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單飛雪
「神?呵∼∼」祖穎挑眉。「他還煮飯給妳吃?怎,你們變好朋友啦?這才真神啊!」
嘉麗笑瞇瞇。「祖穎,我誤會他了。原來他是個大好人,外表看起來很凶,其實心好軟,我想啊∼∼誰要是嫁他啊,肯定有福享!」嘉麗搖頭讚歎。
「哦?」祖穎點點頭,嗯,談公事,她拿出下半年合約。
服務生送熱咖啡過來,嘉麗嘗一口,皺眉。
「怎麼?」祖穎問。「咖啡有問題嗎?」
「嗯。」嘉麗沈思,凝視著手中的咖啡。歎道;「還是白舶仕泡的咖啡比較贊!」
「呵∼∼呵∼∼呵∼∼」祖穎連呵了好幾聲,瞪著嘉麗。
「怎麼?」幹麼啊?
「有一句話叫什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聽過嗎?」
「這我知道啊,幹麼?」
「呵呵∼∼」祖穎眨了眨眼睛。「我看啊,妳在白舶仕家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小心等妳回家後不習慣。」
嘉麗花了三秒回想這幾日在舶仕家的情況,又花了一秒想起從前自己一個人時的窘況。然後她用兩秒來感慨。「唉∼∼是有這可能。」白舶仕嘴巴壞了點,但他什麼都打理得很好。在白舶仕家,她寫稿完,就吃吃喝喝跟貓玩,好不快活啊!
「妳住一個多星期,也差不多了吧?」
「嗯。」嘉麗點頭。的確夠了,應該要打道回府了。這幾天糟蹋他家糟蹋得很徹底了,再繼續賴住下去,嗯,極可能會遭他厭惡了。
祖穎搖搖頭,笑了。「我還以為羅繽納的事會讓妳好沮喪,看樣子是我多慮了……」祖穎頓了頓。「呵!我看妳現在活蹦亂跳的,妳心情頂好嘛。」
嘉麗愕然--對喔,她那麼快就振作起來,而且心情很好啊∼∼嘉麗摸了摸咖啡杯,有點困惑,心頭怪怪的。
「這是新的合約,妳看看有沒有問題。」祖穎道。
「嗯。」嘉麗攤開合約,卻看得心不在焉。這一剎,她似有領悟--
要不是白舶仕,她能這麼快忘記悲傷嗎?
第八章
終於,這天白舶仕做了決定,他要當君子不要變身為狼輩,不要老想著洗冷水澡,不要再和男性本能對抗,於是他說--
「狗仔隊應該不在了。」
「對。」嘉麗也有心理準備,她去打包行李,將小貓趕進提箱內。「我該回家了。」再住下去太厚臉皮了。
白舶仕開車送她回去,心情好亂。他想,他終於解脫了,送走這瘟神太棒了,照顧她簡直北照顧小娃娃還累。可是……為什麼胸口好悶?
他嘮叨她。「妳回家後,作息正常點,不要老是熬夜,長期下來身體會壞掉。」
她嗯了一聲,望著窗外風景,白舶仕的家越來越小,直至消失。要回家了,可是她情緒惡劣。怎麼,她不想回家嗎?嘉麗困惑,難道真被祖穎說中了,在白舶仕家過得太快活,想賴著不走?
白舶仕又說:「我放了一袋磨好的咖啡粉在妳的行李箱,咖啡機很便宜,妳去買一台,像我那樣操作,很簡單的,不要再暍那種洗碗水似的速溶咖啡了。」
「喔。」嘉麗點點頭。
「還有,別亂吃垃圾食品,上餐廳吃啊,都好過天天吃餅乾麵包,妳要是懶得買,可以跟樓下熟悉的餐廳商量,叫他們外送啊,多付點小費就行,很簡單的。」
「行了行了,你這樣囉囉嗉嗦簡直像我男--」她住口,臉一紅,自覺失言。
他怔住,一陣尷尬,兩人都不說話了。
電台正播放王菲唱的「矜持」,他們的關係曖昧僵持。
離她家越近,白舶仕的情緒就越緊張混亂。往後要怎麼跟她聯繫?像好朋友那樣約她出來,這不會很怪嗎?他捨不得那只可愛的貓咪,原本說要留下牠,但嘉麗也捨不得,結果他讓給她收養。
白舶仕心中忐忑,放慢車速。他終於可以繼續原本平靜的生活,可是,他感覺很不舒服,胸口像壓了大石。莫非他想讓她住下?不行,她是禍害,讓她住還得了;何況,她又不是他的誰,他哪有借口留她住下?
白舶仕反覆思量,輾轉掙扎;車嘉麗表情憂鬱,一直緘默。
終於到了,兩人齊齊望著她家樓下。沒什麼人,狗仔隊走了!
