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章 文 / 顧盼瓊依
第2章()
「好啊!」從他的眼神裡她讀出了些訊息,心底頓時一陣無比雀躍。
她躺倒在真皮沙發上,環視著這間奢侈的房間,好在麥英祺那小子開了三個房間。走進這間酒店前她就想好了,如果他跟那個魯靈同一房間,她無話可說,直接訂票飛回國。
不過這個魯靈的身份倒是值得懷疑,消費品味和身上的那些名牌服裝和首飾,看得出她的生活應該很優渥。改天她要找麥英祺問個清楚。
右腳有點疼,大概是赤足跑的時候被路上的石子硌到了。她揉著紅紅的細嫩腳掌,眼前浮現出那張完美而略顯冷漠的俊顏,她似乎能感覺到手腕部的肌膚裡層他遺留下的滾燙溫度,以不可抑制的速度流淌進體內的每根血管,她的呼吸瞬間變得稀薄,雙頰也開始微燙。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是英祺,她按壓下這種奇怪的窒息感,飛快地跑去開門。
「絮兒。」麥英祺笑著走了進來,俊朗的臉上難得浮出些許微紅色,「一會吃完晚餐後,我會和魯靈說今天太累了,不出去玩了,然後我們約在外面見面。」
她眨了眨眼,他所要跟她說的話在這裡不方便,要出去說嗎?想到可以和他單獨相處,埋藏在心底的話全都可以說出來,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忙不迭地大力點頭。
「這是地址,我會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他的目光裡滿含深意,轉而塞給她一張紙條,然後在她手背上按了按。
她迫不及待地展開,看到了上面的地址,好像離這裡比較遠,不過麥英祺挑選的地方應該風景很美。
她開心地笑著,開始翻箱倒櫃,找她帶來的那件連衣裙,平常她可是只會穿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不過為了這次的約會,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晚餐的餐桌上,她埋頭切著盤子裡的牛排,果然聽到麥英祺一字不落地說著剛剛的那段話,她敏銳地感覺到魯靈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狠狠地瞪向她,握著刀叉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但很快又平復下來。
魯靈對她的敵意不是這次剛有,她不可能看出什麼,否則她早就出言諷刺了,柳絮兒自我安慰地想著,低頭繼續切牛排。
一頓晚餐在各懷心事的情況下結束了,她關上房間的門,拿起了放在床上的連衣裙,剛想換下身上的衣服,敲門聲響了。
是英祺嗎?他說八點他會先去那裡等她,現在才六點多,他是想在出發前來跟她說一聲吧。她笑意盈盈地拉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魯靈。
「可以陪我喝一杯嗎?」魯靈手裡握著兩隻高腳杯,杯中搖晃著紅色液體,不同於之前的敵意,她的眼神裡帶著憂傷的神情,柳絮兒不由自主拉開了門,請她進去。
拉斯維加斯賭場的大門永遠向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敞開,任何一家賭場都可以看到許多在老虎機前目不斜視,以及在賭桌旁全神貫注的人。
賭場24小時營業,終年無休,事實上任何一家賭場不願放棄哪怕是一天的賺錢機會。不管你擁有多少財富,也不在乎你是否玩得盡興,最關心的卻是你荷包裡的美元以多快的速度流進它的金庫,這就是幕後開賭場者的最終目的。
大片的落地窗前佇立一道削長陰冷的身影,沒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因為那是一面巨大的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玻璃,它既可以阻擋住外面探視的目光,也可以防止暗殺的子彈。
沒錯,他,奧西裡斯·威樂莫特,是拉斯維加斯整個地下勢力最大的幕後掌權人,擁有著拉斯維加斯最具吸金能力的幾家大賭場,在其它州也擁有盈利極高的幾家大公司,身家至今無法估計。
外界對他資產的好奇心由來已久,最常傳出的一種說法是,奧西裡斯·威樂莫特的總資產超過幾百億美元,而這完全可以讓他輕鬆擠進世界首富排行榜,當然這些資產還不包括他名下分佈在全球各個度假聖地的豪華別墅等不動產。
自從兩年前暴風雨夜那件駭人聽聞的事件之後,黑道上的各個勢力只要聽到奧西裡斯·威樂莫特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這也更加鞏固了他在黑道上無人與之匹敵的強勢。
拉斯維加斯的luxor酒店以獅身人面像和金字塔外觀聞名於世,當他第一次從繼父口中聽到古老而神秘的古埃及裡人們信奉的神祇中有一個叫做奧西裡斯神時,他深深著迷了。
奧西裡斯神是古埃及神話中的冥王,他頭戴王冠,手持曲柄杖,身如木乃伊,是法老死後的化身和太陽神在地下的化身,更是陰間的最高統治者,西方幽冥之國的君王,他執行著一切生靈死後是否可得到永生的審判。
