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0章 文 / 顧盼瓊依
第80章
在鬱鬱蔥蔥的草坪旁的太陽傘下看到了曾老爺的身影,她趕緊跑了過去,微微有些喘氣,「曾伯伯,你找我?」
「絮兒,我又要麻煩你一件事嘍。」曾柏堂放下了手裡端的茶杯,拿起手旁的資料袋。
曾老爺子又要她送東西給曾玄銘,絮兒在心裡歎了口氣,到現在她不得不把事情說清楚,「曾伯伯,我可能要浪費你的一片好意了,其實我和曾玄銘不太合適……」
「年輕人吵點架不算什麼,過幾天就好了。」曾柏堂笑呵呵地擺手,把絮兒的話當成了他們在鬧彆扭,「玄銘他可是商界公認的黃金單身漢,好多名門女孩子想結交,我們玄銘偏偏看不上。可是我從他的眼裡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那哪裡是喜歡,明明是曾玄銘裝裝樣子,採取了將計就計而已,到頭來讓她白忙活了一場,偷了個假方案給那個魔鬼,絮兒有苦說不出,只好順著曾老爺子的話說,「我馬上幫你送過去。」
曾柏堂笑著把資料袋遞給她,「你把東西送給卓亞就行了,這份資料他急著要看。」
什麼?是那個魔鬼?她微微一愣,難道那個魔鬼在電話裡指名要她送資料袋嗎?
曾柏堂看出絮兒臉色的怪異,笑呵呵地說著,「其實啊,我讓你送東西是有私心的,你跟玄名這幾天鬧彆扭,我都看在眼裡,剛巧卓亞打電話來說需要這份董事分紅的資料,我馬上想到借這次你送東西去曾氏,給你和玄銘創造和好的機會。」
頂著曾老爺子殷切的眼神,絮兒直犯難,曾老爺子的出發點不錯,可她與曾玄銘一點不來電,她想解釋,但又怕曾老爺子誤會,看來還得曾玄銘親自跟曾老爺子說清楚。
她一轉身,跟在後面的女傭就遞上了她的背包,她接過背包,把資料袋放了進去,大步跑出了曾宅。
欣長的身影心神不寧地靠在沙發裡,唇間接二連三地吞吐著煙圈。
一貫深沉的眼眸籠上煩躁的影子,最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對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無論是在曾氏開會,或是回熾闇總部處理事情,那雙堅定的神秘眼神和倔強的嬌臉總會不輕易浮現在眼前,他忍不住在想她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在策劃著逃跑。
往往這個時候,他會不由自主看向窗外,暗自期望夜晚的來臨,肆無忌憚地品嚐那具溫軟嬌軀的種種美好,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強烈地感覺到這個女人是在自己身邊,她是真實存在的。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被那個女人的身體蠱惑了,對,他只是沉迷於她甜美的身體而已。從青黎出事後那天起,他就把青黎的影子連同整顆心一起永遠冰封起來,他想自己會在她醒來的那一刻重新感受到這顆心臟的跳動,任何女人也休想和他的青黎相比。
半小時前,他翻查近幾年曾氏董事分紅詳細報表時發現少了一份,秘書匯報說應該在董事長那裡,他打電話回曾宅,老爺說會派人馬上送過來。
正是因為這種句勾起了他內心的煩躁,他當然記得在曾氏碰到那個女人時,她就是拿著所謂的文件夾去送給曾玄銘,當時他就有種預感那是老爺子故意要給他們製造機會。事後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
而這次,這次會不會又是這樣呢。他放下了電話,心情沒來由地焦躁不安。
這兩天她沒跟曾玄銘出去,引起了老爺子的注意,昨晚等她和曾淺淺上樓後,老爺子就當面問曾玄銘到底是怎麼回事,曾玄銘只笑著說鬧了點彆扭。
那是第一欠他從曾玄銘的眼裡意外地察覺到一股毫不掩飾的寵溺,頓時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撞了一下,他知道曾玄銘這次不是在做戲,因為他曾經在提到青黎時,眼裡也會忍不住流露出這樣的神采。
曾玄銘愛上她了嗎?而她呢?她也喜歡曾玄銘嗎?他無心再看文件,點上一根煙,企圖消磨掉心裡的煩悶。
這時候內線響起,秘書說有個叫柳絮兒的女孩送來了資料,他自嘲地想自己的預感從沒有這樣靈驗過。
從辦公桌前踱步到沙發,整個人靠坐到柔軟的沙發裡,表面上他像是在守株待兔一樣冷靜自若,可是鬼知道他的心此刻彷彿被架在火上燒烤,忍受著最煎熬的等待。
她會來嗎?或者她像平常一樣巴不得遠離他,把資料塞給秘書就轉身去找曾玄銘吧,他們的辦公室好像在同一個樓層。
