而來儘是各種藥草香,便見昊風認真地埋首其中。她靜靜地站在門邊看了好半晌,他看起來精神奕奕,昨天朔風應是沒有太為難他才是,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不願打擾他,她靜靜地退出煉藥房,這時昊風卻已感受到她的存在,出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