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單飛雪
可親凝視著他,合上疲倦的眼睛,眼角淌下兩行清淚,柳一刀俯身吻去她的淚痕,憐愛地輕撫她額上的發,沙啞的聲音好似一首催眠曲,他說著:「睡吧……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放心,一切有我在……」
他的話好似有魔力一般,抑或者是藥效發作了,苗可親覺得自己好疲倦、好疲倦,意識逐漸模糊,逐漸朦朧……阿紫,我可憐的阿紫,我們的緣份真的已盡了嗎?她恍惚地漸漸睡去,沉入無邊無盡的夢裡。
而立於門外的任無雙也淌下了淚,大師兄,你真的愛上了苗可親是不?!
第八章
而在苗府陷入混亂之際,突然來了大批京城的官差、隨從及僕役數人,綴滿珍珠的紅轎及一名宮裡的太監,欲將永琛公主迎回宮內。此時柳一刀來到大廳和主事的公公商談公主回宮之事,公公代為轉達皇上的旨意。「柳大人,皇上知道公主的脾氣,也明白你一向不喜人干涉私事,皇上的意思是永琛公主自小任性慣了,聖上絕不會勉強柳大人做任何的決定。」
「皇上英明,待本官查明聖上交代之事後,即刻回京覆命。」
此刻,一陣哭聲傳來,五、六名丫鬟小心翼翼的擁著永琛公主──綺艷進來,她哭得梨花帶淚,臉上未施脂粉看來比平時年輕了好幾歲,她啜泣地奔進柳一刀懷裡,臉頰貼在他堅硬的胸膛,抽噎地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不是小師妹也不是我,是那個姓苗的,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回京城娶我,要不然我一輩子也不肯出嫁。」
公公小聲地提醒永琛公主。「公主,大家都在外頭等你,該?程了。」
綺艷回頭啐道:「狗奴才,本公主在說話,你在那邊狂吠什麼?」
柳一刀溫柔卻堅決地對綺艷道:「公主,柳某不值得你青睞,請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綺艷聞聲?頭迎視他堅毅的目光,眼淚潸潸而下,激動地道:「你說什麼……我的幸福就是你,我只要你,其它的我什麼都不要,我要你把剛剛的話收回去,我命令你!」綺艷任性地瞪著他,然而她的憤怒卻無法改變柳一刀的態度,他只是伸手幫公主拭去了眼畔的淚。
「公主保重!」
公主眼眶泛紅心如刀割,還是固執的一句:「不論你說什麼?我一定會等你的……」她掉頭和公公離開,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更往下沉一些,眼淚也淌得更急。
柳一刀凝視綺艷頻頻揮手抹淚的背影,還有那倔強且僵直的背,真話雖然殘酷,他卻更怕辜負了綺艷的未來。
柳一刀回頭喊張牛,低聲的對張牛說:「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要前往秦府一探,我要你讓大家以為我待在苗府。」???那廂苗老爺和翠姨剛打理好阿紫的後事,苗老爺不解地尋思道:「沒道理呀!遺書裡說她?情所苦,然而據我所知,阿紫鎮日與可親膩在一起,幾時和人談起戀愛的?」
翠姨搖唇鼓舌道:「老爺,這你有所不知了,有好幾次我在街上撞見阿紫和玉石坊的老闆拉拉扯扯鬼鬼祟祟地,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苟且之事,許是那玉石坊的老闆看中咱們家的阿紫,卻又因她的身世卑微不肯娶她,唉啊,肯定是這樣,阿紫才投井自盡。」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說!」苗老爺嚴厲斥道。
「老爺你有所不知,這事我只說給你聽,說起來阿紫也亂可憐的,我已撥了銀兩送到她鄉下娘親家裡去了。」翠姨忙著辯駁。「阿紫的事我也很難過。」
「我看最難過的是可親那丫頭吧,她和我向來就不親,自小和阿紫相伴,唉!」苗老爺歎了一口氣,對翠姨吩咐道:「你可得仔細隆重的辦阿紫後事,畢竟她也跟了我女兒好多年,沒有她,可親不知會有多寂寞。」???柳一刀旋身進可親房裡,坐在床沿凝視她沉睡的面容。他伸手撫摸她眼角的那顆硃砂痣,心底對她無限憐惜,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起她的?連自己都莫名其妙。
