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任易虹
黑瀧將史衝到兩人之間,擋住他前進的去路。
谷玲瓏反拉住黑瀧將史,示意他不要插手。
「我跟你說過,兩個星期後我自然會前去埃及會合,你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大費周章。」她望著他身後的保鑣及隨從人員,眉頭緊蹙。
「在你無法向我保證這段時間絕不會有意外發生的顧忌下,我認為適當的保護是必要的,以免前天晚上劫財劫色的狀況再度發生。」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傷踝上。
一旁的黑瀧將史聽了大吃一驚,玲瓏果然有事隱瞞他。
「那件事情本姑娘可是頭一遭遇上,誰知道有沒有人暗中搞鬼。」她忍著腳上的痛直立著,態度強硬。
「我再卑鄙,也不會拿你的貞操開玩笑。」任無怨低笑一聲,「享受」著他和她的鬥嘴。
「你……」她為之氣結,一時語塞。這男人不但個性爛,就連嘴巴也超級壞。
「玲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劫財劫色,什麼貞操?」黑瀧將史的神色鐵青至極。她竟瞞著他這麼重要的事情。
「將史,我不希望將你捲進這些事情。」她迴避黑瀧將史的追問。
「難道你把我當成外人?你有困難,我不幫你,誰還能幫你!」黑瀧將史對她的見外感到憤怒。「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你的碉d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他直覺這件事一定和他們剛剛所談的有關。
「我不想解釋。」她還以一個冷漠的眼神。
又來了,只要她想逃避,她的神情就會冷淡地讓人退卻。
「你不得不解釋,如果你還在乎我。」見任無怨在場,黑瀧將史想挫挫任無怨的銳氣。無論如何,玲瓏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你還是早點回日本去吧。」她自覺多說無益。
「玲瓏!」黑瀧將史不敢相信,她竟對他不屑一顧。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不走。」任無怨眼底隱著譏笑。
「閉嘴!關你什麼事?」見任無怨在旁加油添醋,他火氣竄上。
「當然關我的事,她是我的人。」任無怨的神情瞬間凍結至冰點以下。
「你的人?好狂妄的口氣。」眼底儘是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玲瓏再沒眼光,也不會挑上黑道的人渣,除非你用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她。即便如此,你也只能得到她的人,休想得到她的心。」黑瀧將史相信她,一直深深信賴著。
「喔,是嗎?」任無怨冷灼的視線移至她的俏臉上。
黑瀧將史的這番話,得由她來印證。
「我會跟你走,你就放過將史吧。」欲爆發的怒火忽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她充滿不甘的黯淡眼神。
「玲瓏,你怎麼可以跟他走?我不准!」黑瀧將史緊抓她的手,又氣又惱。
「將史,我不會有事的。」她的眼直視著任無怨,面無表情。
「既然你願意給我面子,我也不好為難你,這一次就放過這傢伙。」任無怨嘴角揚起勝利的戲謔。「你的腳看來很糟糕。」他跨前一步,將她打橫抱起。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任無怨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顯得慌張失措。
他再次在將史面前羞辱她。
「放她下來,聽到沒有!」黑瀧將史衝上前去。他無法眼睜睜見她被欺負,他瞭解她,她是為了避免他受到波及,才忍氣吞聲,甚至故意冷眼以待。
「你再擋我一次路,我會讓你回不了日本。」任無怨抱著她冷聲警告。
「我們單挑,看看回不了日本的人是你還是我。」黑瀧將史毫不畏懼任無怨的警告。
「單挑?」任無怨揚眉。「你沒有那個資格。」之後是一陣狂妄的笑聲,由近而遠慢慢遠去。
被緊抱在懷的谷玲瓏無能為力,只能閉著眼任由任無怨帶離。希望將史能夠理解她的苦心,她剛剛那麼做,全是為了他著想啊!
激動的黑瀧將史被兩個人高馬大的隨從擋下,動彈不得。
「任無怨,我黑瀧將史今生今世與你沒完沒了!」衝不破隨從的阻擋,他緊握拳頭,氣急敗壞。
他知道,任無怨根本是針對他而來,就算今日避掉一場衝突,明天呢?兩人絕免不掉一場大流血。他該怎麼辦,勢單力薄的他沒有任何籌碼和他正面衝突。
黑道人嗜血,殺人放火可是他們的看家本領。黑瀧將史該如何與之對抗?思緒輪轉至此,箝制住他的兩位隨從忽然動起手來,對他拳打腳踢……
第五章
好不容易將她帶離那男人身邊,任無怨總算鬆了口氣。
在未見到她之前,他擔心必須用最糟糕的方法帶走她。還好,這女人挺識相的,個性屈能伸。他對她更加激賞!
