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15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215章

    「不行啊，到時辰了。」彩蝶叫喊道。

    蘇清婉偷偷瞪了她一眼，可惡的彩蝶！

    「看來，只有本王親自餵你了。」獨孤漠端起碗，瞟向她。「坐下！」

    「啊？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坐下！」

    蘇清婉嚇得一激靈，忙乖乖坐好。任獨孤漠送到她唇邊，「張嘴。」

    「哦……」蘇清婉抿了一小口。也許是因為獨孤漠親自喂的緣故，她覺得靈芝蜜沒有想像中那麼膩了，由心底泛起一股甜意。

    他的表情硬邦邦的，動作也略顯霸道。可是……她就是覺得很幸福，臉也好熱好熱，就快能煮雞蛋了。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獨孤漠沉聲道：「別誤會，我是為了孩子。」

    「哦……」蘇清婉努努嘴，偷笑。嘿嘿！他就繼續裝酷吧，她心裡知道他關心他就好了。

    帶著甜蜜的心情，蘇清婉乖乖喝完了整碗靈芝蜜。

    「大王，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那些補品太多了，實在吃不了，放在這也是浪費，不如拿回去吧？」

    獨孤漠挑眉，似威脅地盯著她。「你說呢？身子這麼弱，再不補，你想孩子生出來像你一樣乾癟嗎？」

    「我哪有乾癟！」蘇清婉撇撇唇，小聲嘀咕。「孩子像我還好，要是遺傳了你的壞脾氣就糟糕了。」

    「你說什麼？本王的脾氣還不夠好嗎？」獨孤漠說著，眼裡又竄起了火焰。

    「你看、你看……你好凶，還說脾氣好？」

    「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總是惹本王生氣。就連喝補藥都這麼難，以後怎麼當娘。」

    「哪有很難，不是喝完了嗎？你這麼凶幹什麼？怕寶寶不知道你脾氣不好嗎？」

    「蘇清婉，你故意和本王抬槓是不是？」

    「我才沒有，是你凶我！還說我不會當娘，我不知道對寶寶多好。你凶我，就等於凶寶寶。」

    「你……」獨孤漠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和他頂嘴？如果不是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他一定要、一定要……把她吊起來。

    「我怎麼樣？」蘇清婉搬了個很醜的鬼臉。嘿嘿，和她鬥嘴？他還不是她的對手。她正得意洋洋，孩子好像要維護爹爹似的，又是一陣噁心感湧上來。

    「唔……」蘇清婉捂著胸口乾嘔。

    「你怎麼了？」獨孤漠立即變了臉色，扶住她的肩膀緊張地問，見她還是一個勁地乾嘔，忙喊起來。「快宣太醫，快——」急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似地。

    彩蝶訕笑著，「大王……娘娘只是正常的的孕吐反應，沒那麼誇張吧？」

    「你……」

    胸、口的噁心感平復了些，蘇清婉拉住他。「是啊，大王，只是孕吐反應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真的？」

    「嗯！不過，大王那麼緊張，清婉真的好感動。」

    獨孤漠怔了怔，隨即窘紅了臉，鬆開她甩袖站了起來。「本王是以為你中了毒才會……本王才不關心你。」他嘴上硬的很，心裡卻懊喪不已。她一定覺得他剛才緊張成那樣很好笑了，真是丟死人了！

    「沒事就早點睡吧！本王先走了。」

    「大王……」蘇清婉喊住他，笑容如花般清麗。「謝謝！」

    獨孤漠頓了頓，大步離開了。

    等他走遠了，彩蝶突然「撲哧」一聲，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大王剛才的樣子好好笑哦，」彩蝶模仿著他焦急的樣子，「太醫……快宣太醫……哈哈！」

    蘇清婉也忍不住笑了。

    「不過，大王真的好關心娘娘！如果我是娘娘，一定幸福死了。沒想到外表這麼冷漠的大王，竟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實在令人……歎為觀止。娘娘，是不是這個詞？」

    「好了，快下去休息吧。」蘇清婉笑著搖搖頭。心，忽然好暖好暖。

    獨孤漠逃似的離開清婉居，一路疾走。他不停責問自己究竟怎麼了，為什麼還是那麼關心她？只是因為孩子，還是潛意識裡，他仍無法對她忘懷？

    他已經無法區分她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他真的很怕，怕自己會再次陷入她的溫柔陷阱，遍體鱗傷。

    朝陽宮。

    「婉妃已經搬回去了？太好了。」水冰心發自心底為她高興，同時又不免有些失落。「我就知道，大王不可能放棄她。這樣也好，大王幸福，就夠了。」

    「嗯！只要她幸福，就夠了。」蕭衛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仔細想想，我們的命運真的很像。愛的人，卻不愛我們。恐怕以後，我只能在這宮裡寂寞地度過一生了。沒有愛情，沒有親人，這王宮……更像牢籠了。」

    「這些天，我經常做一個夢，夢到自己在這朝陽宮一天天老去。想想，真的很可怕……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能逃出這個牢籠，到宮外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娘娘想，蕭衛可以幫娘娘。」

    水冰心苦笑，「王宮守衛森嚴，要逃出去，談何容易。而且，王后逃宮，一定會給王室蒙羞。我身上的擔子很重，不是想逃就能逃的。」

    「不過，老天對我也不算太殘忍，至少曾經給過我一段美好的感情。現在，我又有你這個朋友，已經夠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多來看看我？」她期待地望著他，瞳孔像琉璃一般脆弱，很怕受到傷害。

    蕭衛握緊劍，強自道：「對不起，娘娘！清婉安全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

    「哦……」水冰心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眼神黯淡無光。「是啊！她安全了，你還有什麼理由留下呢？我怎麼能奢望和你一輩子當朋友。」

    「不過，我還是會祝福你，希望你在宮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偶爾想起我這個朋友，就夠了……」眼眶一陣灼熱，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努力微笑，抿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娘娘……」看到她佯裝堅強的樣子，蕭衛心裡也不好受。除了蘇清婉，她是唯一一個能夠打動他的人，他希望她幸福。可是，他幫不上忙，就連陪她都做不到。

    這個琉璃般脆弱，善良得令人憐惜的女人，很令他心疼。

    天氣漸漸熱了，加上懷著孩子，蘇清婉經常感到頭暈，也沒有以前那麼有食慾了。每天無精打采地，沒醒多久又睡了。

    初夏的蟬已經開始在樹葉間「知了知了」直叫，聽得人昏昏欲睡。

    「娘娘、娘娘，」彩蝶推推正打盹的蘇清婉，「您怎麼又睡著了，還沒用午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