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單飛雪
她這麼決定,並坐起身來。
「醒了?」
薛東奇撥撥她的頭髮,帶著寵溺的口吻說:「第一次喝醉?嗯?」他低頭看表。「十二點,你該回家了,走吧。」他拿起桌上鑰匙,她按住他的手。
薛東奇望住她。
阮小芷低垂著眼眸,淡淡笑了。「今天我不回家。」
薛東奇目光閃爍起來。
他甩開毯子緊緊裹住阮小芷,摟著她,走出木屋,走進那漫著霧氣黝暗的密林。
沿路是青草的氣息,月光被密林截斷,跌碎在地,細碎的白影像墜地的星,在搖動的樹影裡閃。
他們踏過堆滿落葉的小徑,發出窸窣的聲響,一直往山林深處走。
小芷想著,這像父親說過的童話故事,深林迷路的小孩沿途拋紅豆做記號。小芷可不想拋紅豆做記,如果可以跟他迷路有多好。
穿過一片竹林,穿過許多無名巨大的樹,他們來到密林深處一汪湖前,湖面月亮倒影隨著水波蕩漾。
「我打月亮給你看!」他拾起一塊石頭擊碎湖中月。
她笑了,月亮碎了又立刻圓起。
「准吧?」他回望她很得意。
小芷也拾起一塊石子,擊向湖中月。
她擲斜了,石子沉入水底。她又投了幾次,還是沒中。他從背後靠過來握住她手,貼著她耳朵親蔫道:「我教你,你要看準了。」他左手圈在她腰上,害她心慌意亂,另一手握住她手擲出石頭。
他們一起把月亮打碎,一次又一次……
後來他放手讓她自己投擲,她學會了他的技巧。看月亮被她擊碎一次又一次,她笑了,摟緊毯子,忽然很有感觸。
「這月亮是打不碎的。」
「是。」他將她圈在懷裡。「很棒吧,今晚剛好月圓。從美術的觀點來看,圍是所有圖騰最棒的曲線,沒有終點,蘊藏飽滿的豐盈,是永恆的團聚,無從道別。」
「是,那是水裡的月亮,真實的人生不堪一擊,經不起長久的聚首。」
「你怎麼有這可怕的想法?」他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握住她的雙手。
小芷輕輕靠向他胸膛。「不是嗎?白頭偕老根本是笑話啊,很多戀人真正天天相處了,彼此就變得面目可憎,所以有人說愛要保持距離才能長久。」
「胡說!」他罵。「真愛一個人就該努力廝守,天天在一起最好了!」
小芷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你愛汽車,同一款車子會永遠開下去嗎?」
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的表情很嚴肅。
「車子是車子,人是人。我如果遇到靈魂的伴侶,便要永遠廝守。」
她眨眨眼,沒有辯駁,也沒有相信。
「難道你不認為?」
「有時候,距離帶來美感。」柴米油鹽毀了一切。
「胡扯!什麼狗屁道理!」他罵,她只是笑也不跟他爭執。
後來他們坐在一塊大石頭望星星,他忽然說:「阮小芷,我不是在跟你玩遊戲。」他對她認真,他希望她清楚這點。
小芷覆住他的手。「謝謝。」
「我不要你說謝謝,我要的不是這句。」該死,這女人老不開竅?
薛東奇焦躁起來,阮小芷還是一臉天真,她想起下午的事。
「那個劉傑打算怎麼辦?」她問。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能坦率說愛他?為什麼她只會說謝謝?
「你得罪了松岡集團,這件事怎麼辦?會影響你吧?」
「不知道!」她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打算跟他天長地久嗎?什麼叫最好保持距離?什麼不要朝夕相處?
