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染香群
「孩子…啊∼我們的愛情結晶∼」
「是的,讓我們結婚吧∼我愛你,喔,晰慧∼」
「喔∼硯耕∼我也好愛你…」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很好,不要把口水噴在我兄弟臉上如何?」良良冷冷的聲音傳來,把她的美夢打個粉碎。
該死,為什麼她又來破壞我的好機會…媽的!連艾倫都來了!
「哎呀,怎麼喝成這樣?」艾倫拍拍硯耕的臉頰,「喂?還醒著嘛?」
「不要緊啦,」良良把他扛起來,輕輕鬆鬆的,「酒醉失身比較自然。」
「良良,你胡說什麼?」艾倫的臉又紅了。
「再錯過這個『好機會』,你們難道真的要等進禮堂才要嘿咻?不要啦,可憐他已經快變成全中華民國最高齡處男了…」她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我的「好機會」…晰慧忍不住哭出來。
還我的好機會呀∼
好機會…艾倫想著良良的話,臉還是一直發燒。住在一起這麼久,不知道要說硯耕太君子呢,還是自己沒有吸引力…硯耕一直沒有不軌的跡象。
拉開自己的前襟…唉。這種幼兒體型,難怪硯耕沒感覺。
真的要利用這個「好機會」嗎?她支著下巴,蹲在硯耕的床前想。不要,這樣好蠢…
正想離開,硯耕眼睛睜開一條縫,「艾倫…我想…」
啊?真的酒醉失身比較自然?她的心蹦蹦的跳著,「想…?想…想什麼?」
「我好想…我真的好想…」他勉強坐起來,緊緊的拉著她的上衣,「我想…我想…」
怎麼辦?怎麼辦?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呀…好害羞…
「我好想…惡…」硯耕就這樣吐在她頭上。
好想…好想把我作成蓋飯是吧?!她也好想…好想哭哪∼
把他拖去洗手間吐個夠,艾倫就在裡頭脫衣服洗澡,那王八蛋吐得沒時間注意她沒穿衣服。
含著眼淚換好衣服,拖好房間的地板。到浴室把醉成一灘泥的硯耕拖到床上去,喘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是誰說酒醉失身比較自然的?!到底是誰呀!?
十九
第二天艾倫連看都不看他,小臉氣得鼓鼓的。
「喝死好了。」聽見他呻吟,她忿忿的扔出這句,就不肯再講話了。
昨天的事情他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記憶。不過,吐在她頭上,這倒是很難忘。
我為什麼這麼做呢?他苦惱的抱住頭。奇怪,我怎麼會喝成這樣呢?
如果良良去了,這保證是她害的。沒見過那種連干一瓶高粱還面不改色的女人,但是她通常也只會嘲笑硯耕,不至於把他灌成這樣。
想得頭都痛了,他搔搔頭,對著艾倫的房間喊,「我去實驗室了。」
沒有回音。
算了,晚上去打工的時候,她的氣也應該消了吧?沒想到,晚上到了加油站,她一樣繃著臉,問了半天也不回答。
「我說小耕呀,」站長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雖然說,學業未成,何以家為。但是厝內的工作還是要加減做呀,弄得女朋友不高興,搞不好連老婆都沒了…」
瞪站長一眼,他馬上抱頭鼠竄。
我也很想…很想…他垮下肩膀。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機會,希望在氣氛正好的時候…
「艾倫,妳好美。」輕輕托著她的下巴,自己魅力十足的說。
她會紅著臉,「硯耕,你好帥。」
然後,兩個人慢慢的接近…親吻她軟軟的嘴唇…脖子…解開她的扣子…嗯…可是胸罩怎麼辦?呃…再研究…
電話?電鈴?砸爛啦!
再也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然後…我們就可以有愛的XXOO和每夜的OOXX…
啊,我的心在顫抖…
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媽媽,那個臉好凶的大哥哥笑得好可怕。」小朋友無邪的指著傻笑的硯耕。
「噓∼別亂說,」媽媽緊張兮兮的帶走小朋友,「快走快走…」
硯耕垂頭喪氣的走進實驗室。
「幹嘛?還醉呀?」良良核對數據正煩,看到「玩具」送上門,精神一振,「怎麼這麼沒用?足足醉兩天?」
「艾倫不跟我說話。」雖然知道良良不安好心眼,不過,她好歹是女的,說不定幫得上忙。
「為什麼?」難道她發現晰慧心懷不軌嗎?
