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沈韋
「慕容逸,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杜雲飛定定的看著他,仍看不出他的半點情緒。
「事到如今,你唯有相信我。」
「你會救出我姐嗎?」
「我會盡全力。」即使要付出性命,他也會救出杜含笑,黑沉沉的眼眸閃爍著決心。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萬不得已,也是無法可想,杜雲飛唯有跟他賭了;希望慕容逸真如他自己所言,會盡全力救出他姐姐。
「謝謝你!」杜雲飛的信任無疑是給予慕容逸最大支持,也讓他無須再煩惱杜家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除了等待好消息出現外,他們什麼也不能做,更不能離開慕容家半步,否則若有消息傳回來,他們肯定會錯過。
緊窒的靜寂像張網子將他們細細牢牢包裹住,教他們無從掙扎起。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慕容逸只覺他的心被一再狠狠鞭打著,反覆千萬次,將他的心撕裂得鮮血淋漓,無一完整。
「找到了!少爺,我們找到人了。」屬於慕容逸的人馬,出去了半天工夫,終於奔回來稟報。
「找到杜姑娘了?」慕容逸由椅子上跳起。
「我姐人呢?」杜雲飛則是緊抓著來人問。
「我們找到的人不是杜姑娘,而是夫人。」來人困難回報,雖然他們的任務是要找到杜姑娘,可他們先找到夫人,所以派了四個人送夫人回來,其他人留著繼續找杜姑娘。
「那其他的人可有繼續尋找杜姑娘?」慕容逸撥開杜雲飛對來人的箝制,讓來人得以好好回答。
「有,我們還派人通知另一隊人馬,跟他們說已經找到夫人,要他們跟著找杜姑娘。」
「很好,那夫人呢?」慕容逸讚許頷首。
「就在後頭。」
謝金花姍姍來遲,見到眾人都在等待她的出現,噙在嘴角的笑容更顯快意。
「喲!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我,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她不見半絲心虛的坐了下來。
「你還有臉說!快點把我姐姐交出來。」杜雲飛沉不住氣,指著她的鼻頭要人。
「呵!什麼人呀?你姐姐是誰?我口渴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來人,還不快快給我沏壺茶來。」謝金花無所畏懼的指揮著下人。
下人遲疑的看著慕容逸,在沒有他的同意下,不敢照謝金花的話去做。慕容逸朝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茶水送上,下人馬上去辦。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慕容永邦也不想與她拐彎抹角,直接問:「金花,人是不是你帶走的?」
其他下人也已經被慕容逸全支使開來,他為謝金花保住面子,畢竟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話語,實在不能讓其他人聽見而傳了出去。
謝金花恨恨地看著丈夫好半晌,隨即否認道:「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人啊人的。」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杜雲飛一惱,整個人就要撲過去。
慕容逸快手的將他攔了下來,摀住他的嘴,以免壞了事。
「人若不是你帶走的,你說,今幾個你上哪兒去了?」慕容永邦不信質問。
「我到外頭走走晃晃,難道不可以嗎?」
「到外頭走走晃晃,你會連個丫鬟也不帶?」慕容永邦太瞭解她愛擺場面的性子,即便是到外頭閒晃,也少不了會帶一群丫鬟服侍,怎可能會單獨一人出門?
「慕容永邦!你究竟想怎樣!」被拆穿了謊言,謝金花惱的拍桌。
「夫人,茶烹好了。」
下人正巧送上茶水,意識到目前場面火爆,有些害怕。
「把茶擱下,你下去吧!」慕容逸再次支開下人。
「是。」下人火速離開。
杜雲飛被慕容逸阻攔的一肚子氣。這個慕容逸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姐姐就是被謝金花帶走的,慕容逸不是說會盡全力救出他姐來嗎?為何現在謝金花回來了,他卻連個字也不問?真是急死人了!
「別急。」
慕容逸拍拍杜雲飛的背,鬆開了他的嘴。
謝金花寒著臉拿過茶水急急啜飲,結果茶水過燙,燙到了她的舌,她火的將整個茶壺掃到地上。「煮這什麼茶引存心想燙死我嗎?」
「金花,茶你也喝過了,應該告訴我杜姑娘人在何處了吧?」慕容永邦耐著性子看她大發脾氣。
「不說!」
謝金花雙手環胸抿唇道。
「金花!」慕容永邦低喊。
「我說不說就是不說,你們想拿我怎樣就怎樣,我可是一點都不怕,哼!」謝金花恨恨的看了在場三人,偏不順如眾人心意;好不容易她得意了,怎會不拿拿喬?
