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你不留餘地

第21頁 文 / 任易虹

    「這就是我愛戀你多年之後所得的結果?」她無法相信他待她的態度竟會淪落到這個田地,在他心中,她真的連一個小小的位置都擠不上,他竟也對她擺起對待外面女人的恐怖面孔了。

    「我對你的態度和心意自始至終不曾改變,我喜歡你,但永遠不可能愛上你。

    如果你可以接受這樣的不公平條件,我願意娶你為妻,並且一輩子照顧你疼愛你。

    如果你無法接受,你可以解除婚約。」他向她坦白,他不願她在毫無覺悟的情況下踏進紅毯那端。

    「是東川櫻,對不對?」她忽然瞭解,那個在他眼底的影子就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

    「亞馨,你不要把我們兩人的事情牽扯進其它人。」他皺著眉表示。難道他的態度真的那麼明顯,不然為何每個人都知道他刻意隱藏的秘密?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即使她是東川家的唯一繼承人,她還是洗刷不了那航髒不堪的過去,那種被許多男人玩過的女人,你竟然也要……」

    「啪」地一聲,她激動的話還沒完,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便襲上臉頰。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驚愕的她僵直著身子,難以置信他竟然為了袒護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女人而動手打她。這近二十年來,他不曾對她動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你不可以如此污辱左櫻!你以為她遭受過的那些種種痛苦是她自願的嗎?如果換成是你,你也無從選擇自己的過去。」他被她輕蔑的言語激怒,如此傷人無情的話她竟然說得出口,他真是錯看她了。

    「你現在迷戀著那個女人,你當然幫她說話,好啊,既然她悲慘的遭遇值得你如此同情袒護,我就讓你們兩人在一起,誰稀罕和一個下等貨搶男人,我才不屑。」她忍著莫大的心慟與悲憤,毫不留情的斷然決定。她對他真是灰心到極點,再也沒有多餘的勇氣和他玩躲貓貓的愛情遊戲。她累了,且受夠了他的冷漠,她要離開他,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亞馨!」見她奪門而出,他本想追上前去,然而他的腳步怎麼也跨不出去。

    今天這種場面、結局不是他所樂見的,然而潛意識中他卻渴望有一天可以讓亞馨對他死心,他辦到了,他也失去了一個如至親般的妹妹。

    「你終究還是跟她攤牌了。」元祈的聲音插了進來。他站在門緣邊,且目睹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遲早的事。」他略帶悲傷的面孔僅止於一瞬間。「有什麼事要跟我報告?」

    他恢復面無表情的冷漠。

    「左櫻已經離開了。」元祈深怕他承受不住這雙重打擊。

    「果然。」被他意料中了。

    「你早就知道她會選擇今早離開?」他的異常冷靜讓元祈更加憂心。

    「她願意乖乖留在東川家服喪三天,我已經很感激了。」他無奈的苦笑一聲。

    「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一張字條。」元祈從口袋中取出。「你想看嗎?」

    他搖頭,「上面寫些什麼?」

    「她不願繼承任何有關東川家的財產,包括名字和過往。」元祈簡單地覆誦一遍。

    「很像她的作風。」他沉笑一聲。

    「東川家的財產總值數以億計,她當真毫不眷戀。」元祈打從心底佩服她。

    「白荷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財產。那些有形的權勢比不上她的主子對她的一言一語。」他有些挫敗的低歎一聲。堂堂一個大男人竟比不過一個小女人的重要性,該死的是,左櫻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左櫻對你是有感情的,不是嗎?」元祈感覺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如果她不愛他,這三天來,她的視線不會總是若有似無的跟著任無恩。

    「她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我也是。」他的話中充滿無力感。兩個對自己真實感情無法坦率的人,怎麼可能會有結局呢。就像是兩條極近的並行線,也永遠不會有交集。

    「你打算放棄這段感情?」元祈間。

    「我還能怎麼做呢?感情不是一個人就可以談得成的。」他搖搖頭,無奈的苦笑佈滿整個臉龐。心力交瘁的他感到自己這幾天老了好幾歲,好幾歲……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今天晚上關西商會的週年晚宴你一定得出席參加。」

