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章 文 / 顧盼瓊依
第4章()
他奧西裡斯,黑司曜和向愷默三個人在上耶魯大學時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畢業後,他接管了繼父在拉斯維加斯的勢力,而黑司曜回國後一年也繼承了其父的全部事業,除了晉遠集團,還有國內最大最神秘的幫派熾闇。
這幾年,他們強強聯手馳騁中美黑白兩道,暗中組建立了遍佈全球的情報網,擁有一批精銳人才。只要一個人名或是一點線索,沒有他們查不到的事。就連破繹國家資料庫,竊取國家機密也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
當然他們組建這些完全是以盈利為目的,只要僱主肯出錢,他們會用最短的時間交上一份完整而詳細的資料。
平常除了為一些出得起大價錢的富人效勞外,還有些國家元首或是國家領導人也會秘密和他們接觸,探查一些政府情報組織無法得到的重要情報,他們和這些人關係來往密切,因此一些受到政府不斷打壓的幫派對他們也是格外眼紅,欲除之而後快。
鄭卓撕開了信封,瞇起眼眸一點點細看著裡面的資料,過了一會,手裡的紙被揉成一團,冷笑了數聲。
黑司曜雙手抱著胸,嘴裡在漫不經心地說著,「我手裡的一家徵信社前幾天接到一個委託,要求一個星期內找到一對鄭姓的母子,酬勞是二十萬。」
「看來我們只值二十萬!」鄭卓嘲諷地勾起唇,目光緊盯著窗外,「告訴對方我新的身份和住址,我想看看他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耷拉著腦袋,拖著行李走在大街上,從下飛機後到現在她已經弄不清自己這樣到底徘徊了多久。
她搜遍了身上的每個角落,飛機票的錢還是不夠,最後忍痛變買了身上唯一值錢的手鐲,才勉強湊齊了錢。
想到自己高高興興去拉斯維加斯,卻這樣狼狽不堪跑回來,她不禁仰頭一陣苦笑,這太離譜,太荒誕了,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就這樣失去了最寶貴的第一次,轉而一想到是那兩個人出賣了她,心底的怒火騰地燃燒起來。
她真想衝過去找麥英祺問清楚,當面問清楚他這樣到底是為什麼?討厭她可以直說,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羞辱她,難道她喜歡他就有罪嗎?
她撥通了他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她不死心地攔了輛車直奔他的住處,他的房子裡只有一個鐘點工在打掃,對方說他今天確實是回來過,但好像又收拾了一些東西,去了另一個城市趕某個通告了。
他在躲她吧!她冷笑地離開了,整個人逐漸冷靜下來,其實找到他又怎樣,親口聽他挖苦諷刺,然後撕開她被陌生人侮辱的傷口嗎?
夠了,這一切都夠了,她不要再看到他,永遠也不想看到他!
她握緊拳頭拉著行李快速走著,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她弄不明白麥英祺怎麼會變得這樣可怕,她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人,她真是瞎了眼!
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她迅速拉開背包的拉鏈,來電顯示上跳躍著兩個熟悉的字。
她吸了吸鼻子,接下了電話,「喂,初蕊……」
「哎呀!絮兒,你的手機怎麼才接通呀,我爸媽老催我給你打電話,我們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話筒那頭被叫做「初蕊」的女孩大嗓門地嚷嚷著。
「出、出什麼事了?」柳絮兒不自覺地開始緊張起來,「是不是……外婆?」
「你才想起她啊,是啊,她昨天在田里幹活時摔了一跤,醫生說情況不大好,你趕緊回來。我們在……」
一聽到從小相依為命的外婆出事,柳絮兒的耳旁似乎有什麼轟然一聲炸響了,她沒等初蕊說完就將手機扔進背包裡,直奔汽車站。
二十分鐘後,她搭上了回家的中巴車,看著窗外的景色,心疼地想到八十多歲的外婆摔了一跤,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在她一歲左右的時候父母離婚了,很快他們各自又組建了家庭,她自然而然成了多餘的一個。在法庭上他們互相推讓著不要這個累贅,聽說是外婆毅然決定抱養她,最後法庭庭下調解,她的父母每個月分別給一筆扶養費。
從懂事起,她就跟著外婆一起在鄉下生活。為了供她讀書,外婆省吃儉用,日夜勞作,一個人硬撐著種了好幾畝地。
就在去年,她順利考上了大學,遠離了家鄉,因為要省來往的車費,她一年只回來兩次,一次是過年,一次是秋收的時候。
上次見到外婆還是過年的時候,現在想想,好後悔,如果平常多做向份家教,多打幾分兼職,不就有了車費嗎?為什麼非要等到外婆出事了才想到回來?
她懊悔不已,顧不得車上人的目光,趴在膝蓋上失聲哭了起來。
初蕊的家住在隔壁,她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一進村口,初蕊就把她的行李搶過來,放到她父親的三輪車上,初蕊的父親蔣伯飛快地蹬著三輪車,帶著絮兒火速趕去醫院。
柳絮兒神不守舍地坐在三輪車上,緊張地抓住初蕊的手臂,「初蕊,你快告訴我,我外婆怎麼樣了?」
「你外婆她的腿摔斷了,醫生說情況不大好。」
「腿斷了?那是不是缺錢?醫藥費?」她瞪大眼睛,首先想到的是這一點。
「不是錢的問題,昨天你外婆一進醫院,我爸媽和鄉親們就湊齊了醫藥費,醫生的意思是說你外婆的身體……」
說到一半,初蕊低下頭,似乎說不下去了。
她哆嗦著嘴唇,搖了搖頭,「我外婆雖然已經八十多了,可身體一向硬朗,不可能有什麼事。」
「我也說不好,絮兒,你不要急,我們一會去找醫生,聽聽他怎麼說。」初蕊安慰地握著她的手,抬頭催著自己蹬三輪車的父親,「爸,你快點啊,絮兒都快要急死啦!」
「好,你們坐穩了。」說著,三輪車又加快了速度。
片刻後,趕到病房時剛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柳絮兒急忙攔住了醫生。
「醫生,醫生,我外婆怎麼樣了?是她的外孫女。」柳絮兒焦急地直跺腳,「醫生,你快告訴我,我外婆她到底怎麼樣了?」
「病人的腿倒沒有大礙,已經打上石膏了。」醫生面無表情,語氣突然一轉,「不過經過我們的檢查,病人的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衰退,生命跡象也會逐漸減弱。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情,你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撐不了幾天了……」
「不可能……你亂講!」她揪著胸前的衣襟,拚命搖頭,眼淚如決堤一樣湧出來,「我經常聽媒體上報導一些老人可以活到一百多歲,我外婆才八十七歲,不可能……」
她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支撐,整個癱軟下去,初蕊趕緊上前扶住她,「絮兒,你不要這樣……」
這時候,初蕊的母親從病房的門裡走出來,柳絮兒平常都喚她蓮嬸。蓮嬸看了看病房,再看了看哭成了淚人的柳絮兒,歎了口氣。
「絮兒,你外婆聽到你在外面的說話聲了,她叫你進去,說是有話要跟你說。」
「外婆……」柳絮兒跌跌撞撞跑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的外婆腿上打著石膏,氧氣罩遮住了半張飽經風霜的臉,混濁的雙眼在看到柳絮兒之後,突然一亮,打著點滴的枯瘦右手動了幾下,意思是叫她過去。
「外婆……」她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了,撲倒在外婆的病床沿。
外婆眨了幾下眼睛,像是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