「大娘,您若是要我痛苦,儘管直說無妨,請不要為難杜姑娘。」
「我為難她?哈!是你為難我吧?!」
一見眼中釘說話,她冷冷譏笑地看著他。
愈看他這張臉,她愈是生氣,為何他會長得如此像丈夫?為何他不長得像那賤人,而她的靖兒卻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像丈夫的模樣,也無怪乎她的火氣會這麼大。
「金花,你在說什麼鬼話!逸兒他可沒對你做過什麼。」
「哼!他不做什麼就奪走屬於我的一切,倘若他真做了什麼,豈不是連我的命都要了!」積壓二十七年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她扯破喉嚨大聲嚷嚷。
「大娘,請告訴我杜姑娘的下落。」慕容逸知道她一直都恨著他,而今,看到她眼底深層的恨意,方知這恨有多深;為了杜含笑的安危,他眉也不皺一下,雙膝下跪,懇求謝金花。
「逸兒!」
慕容永邦心疼的看著愛子下跪。
杜雲飛則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這謝金花比他想像的要難纏多了。
「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們杜含笑的下落,你們死心吧!哈!哈!哈!」謝金花惡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慕容逸,沒半點同情心。
「我也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放過我姐姐。」杜雲飛見狀,咚的一聲也跪下求謝金花高抬貴手。
「由著你們去跪到地老天荒吧!」
謝金花見慕容逸和杜雲飛一起求她的畫面,心底好不痛快。
「金花,你何必做得如此絕?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杜姑娘是無辜的,你何苦扯她下水?!」慕容永邦萬分難過的看著她,希望能激起她的良知。
「那又如何?我的靖兒死了,你以為我會在乎死多少人嗎?」其他人的命在她眼底已不重要。
「大娘!我知道你真正要的並非杜姑娘的命,而是我的,你動手吧!」這是慕容逸唯一想到能救杜含笑的方法。
杜雲飛聽了是又急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到底他要救姐姐還是先救慕容逸?
「逸兒!」
慕容永邦想阻止愛子做出傻事。
「沒錯!你倒是很聰明,知道我是想要你的命!但比起要你的命,我更喜歡見你痛苦一輩子,你愈是痛苦,我愈是開心。我可以告訴你,杜含笑在一個深不見五指之處,她全身被麻繩捆綁住,掙脫不開了;我沒給她半滴水、半口糧,等她死了之後,蟲蟻會啃食她的身軀,直到化為白骨,你們都找不著她!哈!哈!哈!」想到慕容逸會承受的痛苦,她便開心大笑。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杜雲飛聽見姐姐所會遭遇的慘事,氣得想要衝上前去好好打她一頓。
慕容永邦快他一步,扳過謝金花的身子,用力甩了她一巴掌。「你清醒、清醒吧!」他痛心疾首怒吼。
慕容逸仍不帶任何表情的跪在地上。
深不見五指!那會是個怎樣的地方?他估計含笑被困在離他們最多不過半日行程的地方,不然謝金花沒辦法如此迅速往返。而那個地方究竟是指山洞、地洞還是地窖?
他考量著各個可能的地方,在心中推想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他是謝金花,他會將人藏在哪兒?
「清醒?!我現在再清醒不過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哈!可惜的是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杜含笑那個小可憐。」謝金花撫著生疼的臉頰反嘴。
「你太惡毒了!把我姐姐交出來!」
杜雲飛雙手成拳,在謝金花吃了慕容永邦一巴掌之後,他實在是打不下去。
答案是鹽洞!是了!
一定是鹽洞,如果他是謝金花,他會選擇一個自己最熟悉也最有把握之處來藏人。
慕容家是靠鹽業奠定根基,就算謝金花沒進過鹽洞,但那對她而言,總是最熟悉之處;尤其她恨他,想報復他、使他痛苦,如果含笑死在他自己的鹽洞裡,他一輩子都會痛苦不堪,而謝金花就達成她的目的了!
慕容逸馬上起身,往外奔去。
慕容永邦見兒子突來的舉動,立刻大喊:「逸兒!你怎麼了?」
「喂!你上哪兒去?難不成你不想救我姐姐了?」杜雲飛急得不知所措。
「哈!他大概知道救人沒有希望,所以想跳河自盡去了。」謝金花將他的行為解讀為厭世。
「你別胡說八道。」慕容永邦可不許她咒兒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