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沈韋
兩方人馬互看對方不順眼,隨時有大打出手的可能性,雖然宮穹魈受了重傷,可真要打起來,孰勝孰敗還是個未知數。
「爹……」小琉衣嚇著了,儘管臉頰腫大,可也能看出她的臉色變得慘白,父母都在她眼前受了傷,要她不害怕也難。
「爹沒事,你乖。」他誘哄著女兒,一見到女兒的模樣,心底又是一把火在燒,現下絲蘿和琉衣都安全回到他懷中,該是讓杜滄海付出代價的時候,沒有人在傷了他的人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嗯!」小琉衣乖乖聽話,把臉埋進母親懷中,汲取溫暖。
「可恨的宮穹魈,沒想到中了兩劍,你還不死。」宮穹魈能再站起來,令杜滄海感到訝異外,更是不滿
「現在該死的人是你。」宮穹魈冷眼看著杜滄海,點住了傷處的穴道,使鮮血不再狂流。
「哈!你以為你殺得了我?」本是懼怕宮穹魈高強的武功,可見他受了重傷,想他的武功也發揮不了多少,他何足為懼。
「那你就試試。」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要他們保護絲蘿母女倆,他便喝氣提劍刺向杜滄海。
杜滄海萬萬都沒想到受了重傷的宮穹魈可以躍得那麼高,完全像個沒受傷的人;若非親眼見到宮穹魈自殘流血的畫面,杜滄海絕對會以為受騙上當;他踉蹌地退了幾步,身後的弟子們見他退卻,跟著失去衝上前的勇氣,退得比他更遠,就怕一不小心會成了劍下亡魂。
宮穹魈的兩名手下負責保護絲蘿母女,其餘人等,則負責剿殺萬劍門的人,登時刀光劍影,鏗鏘聲不絕於耳。
怕見到血腥畫面的虞絲蘿憂心於宮穹博的狀況,教她的目光不得不追隨他的身影走。
「夫人,你受了傷,得先包紮起來。」手下看著虞絲蘿身上的傷口,有些為難,想要先為她止血,可又怕會冒犯到她,實在是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沒關係,你先看看琉衣,她也受了傷。」虞絲蘿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比較在意女兒身上的。
手下仔細看過小琉衣的狀況,恭敬回道:「夫人,請你別擔心,小姐她沒事,不過是些皮外傷,再加上受到驚嚇罷了。」
「那就好。」總算鬆了口氣。
「娘,你受傷了,都是小琉衣不好。」小琉衣哭著道歉。
「傻孩子,你沒事就好,娘也沒事的。」她輕笑了聲,目光仍是擔憂地繞著宮穹魈打轉。
「夫人,失禮了。」為難的手下,在不願讓她失血過多的情況下,點了她的傷口附近的穴道,使血液不再湧流。
虞絲蘿感激地回他一朵笑靨,隨即。眼光又緊緊跟隨著宮穹魈移走。
宮穹魈和杜滄海兩人雙劍相擊,迸射出駭人的火花來,論氣勢,宮穹魈要比他足得多;論劍法,杜滄海猶遜宮穹魈一大截,不過在體力上,小勝大失血的宮穹魈。
多年來的仇恨恩怨,將在此一戰役中解決。
兩人專注地看著對方使出的一招一式,加以回擊反攻,一個劍花閃過,杜滄海的四肢已染上鮮血,在遠處觀看的人根本分不清,那是由宮穹魈身上濺出來的血,抑或是杜滄海本身也受傷了。
打著打著,萬劍門很多弟子都受傷投降,僅能瞪大眼看著杜滄海是否能反敗為勝,所有人都是屏氣凝神看著這一幕。
幾番較勁,兩人身上皆是掛綵,只是有傷重與傷輕的分另擺了。
虞絲蘿咬著下後不敢出聲,怕會影響到宮穹魈,小琉衣則是緊緊倚偎在母親懷中,看著父親與人決鬥。
「宮穹魈,我會殺了你!殺了所有人!」受了傷的杜滄海不住叫囂,痛楚使他的意識陷於狂亂之中。
可宮穹站沒理會他,專心一意地攻向他,意在取他性命。
「我不會輸的!慘敗的人將……是你!宮穹魈!」儘管是氣喘吁吁,將要應付不過來,可杜滄海仍舊不服輸。
一個回身翻轉,在杜滄海叫囂勝利的同時,長劍利落地刺進了杜滄海那顆不安分的心。怎麼會?杜滄海不敢置信低頭看著刺進心房的長劍,是他輸了?輸的人不該是宮穹魈嗎?畢竟受了重傷的人是宮穹魈,不是他,可穩穩刺進心房的長劍卻要他相信事實。
「你輸了。」宮穹魈氣息穩定,淡然抽出長劍。
「我……輸……了……」失了長劍的依恃,砰的一聲,杜滄海頹然倒地而亡,雙目沒有合上,是死都不能瞑目。
「師父!」
「師叔!」
眼睜睜看著他死去,萬劍門的弟子大叫,可也沒敢多做反應,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自己。