「……前天夜裡,我把她作成蓋飯。」
「蓋飯?」良良一面想著蓋飯的形狀。
「……我吐在她頭上。」
「媽的!你害我以後不敢吃蓋飯!」接著良良哈哈大笑。
忍耐的等她笑完,「你笑完了沒有?如果笑完了,幫我想想辦法。她連話都不跟我說…這樣好難過!」他苦惱極了。
良良擦擦眼淚,天啊,笑到飆淚。第一次聽到有人吐到女朋友頭上。
「喂,書獃子,你到底送過花沒有?有沒有約過會?」
「花?」硯耕皺起眉毛,「那種不能吃的東西,送來幹嘛?約會?都住在一起了,還要約會?」
「你是豬啊?!」良良很不客氣,「女孩子都需要浪漫,懂不懂?浪漫!天天不是工作,就是家裡,你不悶,我都替她悶死了。」
硯耕被她問得一楞一楞的。的確,他們從來沒做過情侶做的事情。「那…情侶在一起都在做什麼?」
「艾倫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呆子?!」良良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木頭男人還有人競爭的勒!「散步呀,談心呀,花前月下呀,看電影,喝咖啡,逛大街,踏青…當然啦,還有嘿嘿嘿…」
「這些我們一件都沒做過。」戀愛這麼麻煩?他搔搔頭,說不定艾倫已經不滿很久了,「該從哪樣先?」
「她喜歡什麼?」良良覺得這男人真沒救了。
「……我知道她喜歡聽Band。」但是,Band是什麼?他不敢問良良,怕被她笑。
「那好呀,帶她去喝點小酒聽音樂。了了吧?」她把硯耕拖近,在他耳邊咕噥了半天。
大概…大概瞭解了吧?
他知道家附近就有家水瓶座,門口會貼晚上駐唱的歌手名字。但是邀約艾倫的時候,他還是結結巴巴的說得支離破碎。
艾倫聽了半天,終於聽懂了。
「聽歌?不要緊張…不是喝歌聽酒。」艾倫也覺得自己冷戰這麼久不該。他到底不是故意的。「幾點呢?」
「晚餐…我已經跟站長調班了。」他舒出一口氣,肯說話就好。良良的話還真的有效!
餐廳暗暗的,饒他眼明手快,還是讓連跌好幾跤的艾倫跌坐進位子。
「可以點歌?」點完了菜,他大喜過望,又點了歌準備給艾倫。
在幽微的燈光下,艾倫看起來更嬌媚。他握著艾倫的手,鬆了一口氣,也不禁有點惶恐。只是兩天不理他,就覺得天崩地裂,若是永遠不理他呢?
他不敢想像。
「…這是三桌的客人點的歌…」歌手的聲音充滿磁性,望了他們這桌,「好一對璧人…他們點的是…螞蟻上樹?!」
硯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怒氣沖沖的大廚拿著菜刀衝出來,「就是你們吧?嗄?林輩煮了十幾冬的菜,就沒煮過啥『挪威的森林』…」
在爆笑中--艾倫笑得比誰都大聲--精心策劃了一夜的浪漫就這麼壽終正寢。
悶悶的回到家,艾倫眼睛晶亮的望著他,「謝謝。」
「謝什麼?因為我點『螞蟻上樹』給你聽?」真是太羞辱了…那個笨蛋服務生…
「今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唷。」她掂起腳尖,親親吻硯耕的臉頰,「謝謝,我笑得很開心。」
正想抱住她,艾倫已經閃進房間裡了。
就這樣?他虛張著手臂,突然覺得好空虛。
就這樣。艾倫蹲下來,小腹一陣陣的痛。該死呀∼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在氣氛這麼好的時候來…
可恨的MC!我恨妳!
二十
住在一起都一年了,誰相信我們倆還是「清白」的?她沮喪的蹲在床上畫圈圈。
是不是我不夠吸引人?她拿起鏡子東照西照,實在照不出所以然來。
同樣一張臉看了二十六年,誰還看得出來好不好看?
硯耕…真的愛我嗎?
………他似乎只在去媽媽家那次說了愛我。住在一起一年多了,居然說「我愛你」的次數只有唯一的一次!
她赤著腳跑去敲硯耕的門。好不容易睡著的硯耕沉著臉開門。「妳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你愛不愛我?!」
硯耕瞬間清醒。「呃?啊?啥?我當然…當然…我當然愛你囉。」為什麼…突然把他挖起床說這麼「刺激」的事情?!
她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我也愛你。」
「那真是太好了∼」兩個人面對面哈哈傻笑了兩分鐘。
她突然這麼問,是不是…硯耕全身緊繃了起來,糟糕∼我還沒心理準備!保險套…我上回買的保險套過期沒有?我到底塞在哪?
「那…」硯耕緊張的等她繼續說,「我可以睡覺了。晚安。」然後她只穿著一件大襯衫,咚咚咚咚赤著可愛的小腳,又回房去了。
的確是太好了。硯耕覺得自己背後有寒風吹過,捲起幾片枯葉。哈哈…我又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