凝視著苗可親蒼白的面容,他俯身讓苗可親置於他的雙肘之間,細看著她的面龐,臉上還殘存著未干的淚痕,鼻尖因啜泣而泛紅脫皮,不知道夢中的她是不是也在哭泣?柳一刀低下身子親吻著她的唇,如此小心的呵護,她是這樣嬌小脆弱地躺在他的雙肘間,睡著時的她看來可憐無助,她的確稱不上絕色佳麗,然而在他眼中卻是可愛的,柳一刀伸手輕撫她的臉,不知何故心底有一股莫名的騷動,一種炙熱的感覺,一種想佔有她的衝動,想要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有這種燃燒的感覺,莫非自己……莫非這就是……「可親……」他沙啞的輕喚她。「你可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吸引住我的目光?從那一夜那一個懲罰性的吻開始,你已經闖入了我的心扉,也許……」柳一刀瞇起眼睛,低沉的自言自語道。「也許我是愛上你了……」他低頭俯身親吻她的鼻尖、她的眼睛、她可愛的彎彎的眉毛,還有那顆顯眼的硃砂痣,在他眼中,看不出她的容貌有任何的缺陷;在他眼中,苗可親是最美麗的女人,就在他情不自禁深情款款的凝視下,突然有人推開房門,柳一刀連忙坐起,看見陳總管端著燭台進來更換。
「柳大人……」他躬身有禮地道,機靈的一雙老眼瞅著他。「難得柳大人?我們小姐如此費心,這兒有丫鬟服侍就行了,怎敢勞煩你?」
柳一刀自是聽清楚他話裡的意思,他起身溫和說道:「苗家大小姐的事就是我柳一刀的事,豈有麻煩的道理,你太見外了。」說著,欲離開房間卻聽見陳總管在他背後輕輕說了幾句。「我們小姐可不比公主或是您的小師妹見過什麼世面,她單純直率的就像一朵白花,如果不是有心人又何苦摘她?」
柳一刀聞言怔了一下,旋即甩開扇子冷冷地笑著離開,丟下一句:「你這個老總管理的事也未免太多了,我柳一刀不需要人來告訴我怎麼做。」
陳總管關上房門,對這個柳一刀他從來就摸不透,無法判定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一股邪氣。
陳總管換下滿溢的燭台,沒想到柳一刀剛走,苗可親倒醒了,她恍惚的坐起來轉頭看見總管。「剛才在我耳邊一直說話的,原來是你……」
陳總管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只好敷衍的隨便點頭。
苗可親有些失望的癱在枕上,自言自語地道:「是我聽錯了嗎?原來不是他,原來是我睡糊塗了。」
陳總管擔心地走過來踱向床邊。「你在瞎說什麼,你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真教人傷心,來來來,快點躺回棉被裡,要是受了風寒就糟了……」
苗可親恍惚凝視著前方,輕輕開口問道:「柳一刀呢?」
陳總管見小姐的樣子,心底兜了一圈,看樣子這丫頭已經喜歡上人家了。
老總管慈祥地幫可親將棉被蓋好,凝視著小姐可愛卻憔悴的臉龐,心疼地微笑道:「柳公子之前一直在這兒照顧著你,還有,那個永琛公主綺艷被送回去了,在你昏去了的時候,柳公子比誰都著急,親自餵你湯藥,沒幾個時辰就來巡一回,我心想,這個柳公子,他到底對我們家小姐安著什麼心……」
苗可親難得地笑了。
陳總管疼愛地睨著她。「終於笑了是不是,你喜歡人家?」他問。
小姐,咱們就當一對好姊妹在閒聊,你說你到底中意哪個公子?告訴妹妹心裡的話……一顆淚珠滾落苗可親臉龐,陳總管慌張的拿錦帕幫她擦淚。「唉啊,怎麼又哭了,不是才笑的,咱家的大小姐幾時變得那麼愛哭,甭哭了、甭哭了……」說著,老總管鼻尖一酸。「阿紫也真夠苦命的了,還那樣年輕又沒有嫁人,她竟然……」老總管突然啜泣起來。
苗可親驚愕地瞪著老總管,反而變成是她安慰總管,她摟住陳總管老邁的身子。「別哭了、別哭了……」
主僕兩人霎時抱在一起痛哭起來。???星斗稀,鐘鼓歇,簾外曉鶯殘月;蘭露重,柳風斜,滿庭堆花落。
秦府內,秦縣令廂房窗口透著微弱的燭光,細碎的嬌喘聲和低啞濃濁的呼吸聲交錯地透出窗口,房內燭光裡正上演著一場淫穢的戲碼──只見那翠姨鬢亂釵橫面色潮紅,玉體橫陳兩隻椒乳劇烈晃動,她屈膝跪在床上,向身後劇烈撞擊她的男子求饒。「饒了我吧,秦大爺,翠兒受不住了。」
只見那秦莫府使勁蠻幹,他邪惡的笑道:「少假了,你可爽著。」
「哎喲,大爺,哎喲……好厲害喲大爺……」她叫得頗為淒厲,她叫得又嗔又軟,分明是在煽動他更高脹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