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沈洛
林語晨甩了歐凱鑫一耳光後,惱羞成怒地低叫:「你還說你沒伴?騙子﹗」她飛快地套上衣服,抓了包包,憤怒地甩門離去。
「呵呵……噗∼∼哈哈哈哈……」他吃癟的模樣,使童三媄忍不住呵呵笑出聲,她極其誇張地笑,笑到笑彎了腰。
歐凱鑫閉起眼,努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忽略臉頰上因為被摑巴掌而傳來的那股火辣辣的刺痛,並壓抑下胸口熊熊的怒火。他不想幹下會讓他吃牢飯的傻事,他必須冷靜。
對,冷靜。
童三媄瞟了他一眼,他緊閉著眼,精壯的胸膛不住起伏,看來是被她氣炸了。為了自己的一條小命著想,她得快點回房間避風頭,免得被他活生生給拆了﹗
決定﹗溜之大吉﹗
「我想,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歐凱鑫閉著眼睛,語氣帶著克制。
等了許久,沒有響應,童三媄的笑聲也不知道何時已停止。
歐凱鑫感覺有異,迅速睜開眼。
當他眼睛一睜開,眼前哪還有重三媄的影子?那傢伙居然逃了﹗可惡﹗
他忍無可忍地怒吼:「我是招誰惹誰了──」
聽見他暴龍般的怒吼聲,隔壁房的童三媄還是笑個不停……
第四章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七點整,童三媄房裡的鬧鐘響起,主題曲是世界名曲──命運交響曲。用世界名曲當作鬧鐘鈴聲,其磅礡的氣勢,的確很容易將人驚醒。而鬧鐘的主人──童三媄,在命運交響曲演奏過三回之後,終於慵懶轉醒。
她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抬起兩手揉著模糊不清的眼,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呼哈∼∼」
頂著尚未完全甦醒的腦袋下床,她坐在床沿,一雙腳丫子在床邊尋找她的室內拖鞋,找到後,級著拖鞋走出房間。
她還迷迷糊糊地,壓根兒沒注意到一臉郁卒的歐凱鑫正坐在沙發邊。她直接從他身後走過,進入浴室裡刷牙洗臉。
歐凱鑫黑著俊臉,一雙帶著些微血絲的眼眸,瞪著前方正播放著晨間新聞的電視機,好像跟電視有仇一樣。
童三媄昨晚的惡行,讓他氣憤到一整晚難以入眠。
被林語晨怒甩的一掌,刺痛難當。第一次被女人甩巴掌,他才知道女人一生氣起來,力氣有多大。
他找了冰塊、毛巾,冰敷又辣又痛的臉頰,就怕今天會留下任何他被摑巴掌的痕跡,惹來公司同事異樣的眼光。而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睡到鬧鐘都響了這麼久才醒,越想越讓人憤怒﹗
他知道童三媄正往他身後走過。無妨,他可以等她梳洗完畢,今天,他非得好好跟她談談不可。
洗臉刷牙過後,童三媄完全恢復精神,一雙水眸亮湛湛的。
她走出浴室,馬上看見客廳裡正在看電視的歐凱鑫。
由於她只能看到他的側臉,所以無法推測出他此刻的情緒。不過,依照昨晚被她這麼一胡鬧看來,他的心情鐵定好不到哪去,她還是裝作沒看到吧﹗
正當童三媄躡手躡腳,打算偷溜回房間時,歐凱鑫出聲了。
「我在等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童三媄像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僵直在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覺自己有麻煩了﹗
可是那也不能怪她,誰教他要帶朵野花回家?一點都不尊重她嘛﹗
「有、有事啊?」她站在他身後,訥訥地問道。
歐凱鑫扭過頭,斜睨她一眼,性格的下顎朝他身旁的座位一揚。
「坐下。」
童三媄乖乖地依他的話做。等到她發現自己依令行事顯得很沒志氣時,她已經溫馴地坐在歐凱鑫的身邊。
她彆扭地動了動,緊挨著沙發扶手,離他遠遠的。
「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歐凱鑫沉聲說道。
童三媄努努唇,意興闌珊地問:「談什麼?」
「昨天那件事,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份了?」他倏地轉頭瞪她,把她狠狠地嚇了一跳﹗
童三媄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努力在驚嚇中找回自己的舌頭。
「我、我哪裡過份了?過份的是你好不好?居然帶野女人回家,你根本就不尊重我嘛﹗」
「我的『活動』範圍,是在我的房間,那是我的地盤,礙著誰了?」歐凱鑫橫眉豎目,的確很是嚇人﹗
他的說法惹怒了童三媄。
她雙手抱胸,睥睨著他,冷哼道:「哼﹗你的意思是說,你在你的地盤『辦事』,我管不著嘍?」
這女人是從吐魯番窪地來的嗎?聽不懂國語啊?這麼難溝通﹗歐凱鑫揉揉抽搐的額阪觠覺得頭快炸了﹗
