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文 / 顧盼瓊依
第24章()
曾柏堂重重歎息著,「不來不行啊,我想看看我親自來請你,你會不會同意去做淺淺的家教。我以前生意太忙,淺淺這孩子欠缺管教,她媽媽又把她慣壞了,我現在想管,又力不從心。你看看她那個成績,再看看她整天的裝扮和作風,跟個瘋丫頭一樣,我的老臉都快丟盡了。」
絮兒隱約感到太陽穴跳得疼,今天如果是換作別人,坐著輪椅親自來請她,她肯定想也不想滿口答應,可問題是她害怕看到那個魔鬼。
她暗自尋忖了一會,舔了舔唇慢慢開了口,「曾伯伯,其實你可以讓你兩個兒子幫忙管淺淺,他們不是也畢業於名校嗎?我看淺淺好像和他們的關係挺不錯的,我想他們又是淺淺的哥哥,由他們來管,肯定比我要好得多。」
「唉,現在公司內部重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們去做,我大兒子玄銘掌握著整個公司的運作,哪有時間。再說卓亞他剛剛坐上財務總監的位置,一天到晚忙著做財務審核,奔走在各個分公司間進行月度財務審核,總之他們兩個人根本抽不開身,所以我才想到了你。絮兒,你真的不願意幫你曾伯伯這個忙嗎?」
「我……」絮兒怔忡住了,她不想看到老人家大老遠跑過來等了她一天,就這樣失望而歸,可……「唉,好吧,我也不勉強你,我走了,你有空去家裡玩。」曾柏堂蒼老的臉上明顯帶著失望的神色,他擺了擺手,靜候在身後的管家推著輪椅走向街道旁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輪椅推到轎車的一側,司機打開後車門,管家和司機左右架著雙腿不能動的曾老爺子一點點,慢慢扶他上了車。
看到了這一切,絮兒實在於心不忍,想想自己太殘忍了,她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等一下,曾伯伯,我答應做淺淺的家教。」
沒有人察覺到右手旁的大樹後有個黑影一閃而過,黑影慢慢退到了牆根處,然後拐過路口,向t大校門口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跑去。
黑影小心謹慎地敲了下副駕駛座旁的玻璃,車窗迅速降下,裡面出現一張黝黑的臉,黑影跟車裡的人一陣嘀咕。
貝爾關上了車窗,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看向車後座,「主人,手下的人說那個女孩被曾老爺的車接走了,他們的談話裡好像提到什麼家教。」
車窗外投進來的光線彷彿忽略般將高大欣長的身影映襯得益發陰暗無比,只有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眸迸射出凌厲的駭人氣勢,緊抿的雙唇微微挑起,「開車,回曾宅。」
賓利疾馳在道路上,車廂裡寂靜得可怕,伸手將脖子上煩人的領帶拽下來,他昨天一早去鄰市分公司進行月度財務審核,今天剛一下飛機就聽貝爾報告說,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昨天逃了。
貝爾似乎感覺到身後濃濃的怒氣,轉過頭繼續說著,「主人,那個女孩昨晚已經被我們的人盯住了,她和那個叫葉奐的律師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去了葉奐的公寓,第二天才去的學校。主人,我想這個女孩可能騙了您,她好像和這個律師關係親密,她昨晚還留宿在這個男人的家裡,她不像外表上看到的那樣清純……」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鄭卓暴躁地低喝著,「該死的女人,我非得讓她嘗嘗欺騙我的下場。」
轎車駛進曾宅的時候,絮兒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將雙手放在胸前,心想大概是車裡的冷氣太強了。
「好了,到了,絮兒,你先下車。」曾柏堂微微點頭,示意她先下去。
她依言下車後,站在台階上等待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曾老爺子不是說他最近忙著奔走於各個分公司檢查什麼財務財目,她想應該不會碰到那個傢伙。
手機在背包裡大肆震動,她順手掏了出來一看號碼,手不自覺地一哆嗦,這個號碼她認識,是那個傢伙的。他打過來了,怎麼辦?要接嗎?
