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單飛雪
男人聽了握住嘉麗小手。「誰敢罵我的小寶貝啊?真該死了,他不知道妳是我心肝嗎?」
嘉麗臉紅,笑著揮手道:「算啦算啦,我原諒他了,他好可憐,剛失戀呢!」
啊∼∼氣死!
舶仕臉色陰鬱,努力按捺住脾氣。忽想起遠去的女友,一陣惆悵。他們倒好,卿卿我我,他卻形單影隻。舶仕聽那男人繼續說--
「嘉麗,妳知道嗎?全世界,我啊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妳。」他頓了頓,忐忑道:「呃……但……要是……假使……假使有天我傷害妳,也絕不是故意的,妳一定要原諒我。」
「啥?」嘉麗抽手,瞪住他。這話有語病喔∼∼「你怎麼會傷害我?」
「呃……」高局俊泰扯扯領帶,又拉拉領於。「唔,嘉麗,公司呢打算升我當經理,往後我會很忙,伯沒時間跟妳約會,也沒空經營感情,要專注在事業上打拚,女人的青春很寶貴,所以我不想浪費妳青春……不如我們……暫時當朋友,好嗎?」
「嗄?!」嘉麗大叫,白舶仕竊笑,旁人側目,高俊泰為難地糾起眉頭。
「你忙你的,我又不會吵你!」嘉麗一臉不解。
「我知道,可是……我……我爸媽一直逼我結婚。」
「你剛剛說忙,沒空跟我交往,現在又說父母逼你結婚?你到底想說什麼?」
「嘉麗,唉∼∼妳很好,我真的很喜歡妳,但是……我已經三十五歲,該結婚了,所以……」
「所以怎樣?」
高俊泰歎息。「我們都明白,妳不適合當妻子,更不可能是好媳婦,妳太有主見,又很自我,我爸媽受不了妳的。就算他們願意包容妳,妳自己也無法適應吧?我實在不忍心浪費妳的時間。」
說的一點都沒錯啊!白舶仕猛點頭,簡直想起身鼓鼓掌。這女人恰北北,誰娶了誰倒霉,呵呵∼∼報應啊報應,她被甩了。
嘉麗生氣了。「你什麼意思?我不會是個好妻子?」
「妳連飯都不會做。」
「你上回生病,誰給你煮粥的?」她抗議。
「豬肝沒熟,結果我吃了鬧胃疼。」
噗∼∼舶仕搗住嘴,好好笑。
嘉麗嚷道:「亂講!豬肝本來就不能太熟,太熟就不好吃了,會鬧胃疼是你暘胃不好……」嘉麗頓了頓,用力眨眨眼睛,問道:「……你要和我分手,跟我會不會做飯沒關係,你老實說,你有別的女人?你變心了?去香港時發生什麼事?你不可能忽然要分手,一定有別的女人,我要知道理由,你不能莫名其妙甩掉我!」
事出突然,嘉麗有點歇斯底里。「我要知道真相,你告訴我實話。怎麼會……怎麼忽然……你跟我說清楚……你說清楚……」忽地哽咽了。
一直以為他好愛她,為什麼?眼前這人,真是那個曾經一天打五通電話,日日寫情書,為了約會她還深夜苦候的那個人嗎?
高俊泰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接起來,低聲說了幾句立即收線,然後對嘉麗抱歉道:「嘉麗,對不起,我們好聚好散,好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非要撕破臉?」他敷衍著,急於脫身。
嘉麗追問。「我要知道原因。你是不是有別人了?告訴我實話,為什麼?為什麼……」喉嚨酸楚,嘉麗神色黯然,她盯著桌面,啞聲問:「是有別人了吧?她是誰?」
高俊泰歎息。「唉∼∼別亂猜。我只是希望冷靜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思考未來。假如有緣分,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啊!」他握住她手。「寶貝,別亂想。我現在要趕回公司處理事情,別讓我擔心,好嗎?我會打電話給妳。」
「她是誰?」
「沒第三者,真的。我愛妳,別這樣,乖,妳這樣我會擔心。我先去公司,忙完打電話給妳,好嗎?」
嘉麗沒吭聲,高俊泰摸摸她的頭,又說了一堆話哄她,匆忙地走了。
此際,駐唱歌手深情的歌聲傳來--
你問我愛妳有多深?我愛妳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今天下雨,天空沒有月亮,今天,高俊泰的心變了,他不再愛她。月也有陰晴圓缺,怎能代表誰的心呢?
嘉麗愣在桌前,情緒惡劣。她不笨,高俊泰突如其來要跟她分手,一定有原因。他幾時決定的?回想這段日子,他除了常出差,實在感覺不出有何異狀。因為被甩得莫名其妙,嘉麗先是震驚,錯愕,接著是憤怒,憤怒他這樣草率結束五年的感情。
憤怒過後,則是一片茫然,他怎能分得那麼輕鬆?他不會捨不得嗎?他真忍心?
