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沈洛
「熏,你又換女人了嗎?」一名女客酸酸地問著酒保,眼光定在他頸項的銀鏈上。據說,只要臧熏頸項上的鏈子一換,就代表他有新女伴了,這是店裡常客都知道的。
吧檯前高腳椅的位子全被女人佔據了,她們沒人捨得離開。自從臧熏到這裡後,吧檯前的位子從沒空過,甚至還得預約排隊。不管年齡大小,只要是進這間店的女人,必定都是為他而來。
臧熏揚揚眉,輕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想預約下一號?」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心裡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嗎?但他也不排斥被人覬覦的感覺。
那名女客羞紅了臉,但仍坦率地點點頭,引起附近的女客發噱。
他將調好的酒放上吧檯,女侍將它端走,女侍的眼也迷戀地緊盯他。
臧熏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魅力,無需刻意耍帥做作,臣服於他的女性可以成「打」來計算。
「熏,她是怎樣的人啊?帶來給我們看看嘛!」另一名女客吃味地說。她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女人能擄住臧熏的心。
臧熏的視線落在那名女客身上。「愛吃醋的女人,可是男人最憎惡的喔!」他的嗓音低低柔柔的,狀似漫不經心。
女人似懂非懂地點頭,魂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她沉醉在臧熏注視的眼光中,覺得裡面充滿著柔情。
「熏。」PUB老闆阿昌走進吧檯,拍拍比他高出許多的臧熏。「快,擂台賽快開始了,你先去準備,這裡我來就行了。」臧熏點頭,轉身走進員工休息室去準備。
最近店裡玩起新花招,以臧熏打拳、裸上半身為噱頭,來招攬生意。而這花招也的確吸引了更多的女性來「SWEET」,只為看臧熏的裸體,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與他共度春宵。
而臧熏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打拳,可以使他賺多點錢。
他的日籍父親在他十歲那年車禍身亡;母親在父親百日之後,結交了新男友,便迅速改嫁遠走他鄉,因為不願帶著他這個拖油瓶。而沒親沒戚的臧熏,在十歲那年便獨力謀生。這些年,他就這麼熬過來了。
由於母親的狠心拋棄,使得他對愛情滿不在乎,他不相信,也瞧不起愛情,認為那是虛假且可笑至極的遊戲。
他更是看輕女人,認為她們總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
裸裎著上半身的臧熏站在擂台上,雙手纏著紗布,睨視他的對手,一個人高馬大的粗獷外國佬。
台下的女性,全因看見臧熏勁瘦結實的胸膛而亢奮不已。她們不停地尖叫,替臧熏加油,她們知道他一定會贏,因為臧熏從沒輸過。
外國佬對他揚揚下巴,舉起大拇指向下比,擺明了看不起他。
對於即將成為手下敗將的外國佬的挑釁,臧熏不予理會。他傲慢地瞥了外國佬一眼,並不把對手壯碩龐大的身形看在眼裡,嘴角已噙著勢在必得的淺笑;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贏。
比賽開始臧熏與外國佬同時向對方撲了過去。左一拳、右一拳,不到三分鐘,外國佬已經趴在地上,哀哀呻吟、認輸。
臧熏也掛了彩,嘴角溢出血絲。他舉手以紗布拭去嘴角血漬,完全不把那一點小傷看在眼裡。
台下的女性觀眾齊聲尖叫:「臧熏!臧熏!」
他狂妄地由上往下睨視外國佬,冷冷地丟下一句:「Youlose!」
這一場,他又贏了!
沈似燃獨自走在巷子裡,這條暗巷是她放學回家的必經之路。
稍早放學時,她和好友阿玉一起去書店找書。好不容易找到一本書,便發覺外頭天色已黑。為了不使同住的阿姨擔心,她便只好匆匆告別阿玉先行回家。
突然,前方傳來鬥毆聲,令她的心倏地急跳起來,沈似燃放慢步伐,想在不驚動那些人的情況下通過。
忽然——一個身影倒地,動手打人的那一大群看來像船員的外國男人一哄而散,臨去前還踢了倒地的那人一腿,但那人卻不哼一聲。
沈似燃驚恐地瞪視著趴倒在地上的頎長身影,她慌亂得不知所措,急欲越過倒地的人離去。但,走沒幾步,她的腳步卻又不自禁地停下來,一步步退回原地。
緩緩蹲下身,她顫抖著小手扳起那人的臉,同時看見了那人的左耳上,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湛藍。沒想到,竟是臧熏。
他怎麼會倒在這裡呢?見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沈似燃的心隱隱作痛。他為什麼被毆打得全身是傷?
