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章 文 / 顧盼瓊依
第12章()
葉奐聳聳肩,語氣頗為無奈,「好吧,絮兒,你不要勉強,也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你要記住,在這個城市裡還有我,不管我在做什麼,有多忙,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我知道奐哥哥最疼我了。」絮兒開心地笑著,擺了擺手,「奐哥哥,我走了,再見!」
「嗯。」他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他太瞭解這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柳絮兒,與現在的女孩不同的是她外表雖看上去嬌小單薄,骨子裡卻強韌無比,從不喜歡依賴別人。
正是因為瞭解她的個性,他才會故意製造今天回村看外婆,然後回市裡順帶她一程的巧合,可這個小丫頭似乎並不領情。
他搖頭輕聲笑著,右手撥換了檔位,緩緩將車開走了。
絮兒回過頭看著那輛消失在拐角處的世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她何嘗不知道今天去曾家可能會被趕出來,或許她連這片豪華別墅外的大門都進不了。
不過奐哥哥說得對,她是壓不垮,打不爛的柳絮兒,總會有辦法。
這次守門的保安只看了她一眼就放行了,對方似乎記得她,她也沒多想,一路小跑著到了曾宅。
好運的是曾宅大門旁的側門是半開的,她只推了一下就進去了,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別墅內外燈火通明,庭院裡來往穿梭的下人比上次要多一些。
側門旁種著一排香樟樹,她剛邁步想要繞過,出其不意地被一股力道拽住了,她想到驚叫時整個人已經被扯到了一顆粗壯的大樹後,對方強大的重量壓制住她的身體,使她動彈不得。
後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樹桿上,她吃痛地倒抽了口氣,對方的臉整個處在重重樹葉遮擋的陰暗裡,複雜而危險的氣息倏然向她襲來,心下一緊,她已經猜出對方是誰。
「怎麼是你?你拉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她沒好氣地說著,儘管知道自己從那裡逃出來,很有可能會在這遇到他,但沒想到自己今天運氣好得出奇,剛進來就被拽了個正著。
「背信棄義逃跑的女人,還敢這樣理直氣壯,你是迄今為止第二個敢這麼做的女人。」冷冰冰的嗓音噙著諷刺的嘲弄,隨之而來的是她下巴被他緊緊捏在掌心。
她極力忽略擱在下巴上的大手,忍不住想問第一個女人誰,但嘴裡蹦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我不是背信棄義的人,那個交易不算數,你沒有幫我實現願望,所以我沒必要遵守約定。」
「嗯?你敢肯定?」他低低地笑著,音調裡有著冷冷的蔑視,「如果說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今天你來這裡的目的呢?」
「什麼?」她大吃一驚,「你知道我今天來這裡要做什麼?」
「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他狂佞地低笑著,彷彿她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猛然間,一些零碎的東西快速在腦海裡像拼圖一樣拼湊起來,她偷偷進書房,為什麼剛翻了兩個抽屜,他就無聲無息地出現?為什麼她會順利地從那個陰森古怪的城堡裡逃出來?為什麼貨車的司機說每次經過後門時都查得很嚴,唯獨那天輕易就通過了?而今天剛進來就好巧不巧地被他撞上?