絮兒到了曾氏,下了電梯迎接她的是一名自稱是總經理秘書的女孩,大約和南方差不多大的年紀,臉上化著精緻的妝。
「我不進去了,麻煩你幫我把資料袋送進去就行了。」絮兒微微一笑,想要把資料袋交給對方。
「對不起,柳小姐,總經理交待過要你親自送進去。」秘書笑著委婉拒絕,兩分鐘前總經理突然打內線過來,特意交待要這個女孩自己送進總經理辦公室。
拿著資料袋的手垂了下來,踏著恨恨的腳步跑到寫有「總經理」三個燙金字的門前,敲了三下。
似乎知道是她在外面,門內靜默了十幾秒,冰冷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進來!」
他的辦公室裡全是香煙味,她一走進去,嗆得直咳嗽,在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沒有看到他,一轉頭原來他靠在沙發上吸煙。
這傢伙什麼時候成了煙鬼了,工作時間還在這裡吞雲吐霧,從他一反常態來看,好像他心情不大好,她還是早點避開為妙。
「咳……咳……東西我帶來了。」她捂唇咳嗽著把資料袋放到茶几上,然後飛快地跑向門口。
「女人,這麼迫不及待想去見他?」耳後傳來冷冽而譏諷的聲音,他的嗓音洩露出一絲異樣,似乎是在有意克制著什麼。
絮兒咬唇沒有回答,這個魔鬼一向自以為是,她也懶得跟他解釋,拉開門快步跑了出去。
心砰砰亂跳,生怕他會突然追出來,她走了幾步不自覺地回頭看,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禁鬆了口氣,慢慢向前走,好像曾玄銘的辦公室也在這層,她決定去找他,不管他用什麼理由都要把話跟曾老爺子說清楚,不要總把他們硬扯到一塊去。
四下看了看,好像曾玄銘的辦公室在那頭,她快步走到副總裁辦公室,吸了口氣,正想敲門,身後倏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地回頭,手腕突然被硬生生拽住了,倒抽了口涼氣,她連忙問著,「你要做什麼?」
鄭卓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用力一扯,她便被他強硬的力道扯進了電梯。
看著他陰雲密佈的側臉,和起伏不定的胸口,電梯飛速往下,她的心也隨之下沉。
她咬著唇,試圖把手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你到底要幹什麼?帶我去哪裡?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你害怕被人看到麼?當著我的面就去找曾玄銘,背後你們都做了什麼?嗯?」他的雙眸迸射著濃烈的怒氣,死死地攥緊她的手腕,嗓音裡儘是全然的酸澀。
她直覺把他的逼問歸於亂扣帽子,不滿地大叫,「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不像你想得那樣齷齪,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彷彿是被釘成的蝴蝶標本,他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怎樣的人,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她失去了初夜。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魯靈,痛恨那個攫取了自己初夜的混蛋,最後竟然想到用支票打發她,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嗎?她恨死那個混蛋了。
出了電梯,他似乎也知道被人看到不大好,拖著她迅速從側門出去,跨過一條寬敞的走廊,又繞了幾個彎,一輛黑色賓利停靠在眼前的空地上,貝爾打開車門,正恭候在一旁。
她知道這個魔鬼是鐵了心要帶她走了,一切只能靜觀其變,任他拉著坐進後座。
她突然變得合作起來,他不禁看了她一眼,大手卻牢牢扣著她的手腕,這個女人總會做出些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現在急著趕回去,不想再為了抓她而費神。這樣想著,手上不由又緊了幾分。
副駕駛座上的貝爾側過身,恭敬地說著,「主人,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