沈似燃不再猶豫,費力地將高大的臧薰扶在自己肩上。他的重量加上她的書包,可真是為難嬌小的她了。
待她將臧熏帶回住處,她已經渾身乏力了,但想起他身上有傷口尚未處理,又忙去張羅熱水、藥箱及乾淨的衣物。
父母早在她們姊妹還小的時候,便雙雙離開這世界了;母親是因乳癌而死,而深愛母親的父親則是因思念母親過度,漸漸憔悴致死。所以自小失親的她們,只好到北部來依靠母親的妹妹。
同住的阿姨是婦產科醫生,剛剛看見留言,說她有個重要手術,所以趕去醫院了;而妹妹沈煙然也還沒回家,恐怕又是和她的哥兒們路嘉胤一起出去了。家裡現在就只有她,加上受了傷的臧熏。
臧熏躺在她的床上,她紅著臉褪去他的黑色襯衫,發現他胸前有刀傷,鮮紅血液汩汩流出,沾濕了她的掌心。憑著護理課獲得的些微知識,沈似燃處理好了他身上、臉上的傷。只是心裡仍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被毆得如此狼狽?
看他沉睡的英俊臉龐,沈似燃輕歎口氣,趴在床沿專注地看他,將他昏睡時毫無防備的臉龐刻進腦海中。
他——真的好好看!沈似燃柔嫩的小手撫摸著臧熏的臉,輕輕地、細細地描繪著,想將他的五官更深刻地鐫進腦海。如果,時光能就此停住;如果,能這樣永遠地待在他身旁,該有多好啊!
就這樣,沈似燃在胡思亂想中,沉沉地睡去。
一聲呻吟自臧熏的口中逸出,胸前的灼熱一再提醒他:他受傷了!
他緩緩地睜開眼,看見懷中擁住的人兒,劍眉不禁微微揚起,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裡究竟是哪裡,而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他的眼細細地審視著懷中那張白嫩柔滑的臉蛋。
此刻合起的眼睫下應該是一雙晶瑩的大眼,小巧的挺鼻,飽滿的紅唇微啟,彷彿在邀請他品嚐似的。臧熏的眼因添入異樣的情愫而逐漸呈墨黑。
懷中沉睡的人兒不安地輕動,喚回他快脫韁的思緒。
輕輕翻個身,沈似燃更加偎緊了那溫暖的來源。
臧熏揚起嘴角,抬手輕佻地撫過沈似燃玲瓏有致的身軀。嗯,看不出來她的身體竟是這樣不可思議的豐盈。
「唔……」沈似燃扭扭身,想擺脫那被人撫觸的搔癢感覺。
咦——誰在摸她?沈似燃倏然清醒,她睜開眼,驚訝地發現臧熏已經清醒過來,且饒富興味地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心慌。
臧熏見她單純可欺的模樣,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他湊上薄唇,在她因驚愕而微啟的嫩紅粉唇上細細吮吻。
這突如其來的侵略弄亂了沈似燃的心緒,她像被咒語定住般,只能任臧熏放肆的大手在她身上恣意撫弄,她完全沒有力氣反抗。
她……正和臧熏接吻!他的手如火般,每熱過一處,她的身軀就像被燙著一般,那樣的火熱。
他的吻到了她的胸前,同時輕輕解開她上衣的鈕扣。臧熏因那柔軟的感受而倒吸一口氣,他吻上她的胸,吮出幾個瘀紅的吻痕。
沈似燃的身體漾起淡淡紅潮,臉蛋上也是羞澀的赧紅。
「臧……臧熏。」她勉強出聲,喚起埋首在她前胸的人。她已經感受到他的硬挺抵住了她的大腿,縱使沒有經驗,但高中護理可不是白讀的,沈似燃知道再不制止,後果將無法預料。
臧熏抬起頭,平時總是放蕩不羈的黑眸此刻載滿了情慾,他深深地盯住沈似燃的眼,嗄聲問道:「你不想要嗎?嗯?」
沈似燃困難地搖搖頭,她紅了粉臉,別過臉不敢看他。
臧熏懊惱地將額前的落發撥至腦後,深深吸一口氣,平息了體內勃發的慾火後,他坐起身,掃視著四周,揚揚眉,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沈似燃跪坐在床上,扣回扣子,輕撫著衣服上的縐痕,輕聲回道:「剛……剛才,我經過那條巷子,看見一群外國人圍著你猛打,你倒在地上,我……我就將你帶回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臧熏蹙著眉,想起了發生的事。那個被他打倒的外國佬,帶了幾個看來是船員的外國人跟在他車後伺機報復。很好,他會讓那幾隻外國豬知道,他臧熏是他們惹不起的,敢招惹他,他們就必須付出代價!
「我的車呢?」他檢視自己身上的傷口後,回頭,抬起沈似燃的下顎,眼神輕佻地盯住她急欲閃躲的雙眼,他低笑一聲,替她撥開遮頰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