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思扣

第10頁 文 / 沈韋

    不!或許他是真的丟下她了,只是沒找到出路,所以才會又回到這裡。

    活該!他以為他很行嗎?她開心地想。「我剛剛在這四周繞了一圈,發現有路可走。」樊瀧的話徹底澆熄了她的喜悅。原來他並不是找不到出路,而是找到了,特地折回來向她炫耀。

    「找到了路很好啊!」她佯裝不介意,一心只希望他能盡快離開她的視線,省得礙眼。

    「是很好,走吧!」

    「什麼?」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帶著她一塊兒離開?難道他不打算放任她自生自滅?

    「你能走嗎?」他彎下身,動作輕柔的要將她扶起。

    「啊!」可是房焰舲馬上吃痛驚呼,這一扯動,使她濕了眼眶,但她仍倔強的硬是不肯讓淚珠滴下。

    「你的傷勢很嚴重,恐怕是動不了。」他沉著臉道。

    她惱怒的不希望他再重複已知的事實,整個人挫敗不已。「我知道!」見他抿著唇什麼都不說,好似在怪她傷得太重,她更惱了。「你走!你走!我房焰舲不需要你來幫。」

    在她鬧脾氣的時候,樊瀧趁她不備,低喃了句抱歉,大掌便無禮地貼上她的胸口,以診察清楚她受的傷究竟有多嚴重。

    「你在做什麼?!」頭一回見他如此粗魯無禮,她嚇得倒抽了口氣、拔高了聲兒;登時所有脾氣都沒了,像是怕他會在轉眼間變了性,變成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該死!全讓他唐突去了。

    「治你的傷。」深吸口氣,要自己莫被掌下的柔軟擾亂心神。

    大掌輕柔的在她身上移動,所有動作顯得既親密又陌生,房焰舲嚇得一動也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命盯著樊瀧瞧。

    他……會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樊瀧?那個寧可當君子,也不願當小人的樊瀧?亂了!全都亂了,當他放肆地撫上她的胸口時,她的心連帶著她的腦都一併呈現紊亂的狀態。

    粗糙的大掌不帶任何情慾地隔著衣衫輕撫著她,並適度的予以輕壓。

    疼痛使她恢復理智怒斥。「啊!住手,我好痛。」還好!她的表現和平時一樣,沒啥不同。

    「既然沒斷,為何我會痛成這樣?」哼!她偏不信他會醫術,非得揭了他的謊不可。

    「你是受了內傷,才會痛成這樣,我先幫你運氣逼出胸口的瘀血後,你就會覺得好過些。」他無法見死不救,即使明知救了她只會再使她危害世人,可他就是沒辦法狠下心來不理她。

    「要動手就快些動手,別囉嗦。」她喝斥。現下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不逼出胸口的瘀血,她連走都沒辦法,她能如何?唯有仰仗他了。

    「嗯!」能開口罵人,代表她精神很好,那他便無須客氣了。「深吸口氣。」大掌探在她的胸口,提氣。

    她聽了他的話深吸口氣,可是她的動作不如他來得快,在他將真氣灌入她體內時,她難受到幾乎無法呼吸。「喝!」一股氣卡在胸口直往喉嚨沖,她氣得惡狠狠地瞪向他,猜測他是否乘機報復。

    但他那正經的神情在在告訴她,是她多心了,他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

    他再用力一擊,她口中立刻吐出原本卡在胸口的瘀血。「好了!」

    她胸口是舒服多了,但仍沒多餘的氣力起身。「別看我……」她軟軟倒地,雙手摀住臉,不讓他看見她沒志氣的模樣。

    「我不看。」他溫柔低聲承諾,移轉目光,望著不遠處潺潺流轉的溪水。

    天知道,他表面上看似很冷靜,事實上,他已徹底臣服在她的美麗之下……方纔的一切雖說是為了要救她,但仍然超越了男女界線,他永遠都無法忘懷她的嬌軟美麗。

    唉!亂了!全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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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家莊的書房中,籠罩著一片沉鬱的氣氛,跪在下方的荷兒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你是說,小姐不見了?」房孤絕半瞇著眼,不敢置信地略揚高聲音問道。

    「是……是的,奴婢今兒個想進小姐房中服侍她時,便發現小姐徹夜未歸、不見蹤影。」荷兒戰戰兢兢回答。

    「昨兒個小姐可說要上哪兒去?」明知女兒不大可能交代去處,他仍忍不住出聲詢問。

    「沒有,小姐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交代便出門去。」荷兒嚇得淚都快掉下來了。如果小姐出了事,老爺一定會把氣發在她身上的;光是想到房孤絕可能對付她的辦法,便嚇得她全身不住打冷顫。

    房孤絕想著所有女兒未歸的可能性。「焰舲她不曾一夜未歸過……」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嗎?