「這段日子謝謝你。」嘉麗道。
他看著她,張嘴像要說些什麼,卻又遲疑了。
嘉麗心底忽然一陣難過。她別過頭,推開車門下車。「再見。」
「我幫妳。」白舶仕下車,幫她提行李。嘉麗拿出鑰匙走過去開門,他拎著行李望著她側臉,心情好沉重。
他偷覷著她,她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鑰匙插入鎖孔,她臉紅,心跳加速。
幹麼一直盯著我?嘉麗佯裝沒發現,可是心跳怦怦,開門的動作變得很笨拙。
白舶仕望著她低下的臉,看著她垂落在頰畔的柔軟髮梢,心底滿是掙扎。
讓她住下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很有趣,反正他已經有點習慣她的隨興,反正……大不了他一衝動就去沖冷水澡,反正他家很大啊,多一個人住比較熱鬧啊,所以他可以叫她住下,可是要怎麼開口?用什麼理由?這樣對她不是很奇怪嗎?
白舶仕十分懊惱,萬一開口卻遭她拒絕,那他臉就丟大了。
門開了,嘉麗望住他,伸出手。「行李給我。」
「我幫妳拿上去。」他堅持。
「車小姐嗎?」有人插嘴。
喝!他們回頭,一名男子戴墨鏡拿相機,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旁,他拿著週刊問嘉麗。
「妳對柴仲森的談話有什麼看法?他追了妳那麼多年,妳都無動於哀嗎?高俊泰真的被妳甩了?」
什麼啊?白舶仕臉色陰鬱。「我們不接受採訪。」死狗仔!
嘉麗搶過記者手中的週刊雜誌,上面刊著柴先生跟編輯說的話。「Shit!祖穎幹麼?」
記者追問:「柴先生的真情告白妳會接受嗎?」
「我不認識柴先生。」嘉麗道。
「妳不認識?那柴先生追妳是假的,很多人追妳也是假的嘍?」
「他沒追我,別亂說。」
記者困惑。「那這位先生是誰?」將目標轉向白舶仕。「先生在哪高就?為什幫她拿行李?你們什麼關係?」記者取下相機,打算拍白舶仕。
嘉麗急嚷:「別拍他!」
來不及了,記者已按下快門,白舶仕皺眉,同時嘉麗撲上去搶相機,她大叫。
「底片拿來!」她和記者拉扯,白舶仕見狀趕緊拉開兩人。
「別這樣!」該死,他們快打起來了。「冷靜,嘉麗!」
嘉麗揪下相機,同時記者大手一推--「啊∼∼」嘉麗差點跌倒,白舶仕及時托住她,而她顧不得自己有沒有站穩,趕緊把相機底片抽出來。
「嗄?」記者搶回相機,瞪著嘉麗手中被毀掉的底片,頓時火山爆發。「我要告妳!什麼柴先生追妳,不要臉!」
「媽的!」白舶仕一把揪住記者,表情凶狠,一八O的身高,勁瘦結實的體魄,嚇得瘦弱的記者立刻縮起肩膀。
「你……你幹麼?你打我……我告你喔……」記者拽著相機發抖。
「跟她道歉!你他媽的剛剛亂吠什麼?立刻道歉!」
嘉麗錯愕,呃……沒見過他這樣凶喔,上回寫文章罵他時,也不及現在的程度。
男記者礙於情勢很不甘願地說:「我……我道歉,可是她弄壞我的底片!還有,請……請問你是她的誰?你們什麼關係?你追她啊?」
真不愧是記者,嘉麗頭痛地開口。「不是。」
「是!」白舶仕道,嘉麗愕然。見他又對記者高聲道:「沒錯,我追她,我喜歡她,她是我女人,你回去要是敢亂寫,就不要在路上給我堵到,我拆了你全身骨頭,還拔光你牙齒,對了--」白舶仕瞇起眼睛,望著記者張大嘴嚇壞的模樣。「喂,你的蛀牙該補了,你有口臭,可能有牙周病,再不處理會導致心臟血管發生問題。」
記者滿臉黑線條。
白舶仕終於放開記者,雙手插腰,威風凜凜地瞪著他。「現在你可以走了。」
他是走了,不過,兩邊黑影閃動,哇咧∼∼嘉麗和舶仕震驚,兩旁停放的車子陸續又跑下一堆人,拿著相機急奔而來。
「走!」白舶仕手一扯,拉著嘉麗跑回車裡,發動引擎,急速駛離。
車上,白舶仕訓斥嘉麗。「喂、妳幹麼搶相機?萬一受傷怎麼辦?得罪記者沒好處,妳大街動了。」這種個性太吃虧了。
他想,她是不希望牽累他吧?想到她剛剛撲上去搶相機,一副拚命的模樣,白舶仕心底是感動的。
嘉麗靠著車窗,回敬他。「那你幹麼說在追我?明明沒的事,幹麼膛渾水?」枉費她還拚命毀了底片,結果他竟然自己跳下來攪和,笨死了!
「……」白舶仕一時語塞。他不要人家欺負她,他聽見記者那樣說她,真火大了,她根本是這場愛情裡的受害者,這些記者窮追猛打的,有沒有良心啊?也不管她會不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