在聽了奧西裡斯神的故事之後,他不顧母親的極力反對,當即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奧西裡斯·威樂莫特,喻示著他的新生。
經歷了在中國那些年顛沛流離的艱苦生活,他咬牙發誓從此以後要做象古埃及裡的奧西裡斯神一樣可以翻手雲覆手雨的強者,一名手掌一切的主宰者。他要還給那個人,把自己和母親曾經受到的屈辱和痛苦百倍千倍還給他。
而現在,他的手裡正死死地捏著從大洋彼岸打過來的長途電話,陰佞的冷笑從冰寒的唇畔一路蔓延,整張俊顏透出令人觸目驚心的陰寒。
很好!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機會,他得到了那個人病重的消息,現在該換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出場了,他倒要看看那個人會怎樣安排他這個「落魄」回國的人。
他微側過臉,牽動唇角,低喚著他的貼身隨從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肯尼思。」
一動不動立在他身後的肯尼思立刻畢恭畢敬地走上前一步,垂頭聽命,「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幫我訂一張明天一早飛中國的飛機票,行李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去做。」精緻的唇角上揚著,眸底深沉如海。
一向惟命是從的肯尼思並沒有馬上移動腳步,而是惴惴不安地開了口,「主人,您十幾年沒回中國了,這次回去讓屬下跟您一起……」
「不用了,肯尼思。」他抬手打斷了肯尼恩的話,「中國那裡有默和曜他們就行了,你幫我照看住這裡的一切,有事打電話給我。另外繼父如果問起,你就說我去夏威夷度假了。」
肯尼思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歎了口氣,剛想轉身,又被叫住了,沒有溫度的嗓音裡透出壓抑苦澀,「去備車,我要在臨走之前去看看『她』。」
肯尼思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了他剛剛跟那個一臉詭秘的中國女人商定的事,想想還是不要告訴主人,畢竟每次主人去看「她」都會帶著陰鬱無比的心情回來,晚上就當是給主人臨行前的安慰。
夜幕漸漸降臨,拉斯維加斯的天氣,晚間的溫度相較於正午顯得格外涼爽。
肯尼恩正在賭場角落裡和經理交談著什麼,眼尖的他突然看到側門口閃身進來一個黑影,渾身散發著令人不敢正視的冷冽氣息。
他直接進了側門旁的專屬電梯,到達了五樓——他的私人空間,逕自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襯衣的鈕扣被他拉扯著解開了,露出了健壯結實的胸膛,藍色的液體接二連二灌進了嘴裡,幾滴順著微冒出胡茬的下巴,滑過來回翻動的喉結,蔓延在起伏不定的胸口。
一瓶伏特加很快見底了,他蹙起眉頭,琥珀色的眼眸裡流淌著絕望的深沉和無法掩飾的痛苦,他必需,必需做些什麼來忘掉那段排山倒海的記憶,最好讓某些東西來填滿和覆蓋住內心的空虛和無望。
這個房間常年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獨留下後窗半敞的窗簾透進幾分光線。房間裡有陌生人的呼吸聲,他轉過視線,迅速在那張大床上找到了目標。
腳步如同敏捷的獵豹般悄無聲息,藉著朦朧的光線,指尖輕佻起微微隆起的床單一角,一具潔白無暇,玲瓏剔透的嬌軀呈現在眼前。
看來這又是肯尼思的安排,每次他從那裡回來,肯尼思都要做這種千篇一律的安排,他早就見怪不怪,更不會去關心對方長什麼樣子。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是個可以讓他暫時療傷的好方法。
他稍彎起譏笑的唇角,微微瞇起的狹長眼眸卻無法從這具誘人的嬌軀上挪開,手指隨意一挑,單薄的床單瞬間飄落到床下。
眼前出現了短暫的暈眩,伏特加燒灼著他的胃,它的烈性開始在體內作祟。
他想他是醉了,這樣也好,他嘲弄地笑著,仰面懶懶地倒進柔軟的大床裡,當然還不忘摟住這個迷人的寵物。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插進她的發裡,她的長髮觸摸起來如絲緞一樣柔順細軟,她的輕柔呼吸輕拂在他光裸的頸脖上,熟悉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是你嗎?真是的你嗎?你好殘忍,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他欣喜若狂,唇間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將臉深埋進她胸前的柔軟,貪婪地雙手急切地在她細滑誘人的曲線上的搜尋著……她的溫度和無助的顫抖是那樣熟悉,是夢裡無數次徘徊留戀在指間的溫度,驟然驅散了他內心深處無法再次擁有她的孤寂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