    「嗯。」他輕應一聲,漫不經心。

    也是該忘掉這段萍水情感,重新投入之前忙碌不堪的商場生活了。

    「左櫻,怎麼忽然跑回來,也不事先告知一聲?剛剛在電話中聽到你的聲音,我還以為我在作夢。這些日子你到底跑去哪裡,我擔心死你了。」右樨邊念邊走進京都車站,人來人往的車站中,左櫻那全身黑的勁裝及高佻的身材依然惹人矚目。

    「我有話得當面對你說。」左櫻冷冷地掃右樨一眼,戴著墨鏡的臉,顯得更加冷酷。

    「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對你說,之前我試圖打電話和你聯絡,都一直聯絡不上。你到底躲去哪裡?」才一見面,右樨便劈啪地向左櫻抱怨。左櫻不在的這段日子,右樨感覺自己好像少了一隻手,做什麼事情都不對勁。

    「我跑了很多地方,遇到了許多人。」見到久違的生死之交,左櫻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她覺得好累,好想躺在右樨懷中好好睡一覺。

    「你的臉色很不好,整個人也變得更瘦了。」右樨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我還是找不到荷的消息。」她不想告訴右樨有關三神組的事,那無濟於事。

    「我有荷的下落。」右樨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左櫻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幾天前,荷寄了一張明信片回來,上面還留有地址。」剛剛匆匆出門,右樨忘了順手帶過來。

    「她現在人在哪裡?」左櫻激動地抓著右樨問。

    「台灣。」能夠讓她如此激動的也只有主子了。

    「你去找過她嗎?」

    「沒有。」右樨搖頭。

    「為什麼?」左櫻無法相信右樨竟然耐得住性子。

    「我覺得沒有這種必要,荷她願意把地址透露給我們,這表示她相信我們兩人,她好不容易才和死神有個平靜的生活,你忍心去打擾他們?」右樨可以明白此刻左櫻的心情,畢竟白荷曾是她生活的所有重心。

    「給我她的地址,我要去找她。」左櫻抓著右樨的肩,激動不已。

    「櫻,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放心給你荷的地址!」右樨為她擔心,她的反應比右樨所想的還要糟糕。

    被右樨這麼一提醒,左櫻忽然冷靜下來,她想到之前和三神組的約定。

    「你說得對,我……最好不要知道荷的現址,那只會替她和死神帶來更多的麻煩。」說完,她整個人感到虛脫無力,下落明明已經唾手可得,卻無法碰觸它,這是多麼的殘忍。

    「櫻!」見她整個人都快倒下,右樨眼明手快的扶持住她。「櫻,你到底怎麼了?若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商量,不要一個人悶著。」她知道事情並非如此單純,左櫻必定有事隱瞞著。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好似心被分割成碎片……」左櫻在說這句話後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愛上一個男人!?」右樨抱著昏厥的左櫻,明瞭事情的嚴重性。

    前幾天,東川老爺逝世加上尋獲東川家唯一繼承人,以及任無恩代盡子職處理後事等新聞都被媒體大肆報導,聽說左櫻被任無恩保護得相當周延因而沒有被媒體曝光,當初她看到這幾則報導時便已覺不對勁,左櫻不是那種喜歡躲在別人背後接受保護的個性,難不成她愛上的男人就是……

    「任無恩!」她的腦海閃過今天報紙的一則新聞,任家和莊家在昨天正式解除婚約,而且要求還是由女方所提出的。難不成這兩大家族做不成親家,是因為左櫻的關係?

    右樨望著懷中昏去的左櫻,思緒如人潮洶湧的車站般混亂。

    要讓自我保護色彩濃厚的左櫻愛上一個男人,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既然櫻妹妹為情所困,她這個做姊姊的怎可袖手旁觀,如果她沒幫上忙,白荷事後一定會責怪她。

    靈機一動,她忽然有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左櫻因為這些日子的過度奔波、壓力過大加上舊疾尚未完全康復,因此才會在見到右樨之後昏倒。見到可以信任的人,讓她一直緊繃的神經忽然鬆懈,整個人才會不支倒地。

    待醫生診治過,確定並無大礙之後,右樨懸蕩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住在白荷老家的這幾天,左櫻不曾再開口提及有關白荷及任無恩的事情。她又變得沉默孤僻,整個人安靜到讓人誤以為她已消失蒸發於空氣中。

    這天晚上,是和三神組約定的期限。左櫻一個人離開了白荷老家,帶著那張自右樨手中偷來的明信片來到京都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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