難道說——她微微一震,迅速對上了他的眼睛,「你一直在監視我?你早就知道我躲在那個貨車裡,你的人沒有檢查車子,你是故意的……」
「你似乎沒我想得那麼笨。」他深不可測的雙眸陰藏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散發出幽幽的神秘光芒,訕笑的語氣混合著灼人的氣息拂在她臉頰上。
她自認為逃出去了,原來自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個滑稽的小丑,被他玩弄在掌心裡。
「可惡!你放開我!你太無聊了,竟然讓人跟蹤我……你這個變態……」她此刻恨不得揮他一拳,無奈的是自己的身體被他以曖昧的姿勢壓住,而雙手被他牢牢扣住了。
他的臉朝她靠近,隱隱的燈光映照在他陰晴不定的面容上,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你的願望我已經幫你完成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實現你的承諾。」
在這處外面的視線無法到達的陰暗角落,他的身體禁錮著她,毫無空隙,體現出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她側擰過頭,猛吞著口水,想叫又叫不出聲,下巴一陣吃痛,臉被他扳轉了過來,他邪肆的臉越來越近,她拚命咬起唇,不想讓他吻自己。不行,那是自己的初吻,她要獻給自己最喜歡的人,不是他,不是這個魔鬼……熾熱的氣息直鑽進鼻孔裡,下一秒,他柔軟的唇突然覆上了她小巧的耳垂,然後是輾轉舔吮,似乎是在品嚐一道美味的佳餚。濡濕的唇彷彿帶著一股電流迅速傳遍了她全身,輾轉到頸側,她的大腦驟然一片空白。
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倒抽了口氣涼氣,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
他的唇角赫然掛著一道鮮紅的液體,幽暗深邃的冰眸映照著唇邊的血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詭譎。
他竟然咬了她。
「你……你這個變態……」她摀住自己受傷的脖子,怒瞪著他,後槽牙卻在控制不住地打顫,這個魔鬼簡直變態得可以,他以為自己是吸血鬼嗎?
大拇指抹去唇角的血液,俊顏上綻開邪佞的詭笑,「我說過,從你答應做交易起,你就是在跟魔鬼打交道,這是你不聽話的警告,也是我親自烙上的印記,你屬於我……」
她壓著傷口,感覺到有熱熱的液體從手指間流了出來,再也抑制不住氣憤的心情,朝他低吼著,「我不屬於任何人,我是自由的個體,我只屬於我自己。」
話剛說到這裡,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她趁這個機會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踉蹌著趕緊跑了出去。
她跑得飛快,側耳聽著身後的動靜,他好像沒有追過來,轉而拍拍胸口鬆了口氣,一顆心卻在胸膛裡狂跳不止。
躲到一個角落裡,從背包裡掏出小鏡子查看傷口,左脖頸上有兩個牙印,已經破皮,正在往外滲血,她用紙巾壓住傷口,心裡一百遍一千遍咒罵那個變態、魔鬼、吸血鬼。
傷口不深,血一會就止住了,她扔掉了紙巾,好在她的頭髮夠濃密,對著鏡子將頭髮故意遮蓋住了傷口,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能有疤。她有點舞蹈功底,為了賺外快,平常也會串串場,做些臨時伴舞的工作,要是留下傷疤可就慘了。
那傢伙說什麼幫她解決了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真的知道她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嗎?他打量著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盯著掌心裡的獵物般勢在必得,讓她直覺想要躲開。
她低著頭,心神不安地往前走,猛然撞上一堵肉牆,趔趄著眼看就要向前跌倒,腰上瞬間一緊,她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被一個有著淺淺笑容的陌生男人以奇怪的姿勢摟在懷裡。
她瞬間清醒了,急忙推開對方,是自己不小心走路撞到人,她低聲說著,「不好意思,撞到你了,謝謝!」
對方挑了挑唇,目光突然定在她身後,淡淡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開了。
她說錯什麼了嗎?還是對方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她愣住了,疑惑的目光跟這個人轉過別墅的拐角,幾步登上了台階,隨後進了別墅。
這個人出現在曾宅裡,那麼他也是曾家的人嗎?
「他已經走了。」陰冷的嗓音在耳側響起。
她猛然地回過頭,見他赫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側,嚇得差點沒跳起來,「你走路沒聲音嗎?怎麼總是鬼鬼崇崇的。」
他望著那個消失在別墅門口的背景,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覺得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對剛剛的事還心有餘悸,本能地摀住還在隱隱作疼的脖子,與他保持一大段距離。
他猝不及防地鉗制住她輕捶著後背的手腕,猛力扯向自己,咬牙切齒地逼視她,「我再次提醒你,從你答應做交易的那天起,你就簽下了永遠不可更改的契約,你最好別想著動什麼歪腦筋,如果背叛我,你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讓你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