忽地有人大搖大擺坐下,他一坐下便招來服務生,心情大好對服務生笑道:「先生,我要請這位小姐喝酒,我們要慶祝。」他唰地打開菜單,點了一瓶紅酒。
是他!嘉麗瞇起眼睛,雙手橫抱胸前。厚∼∼今晚已經夠不幸了……
第三章
車嘉麗從齒縫中進出話。「白醫師,我警告你,本小姐現在心情很差,要命的話就馬上給我消失。」媽的,偏在這種時候給他遇到!
「唉∼∼何苦啊何苦。」白舶仕搖頭,幸災樂禍,他瘺著風,悠哉道:「妳難道不知,當男人要離開女人時,什麼都可拿來當借口。說穿了,他己不愛妳,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讓他的背叛合理,讓他可以光明正大出走,讓他美化自己的變心……」
他背得很熟喔∼∼他過目不忘喔∼∼他記憶力驚人喔∼∼
靠!嘉麗執起水杯嘩的一聲--
眾人驚呼,頓時,白舶仕發臉全濕,水珠沿發俏淌落,他的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這該死的女人,白舶仕咬牙瞪著嘉麗。
嘉麗握著水杯,昂著下巴,挑釁道:「剛剛我潑的是水,你再不走……」她的手栘到叉子上,趕到的服務生見狀,驚駭地回頭嚷經理。
很好!瞬間,舶仕也抓了水杯,驀地朝她潑去。
「啊!」嘉麗驚呼,來不及躲,水沿著臉龐滴滴答答淌落。她震驚、詫異,然後伸手抹開濕漉漉的頭髮,氣得顫抖。
「你、你……你竟然……」嘉麗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被仇人見到這麼落魄的遭遇,夠丟臉了,又被他拿自己寫的東西嘲諷,現在還潑她水?看他一臉得意,想想自己好慘,嘉麗鼻尖一酸,驀地紅了眼睛。
「你高興了?你報仇了?我被甩你開心了?你開心了就滾--」說著哇地哭了。
白舶仕錯愕,看她轉瞬間眼淚狂噴,大哭特哭,他反而傻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她哭起來驚天動地,不計形象,又揉眼睛又擤鼻涕,好可憐啊,他這會兒倒覺得內疚了,心底一陣不忍。
服務生傻了,經理也呆住了,一旁用餐的情侶不時偷瞄他們。
嘉麗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她難過死了,一直哭。
聽著她放肆的哭聲,白舶仕一方面覺得尷尬,一方面又覺得她好好笑。這麼大的人,還哭得像個娃娃。
他拿了紙巾給嘉麗。「好啦,我道歉,別哭,別哭了……對不起。」他安慰她。
嘉麗抓了紙巾用力擤鼻涕。「我很難過,你知道嗎?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猛地抬頭瞪他,激動嚷道:「你心裡在笑我吧?你笑啊,你大聲笑啊!反正不能更慘了,你儘管笑,你快笑啊!」她豁出去了。
噗∼∼白舶仕低頭,硬是憋住笑。她抓狂了喔∼∼
「姓白的,你好樣的,躲起來一直偷聽我們說話!」
「呃……我剛好……坐妳後邊位子。」他說的心虛。
「剛好?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侍者送上紅酒,要幫他們倒酒,嘉麗制止。
「不用。」她自己斟了滿滿一杯,一口乾了。
白舶仕一臉震驚。「喂!這酒很烈,哪有人這樣暍的?」他好心提醒。
她拍桌怒道:「怎麼,捨不得?你不是很大方?不是要請客?不是要慶祝?」
她抓住酒瓶咆他。「來啊、來慶祝!來啊!」轉頭對侍者喊:「再拿五瓶!」
「喂!什麼再拿五瓶?」白舶仕氣惱。「妳發什麼瘋?又叫又嚷,是不是女人啊?」丟不丟臉?
「你說什麼?」她雙眸噴火。
「請客是無所謂,但我警告妳,要繼續這樣暍,醉了不關我的事,我是不會送妳回家的,我也不會扶妳,妳要出了什麼事,妳自己負責!」責任先釐清楚,省得麻煩。
「哼!」嘉麗又倒一杯,賭氣似地一口幹掉。她重重放下酒杯,用力抹抹嘴,拿食指戳上他額頭。「臭男人,你給我放一百二十個心!要讓你扶我、讓你送我回家,我情願死!」
噗!一直偷瞧的客人們忍不住笑了。
白舶仕拍掉她的手,強迫自己按捺住脾氣,看她卯起來乾了一杯又一杯,怎她是想暍死嗎?
「喂,這樣喝很傷肝,妳知不知道?!」
「雞婆,多事,貓哭耗子假慈悲!滾!
「好,我走。」求之不得咧,他起身就走,大步離開。懶得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