「你可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住,你必須要尊重我這個同居人,可以嗎?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別帶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來辦事,污染到我純潔的心靈,就這樣而已。行嗎?」她兩手一攤,很乾脆地說。
歐凱鑫握緊拳頭,快被她粗魯的說法氣死。
「我有我的生理需求。」他努力克制語氣,平緩地說。
「哼﹗哈﹗生理需求?﹗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她很是不屑。
歐凱鑫「唰」地一聲站起,像座山般的影子罩住她。他忍無可忍地爆發了情緒,一一指責她的不是。
「你不要我這麼做?可以﹗那就麻煩你不要老是穿著小T恤、小牛仔褲在我面前晃,內衣褲也不要晾在浴室像在展覽似的,這樣我會很感激你。」他將俊臉更加靠近她清麗的臉龐,在怒氣中露出邪氣笑容,誘惑低語:「你啊,可千萬別小看男人的獸性。」
童三媄呆住了,傻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原本怒氣勃發的俊臉,下一秒卻轉換為性感又魅惑……
他無意間的貼近,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瞬間包圍住她,讓她感到壓迫與……止不住的心動。
緩緩地,她的手像是有自我意識般抬起,輕輕撫過他臉上被摑巴掌後留下的痕跡,動作是如此輕柔。歐凱鑫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懾住,完全無法動彈,黑眸與她水亮的明眸互望……
這一刻,似乎有屬於某種情感的種子,在各自心底悄悄發芽了。
他火熱的視線讓童三媄倏的收回逾矩的手,不自然地吞吞口水,緩緩地斂下眼簾,雙頰不受控制的悄然脹紅。
她支支吾吾地說:「你、你剛搬來的時候,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你對我不可能、不可能有任何……遐想嗎?」
這個問題,讓他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當初看見她的第一眼,他根本直接把她踢出局。可是他現在卻被她無心的挑逗,撩撥得蠢蠢欲動?﹗該死﹗
歐凱鑫狼狽地直起高大身軀,把頭轉開。
他雙手插在腰際,淡淡地嘲諷道:「我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有一句名言不曉得你聽過沒有?當兵兩年,母豬賽貂嬋。」他傲慢地一揚下顎,哼道:「我說完了。」
他諷刺完,拐進浴室裡,開始梳洗,準備上班。
獨留下童三媄杵在當場,咬牙切齒﹗
「去死啦﹗」伴隨著怒氣沖沖的咒罵,童三媄胡亂抓起」個抱枕,惡狠狠地往浴室門板上砸去,以表示她的憤怒。
該死的傢伙﹗居然敢暗諷她是母豬?可惡的歐凱鑫∼∼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刻,歐凱鑫迫不及待地步出「遨翔科技」所屬大樓的大門,卻恰好遇到要回辦公室的任冠廷。
任冠廷一看到歐凱鑫,隨即訝異地問:「阿鑫,你的臉怎麼了?」
歐凱鑫聞言,屈起指頭,以關節處碰了碰還泛著淡粉色指痕的臉。「你是今天第二十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哦?那你都怎麼回答?」
歐凱鑫撇撇嘴,淡淡地說道:「被貓抓的。」
「你什麼時候養貓了?」任冠廷挑眉,嘴角帶著促狹的笑痕。
「那隻貓昨天跟著我回家,遇到另一隻貓,兩隻貓互看不順眼打了起來,波及到我這個無辜的人。」想起童三媄令人髮指的惡行,他不禁捏緊拳頭,恨不得掐上那女人纖細的脖子。
任冠廷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強忍住笑意,他嚴肅地道:「阿鑫學弟,給你個良心的建議,下回還是別讓野貓跟著回家,免得哪天臉都被抓花了。」
「有了這次教訓,我學乖了。」歐凱鑫雙手插進口袋,俊臉上的郁色顯而易見。
「好吧﹗快點回家好好療傷,知道嗎?」拍拍他的肩後,任冠廷一進到大樓的大廳裡,馬上笑出聲來。
歐凱鑫嗤了聲,往捷運站的路上走去。
照例先繞到超市買晚餐材料,然後才回到「童居」,此時,童三媄已經在浴室裡洗澡了。
等他做好晚餐,童三媄照例來到廚房報到,自動自發地擺好碗筷,完全忽略他不善的臉色。好一個厚臉皮的傢伙﹗
歐凱鑫面色不善地瞥她一眼,氣悶地發現,這女人的神經挺大條的,他都故意擺出臭臉,她還可以視而不見?
之前他是這麼想的:反正煮都煮了,那就多煮一人份,難得有人這麼欣賞他的廚藝,他也就任她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