坐在車上,各懷心事地沈默著。自上車後,她不曾開口,也不曾正視他,而他深沈的眼卻不曾離開她的身影。
此時此刻,她那深不可及的心扉在想些什麼?面無表情的心神下又在念著何人?虛無縹緲的眼直盯著雨打的窗外,她的魂、她的心現在又落在何處?那個男人身上嗎?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輕握上她的。
「什麼事?」她飄忽沈思的心神被狠狠拉回,她回頭側望他。
「我覺得我們兩人應該和平相處,畢竟我們是同一衽d線的合作夥伴,不是敵人。」他提議道。
「那又如何呢?」她懶懶瞧他一眼。他竟想主動改善和她的相處模式,可笑,她何德何能?
「對外,我得時常見血、開殺戒;對內,我自認沒必要這麼做。」既然利益點相同,他不願把她當敵人對待。
「很榮幸你把我當成自己人,我受寵若驚。」她語帶嘲弄。「只要你願意減少善意的保護,我們兩人的關係自然會有改善。」她不合作的悻度相當明顯。
「你這樣子,要我如何相信你會對探勘研究全力以赴?現在的你,巴不得我永遠解不開「天堂之卷」的謎底,是吧?」他的手撫上她的頰,冷灼的眼定著她的。
「工作是工作,我一向分得很清楚。」對於他的指控,她不認同。
「很好,我拭目以待你的工作表現。」他沈笑一聲。「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從現在開始,只有兩名保鑣會暗中保護你,而且你完全行動自由,不會受到我的約束和監視。」他自以為施捨莫大的恩惠。
她面無表情,顯然對他的誠意不抱冀盼。
「只有一個前提,在這兩星期中,你必須住在我的地方。至於其他行動自由,我完全不會干涉。」他撫著她的發,開出誘人的沲件。
「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你何苦拿這話題來消遣我。」她不著痕跡地轉移視線,落在那滂沱大雨的車窗外。
這男人夠危險、夠凶狠、夠血腥、夠自負。他何苦硬是要咬著她不放?對他來說,她不足以構成威脅與誘惑。她沒有深沈的心機和他周旋,更沒有過人的美貌供他摘采。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她嗅聞得出來,她已成為他征服遊戲中的獵物。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掠奪遊戲是從何時開始的……
從龍山寺回來不久,雅希便見他抱了個女人。她祈福後的平靜心情瞬間破碎。
一進門,眼底映進她的身影。坐在客廳的雅希,慌張收回發呆的視線,倉皇站了起來,視線轉落在進門的兩人。
他的新歡就是這個女人?雅希不自覺地打量起她。
冷凝約五官、高挑的身材、眉宇之間的英氣,何時他的口味遽變,喜愛上這種冷艷高傲的女人?他向來不愛女人高傲自負的,不是嗎?打量的視線自兩人進門後不曾停過,滿腦疑惑隨任無怨的聲音被截斷。
「雅希,龍山寺好玩嗎?」他抱著玲瓏堂堂走進大廳。
「嗯。」雅希狼狽抽回審視的眼,直覺自己的無禮。如此大膽打量他懷抱中的新歡,萬一惹怒他,下場她不堪想像。
「放我下來。」谷玲瓏在他懷中出聲。
冷絕的聲音再次拉起雅希的好奇心,她偷抬起眼簾,小心翼翼地觀察玲瓏。
「還沒到床上,怎能放你下來?」任無怨顯然沒意願介紹兩人認識,二話不說,他抱著她往二樓的臥房去。
「我又不是病人,幹麼整天躺在床上?」留在耳邊的,是谷玲瓏的抗議聲。
有那麼一瞬間,雅希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昏眩。
任無怨的話字字敲碎雅希的芳心,那女人果然是他的新歡。他們才剛進門,竟然就急著上床……過去一年來,她從未見過他這麼急切地渴望和女人上床。這是第一次,卻令她如此招架不住,她的心好似被撕碎成千萬片、億萬片……
雅希抓著法式沙發椅上的把手,好讓自己不致昏厥過去。
早該知道今天這種場面她無法避免及掌控,面對這般衝擊,她該說服自己視若無睹還是一笑置之?此時此刻,她的心好痛好痛……
何時開始,她開始追逐他的身影、他的心,渴求他的眷顧、垂憐?她要如何來安頓自己的這份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