嗡嗡的震動聲像雷鼓一樣敲在心上,轉眼想到了容姐的安危,猶豫再三,看了眼曾老爺子正被下人扶著慢慢從車上下來,估計還有一會,乘著這個空隙她握著手機走到遠處的大樹下。
她鎮定了一下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只有呼吸撲在話筒上的聲音,一股陰冷的氣流彷彿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我的車在曾宅外面的第一個路口,你立刻過來,你將會看到一場好戲。」
她心裡咯登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在曾宅。好戲?難道說他要懲罰容貞嗎?
「不說話?」話筒裡飄來他邪肆的低笑,「那麼我想那個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律師會……」
一聽到他要對付奐哥哥,她再也忍不住了,驚恐地大叫,「不要!你想對奐哥哥怎麼樣?他可是國內有名的律師,你……」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他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咬起唇盯著手機,整個人呆在那裡,她當然知道這次主動去的話肯定會被抓住,或許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人身自由.
可如果不去,奐哥哥的安危令她擔憂,他是她現在最在乎的親人,她不能讓他白白送掉性命。
雖然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那傢伙的身份,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勢力似乎遠遠超乎她的想像,他真的會對付奐哥哥,她不能,不能讓那兩個貨車司機的事重蹈覆轍。
她跟曾老爺子說自己有點急事,改天再開始做淺淺的家教,然後匆匆忙忙往外趕。
她從曾宅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路口著一個黑人,身後停靠著一輛氣派豪華的賓利。
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耳旁聽不到任何聲響,靜得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從這裡到車之間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可她卻覺得漫長得似乎走了幾千米。彷彿她的目標不是一輛車,而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是的,牢籠。
可不管是牢籠還是火坑,為了最親的人,她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衝,不能回頭。
她走到了車旁,黑人側身替她打開車門,看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些變了,帶著些鄙夷的不屑,她暗自想著自己好像沒得罪他吧。
靠在後車座裡陰暗的身影,玄冰般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她頓感鋒芒在背,不禁咬起唇,緊攥背包帶,迅速跨了進去。
車門被「砰」地關上,不知是車裡的冷氣打得太冷,還是身旁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冷意,總之她覺得自己宛如落入了冰窟裡。
她沒有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冰箭一樣射在她的臉上,她深吸了口氣,無畏地抬起頭和他對視,氣憤地低吼著,「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又要殺人了嗎?奐哥哥是國內有名的律師,他如果死了,警方肯定會介入調查,抓住蛛絲馬跡,到時肯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他嗤之以鼻地冷笑著,俊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千年寒冰似的冷眸裡卻聚起噬血的風暴,「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的這種想法是多麼可笑和幼稚。」
她不自覺地緊握著背包帶,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把戲,她逃走了,他抓住了她,她以為迎接她的肯定是一陣耳光或是一陣暴打,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什麼也沒有,他只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她就聽他在低聲吩咐司機開車。
賓利緩緩向了市中心的方向,她遠遠就看到奐哥哥所在的寫字樓,不由緊張地看了他一眼,他究竟要做什麼?
賓利在馬路對面的街道停了下來,車裡只聽到貝爾嘰哩咕嚕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側回身來說著,「主人,請您等兩分鐘。」
她看看黑人,又看看他,完全弄不懂他要做什麼,他扭過頭看向窗外,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停著一輛世爵,她認出是奐哥哥的車。
難道說……她突然想到一點,驚恐地張大唇,顫抖的音量問,「你的人……做了什麼?是……不是在奐哥哥的車上做了手腳?」
他轉過頭看她,危險的眼眸瞇起了一條線,冷硬的指尖挑起的下顎,「你不是一再想逃麼?我可沒精力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捉迷藏的遊戲,這次我會徹底拔掉你身上的刺,讓你乖乖臣服。」
他的手指夾得她下巴的骨頭生疼,可這些遠不及內心的恐懼來得令她毛骨悚然,「你要用奐哥哥的命來教訓我。」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掌下逐漸失去血色的小臉,森寒的眸底蘊滿了肅冷的殺意,「這是你應得的教訓,懲罰你身邊的人會讓你更加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