    昨夜他並未編派任務給她,照理說她應當不會出事才是。雖然他對焰舲的武藝很有信心,能贏得了她的人是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沒有對手,莫非她被人給逮著?

    想著女兒可能遭遇的各種狀況,他的臉色益發深沉,右掌緊握成拳;倘若焰舲被人發現,那不就表示所有人都會知道他的目的?是他該主動出擊的時候了嗎?

    荷兒眼尖的發現房孤絕緊握成拳的右掌,當場嚇白了臉。「是、是的。」她就要頭身份家了嗎?不!她不要,她不要死得那樣淒慘、難看。

    「我問你,小姐她昨天可有何不對勁之處?」看了眼嚇得半死的丫鬟,房孤絕暫時沒有取她性命的打算。

    「嗯……沒……啊!有,小姐昨兒個心情好像特別的好,荷兒見到小姐笑嘻嘻的,但就不知小姐在笑什麼。」想了半天,終於讓她想起房焰舲不對勁之處。

    「焰舲在笑?」房孤絕陷入沉思當中。他的女兒可能會為了替他辦好事而笑,可能會為練就一門高深的武藝而笑,但,昨天的她是為何而笑?很可疑,非常的可疑,他可得再仔細琢磨、琢磨才成。

    「是。」

    「她什麼都沒有說?」

    「沒有。」荷兒用力搖首。

    房孤絕想不透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女兒那樣開心,她是遇上了什麼事嗎?抑或是……人?!

    有可能嗎?他那自小被他調教成殺人不眨眼的女兒,居然會有人使她開心?會不會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讓焰舲那顆殘忍的心悄悄改變?

    不!不可能的,焰舲是他的寶貝女兒,也是他最乖巧聽話的女兒,她不可能背叛他,而傾向外人!一定是他多心了,房家莊所有人都有可能反叛他,唯獨焰給不可能。

    「房莊主,您找我?」武偉敲了敲書房的門,進入請示。

    「嗯,武偉,你該知道我有多看重你的能力吧?」房孤絕之所以重用武偉,全是看出武偉和他一樣,皆有不小的野心,所以在武偉看穿他的真面目卻沒有拆穿,反而要求加入時,他就明瞭武偉可以給予他不少幫助。

    但也因為他們的野心都很大,所以他很明白此時可以重用武偉,但日後成了大事,武偉就必須除去,否則養虎定成大患。

    武偉拱手恭敬道:「是的,房莊主,武偉很感激您的重用。」武偉一心想要討好房孤絕。就他觀察所得,房孤絕快要成為一方霸主,為了自己的將來,他勢必得緊緊攀住房孤絕才成。

    「近來你可有發現任何異樣的事?」

    「沒,大夥兒還是一味的想揪出毀莊滅院的兇手,並無其他不尋常的事。」搖了搖頭,武偉想不出其他人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好,那我再問你,近來可有出現陌生人?」

    「……是有,近來出現一個姓樊的年輕男子,總是和一名丐幫弟子混在一起。」想了老半天,終於讓他想起唯一的陌生人,但他並不覺得姓樊的小於有啥威脅性,是以對方的名字是聽過就算了,並沒有認真去記住。

    「什麼?他和丐幫弟子在一塊兒?!」聽武偉這麼一說,他想起昨日,的確有名丐幫弟子上門拜訪,莫非當時那名姓樊的男子也在其中?

    該死!當時他怎會沒想到要好好注意那名陌生男子,他的出現太過不尋常了,或許他是帶有目的而來,是以特地找尋消息靈通的丐幫弟子為伴。

    「是……是的。」武偉被他激動的模樣給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應道。

    「你也不曉得他的底細及身手是吧?」

    「我想他的身手應該是不怎麼樣,不然我肯定早就聽過他的名號,而不會聽過即忘。」武偉十分確定。

    「不!你錯了,所謂真人不露相,也許他是最可怕的敵手也說不定。」房孤絕笑他太天真,一個人若真心想偽裝不是件難事:像他不也偽裝了十幾年的大善人,他行,別人同樣也行。

    「怎、怎麼可能?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我想他的功夫應該不濟才是。」武偉打從心底不願相信,他都快忘了姓樊的樣貌了,試問一個功夫高強的人,豈會輕易教人忘卻?

    「焰舲不見了。」房孤絕天外飛來一筆。

    「什、什麼?」武偉不明究理地看著房孤絕,無法明白剛剛還在談論著姓樊的陌生人,怎麼突然就扯到房焰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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