「那畫展……應該……」
「阮小芷!」他猛地對她咆哮。「我現在只想吻你,滿腦子只想抱你、愛你,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也不在乎!」
「你、你是說……」小芷怔住,他抓住她肩膀吻住她。
這個吻和以前的不同,這是個野蠻且極負侵略性的吻,像是恨不得將她吞沒。
阮小芷瞪大眼睛,這個吻離開了她的嘴,往下吻上她頸子,熱的唇舌流連在她頸上,小芷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他把她按倒,她手掌裡的毯子鬆開……
他置身在她腿間,拉開她的衣領好盡興吻她,那細碎嚼咬的親吻讓小芷血脈洶湧,心跳激動。
小芷睜著眼,並沒有阻止他。
他伏在她身上,她看見一片黑雲掩住了天上的月亮。
薛東奇把她的衣服掀開,扯開胸罩,嘴擦過乳尖,他將她雙手按在她的頂上,近乎野蠻地吮吻她美麗的乳房。
月亮被烏雲蒙蔽,雨細細落下來,冰冷的雨水滴濕她的臉,小芷閉上眼,這男人將她推進一個黑色的、快樂的漩渦,她覺得自己被捲進去了,想逃已經來不及。
她束手就擒決定釋放自己,讓他愛她,讓她解放。
讓她好好感覺被愛的滋味。最好是兇猛地佔有她,讓她感受到自己真實地存在著,讓她的心狂跳,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雨絲飄搖,從黝暗天空密密跌落,搔癢他們的皮膚。
他的嘴好燙,他的吻又熱又濕,在她身體攀沿熨燙著,他新生的鬍髭刺著她皮膚,他吻遍她全身像在熱情地給她紋身,紋上他的標記,烙印他鑿刻的痕跡。
他吻在她臉頰、她耳朵,吻在她胸脯、她小腹。
不知何時他已解下自己和她的衣褲,然後他的吻跟綿綿的雨一起擊打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變得很深很深。
當他舔吻她的肚臍,她倒抽口氣,狠狠戰慄。
他手掌按住她的大腿,親吻她的大腿內側。
她挺身呻吟,慾望像蛇纏住身體,她覺得自己好緊、好緊,在深而緊的地方有火兇猛燒起。
她的皮膚很燙,因為太刺激,她覺得自己緊得要流血。
他的手像愛護一朵玫瑰,撩動她私處像撥開玫瑰花瓣,她聽見自己瘋狂的心跳,像雷擊打胸口。
他吮吻玫瑰每一處柔軟,細膩到她亢奮的蜷起腳趾,她痛苦的繃緊身體,很空虛又好亢奮。
她分不清楚她是被雨淋濕了,還是被他的吻?
她興奮喘息,她害怕氣喘發作,但抱住他,不想他停止。
小芷覺得他再不停止這太親匿的吻,她真可能會因太亢奮而休克。
但他沒有停止,帶著一種固執和堅決,力量和柔情,他愛著他將佔領的這朵玫瑰。
他要舔吻它,直至它的花瓣因快樂而戰慄,他要它為他潮濕、為他盛放,然後他要烙印在它深處,讓她休想忘記他。
他要她為他瘋狂,他要讓她為他瘋魔,他要佔有她直至她快樂地跟他一起焚燒。是,他絕對要讓她徹底燃燒,不該只有他一個人為愛著魔!
如果她認為愛情是地獄,那麼他要她一起在地獄。
如果她覺得愛情是理智的,是可以控制的,那麼他就要讓她崩潰。
因為遇上她後的自己早失去理智,他要她一起失控。
而他也的確辦到了,他讓她為慾望痛苦地喘息,又興奮地呻吟,他讓她很迷惘、很飢渴又不知所措,她緊緊攀住他背脊,很怕他停止又怕他繼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在她身上做什麼?他下了咒嗎?為什麼如此銷魂?為什麼骨騰肉飛?
這玫瑰在他的親吻下柔嫩潮濕,這玫瑰果真狠狠戰慄了。
春天如潮將它淹沒,愛情滋味野性難馴,而他是不羈的惡魔。
品嚐她的同時也在侵略她,給她快樂的同時也在燒燬她理智。
她沒有力氣抵抗這種快樂,他是那麼囂張放肆,她是那麼緊膩潮濕。
如果這叫墮落,那麼墮落是快樂的溫床。
如果這叫敗德,那麼敗德是甜蜜的。
在薛東奇的親吻和愛撫下,在她無法承受更多時,在最緊的時候,像什麼在地體內斷了,快感一瞬間佔領,從頭竄燒到腳趾,從體內氾濫至全身。
她尖叫的同時用力抽搐,高潮讓她覺得自己爆炸粉碎了,她流汗的同時也激動地淌淚。
「我愛你。」他親吻她的眼角。在她為高潮戰慄之際,按住她雙腿,他挺入她的身體,撐開她、鑿穿她,再次勒緊她已脆弱的神經。
那阻礙他的薄膜輕易被擊碎,她來不及疼,她還在為快感抽搐,他立刻又給她更激烈的快樂,巨大炙熱的脹滿她身體。
她在他耳畔破碎喘息,他在她柔軟深處襲擊。
最敏感的碰著最敏感,摩挲引起焚燒般的熱。最強硬堅實的穿透最柔軟脆弱的,他填滿她的力量強烈到她餘生一想及此都要戰慄不止,他衝刺的力量大到她以為自己會在他身下破碎。
她知道她流了血也流了汗,頭皮發麻的快樂總是要付出代價。
這極致的快樂,讓這代價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在一陣猛烈的撞擊後,當他的一部分釋放盈滿了她的子宮,當他也失控在她深處顫抖,她抱緊他啜泣,此生從未感覺像這剎那麼圓滿豐盈。
他充實她空虛的心還有貧乏的身體,她抱著他心情很激動。
他的汗、雨水,還有他解放在她子宮溫暖的情意,濡濕她的身與心,然後她像是融化成一片溫熱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