勝了這場戰役,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走向心愛的妻女。
虞絲蘿喜悅地牽著小琉衣走上前迎接他勝利的歸來。
兩人相互凝視著對方,慶幸對方還活在這世間,沒讓先前那一眼成為最後的永恆。
就在兩人扯開笑容,快接近對方的同時,宮穹魈首先失去體力,昏倒在地,虞絲蘿見他昏倒在地,心一抽痛,先前所受的傷也正狠狠地提醒她,她也不再有體力支撐下去,在離宮穹魈一步遠的地方,跟著軟倒下。
在她倒下時,她的手是往前探伸的,想抓握住他的大掌,讓兩人即使在昏迷時,也可以感受到對方氣息的存在。
「爹··,……娘……」小琉衣著急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父母,多日來的折磨亦使她身心俱疲,她跟著眼一翻,倒在母親身旁。
手下們見狀,留下一些人制住萬劍門的人,其餘的趕忙奔至他們身邊,進行搶救。
第十章
於黑暗的冥中虞絲蘿悠悠轉醒,當她睜開眼時第一眼所見的人即是宮穹魈,他一直都守在她身邊,不曾離去過。
「魁……」她虛弱地喚他。
「絲蘿,你醒了,覺得如何?傷口還會疼嗎?」宮穹魈輕握住她的手,擔憂地問。
「不怎麼疼。」搖了搖頭,受傷後的身子仍感疲累,半合著眼,看著兩相交握的手掌,她的嘴角掀起一記溫柔的笑花。
因為她的傷處就在背部,怕她在昏迷中會不小心壓迫到傷口,是以,宮穹魈褪下她的衣衫,讓她裸身趴睡著。
「那就好。」幸好她的傷口不怎麼嚴重,加上他特地調配的藥粉,待傷癒後,便不會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疤痕。
「你呢?你不也受了重傷,怎麼不好好休息。」忽地想起他的傷勢要比她來得嚴重太多,她趕忙要他快去休息,瞧他憔悴的臉色就曉得他守了她許久。
「我沒事,你忘了我自身就是名醫嗎?」他笑了笑,未將身上的傷成在眼裡。
「我沒忘,只是你當時流了好多血……」回想起當時可怕的情景,她的身子便害怕地顫抖。
「別怕!你瞧我現在不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輕聲誘惑著她,沒讓她知道,他也差點撐不過往地府去,是為了她,為了琉衣。他要自己咬著牙撐過來。
在殺死牡滄海後,他便昏倒了,於昏迷期間,手下請來名醫為他醫治身上的傷,算是他身體強壯,沒一日便清醒了,清醒之後,他堅決不讓其他人碰絲蘿的雪肌柔膚,換掉先前大夫幫絲蘿醫治的傷藥,親自重新為她處理傷口。
「當時的情況真的是好危急,我不得不怕。」打了個寒顫,至今仍無法忘懷杜滄海當時惡毒的眼神及殘忍的行為。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杜滄海死了,他不能再傷害你。」可恨的杜滄海那惡行定在她的心坎上留下陰影,日後,他會以愛慢慢撫平她的恐懼。
「倘若他不那麼過分,事情不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也是虧得杜滄海令人髮指的惡行,她才能回想起一切。
「但他若不過分,我們根本就無法重聚。」或許,他該是感激杜滄海的惡行。
「所以你是感謝他?」她嬌俏地揚眉問。
「一點點。」他撇了撇嘴,儘管杜滄海人是死了,他還是真實呈現出對杜滄海無好感的表情。
「你忘了你差點就被他給害死了。」她提醒他。
「我沒忘,但他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想傷害你。」
「你總是護著我。」不管時光如何變遷,他守護她的心永不改變。
「小傻瓜,我愛你當然要護你。」萬般輕柔地將她自床上扶起,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啊!你有傷在身,我不能……」她怕她的體重會增加他的負擔。
「不會有事的,小小的傷口我還未將它放在眼裡。」他不在乎地緊摟著她,不讓她有離開他的機會。
「你還是這麼狂傲,難怪其他人會那麼討厭你,一見著你就是喊打喊殺的。」他的不羈與自傲,最是教其他正派人士看不順眼,可正派人士一旦受了重傷.對他是又會陷入又愛又恨的情感,想向他求救卻又礙於顏面無法開口,兀自在生與死之間徘徊搖擺。
「我要其他人喜歡做什麼,只要你喜歡我的狂傲便成。」當初,她就是被他的狂傲所深深吸引,一直都是他引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