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4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64章

    「大老遠把太子請到這，你說呢？」

    「你……你要殺我？」赫連非驚恐不已，急著逃命。但獨孤熙攔住，一腳踹跪在地上，以扇身抵著他的下巴。「想活命的，最好別亂動。」

    「……」赫連祈憤恨不甘地瞪著她。

    「太子誤會了，今天請你來這，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你想讓我停戰？休想！」

    「那如果我以兩座城池作為條件呢？據我所知，赫連對那兩座城池垂涎已久，應該不會錯過吧？」

    「你以為區區兩座城池就能停戰？妄想！就算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本太子也決不停戰。」

    「這不是太子的意思吧？何必為了在赫連王面前邀功，斷送自己的性命？」

    「你敢動我，我父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反正殺你也是打仗，不殺你也打，那殺不殺你，又有什麼區別？太子在赫連的地位不及赫連祈，且很多百姓都對你不滿。你猜，如果你死了，拍手喝彩的百姓更多，還是為你報仇的人更多？」

    「……」赫連祈動搖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本宮之所以提出停戰，只是為了慰藉赫連祈的在天之靈而已。如若你非要打，答祿一定奉陪到底。」

    「前線來報，答祿已經從紫國戰場抽出二十萬大軍。如果赫連執意一戰，那二十萬大軍可以立即調過去，到時候……赫連恐怕要落得得國破家亡下場，對太子有什麼好處？」

    「換做本宮，絕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弄得一無所有，成為亡國之君。」

    「可是……就算我想停戰，赫連百姓也不會同意。」

    「這世上沒有人是喜歡戰爭的，只是想保衛自己的利益而已。如果答祿承諾以後的一百年內都與赫連交好，決不開戰，相信沒有人再想打仗。」

    「繼續讓更多人喪命，淪為亡國太子還是得到兩座城池和百年交好的承諾，太子應該懂得選吧？」

    蘇清婉沒再說下去，她在賭，他是個將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絕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翌日便傳來答祿退兵的消息，舉國歡呼。從前將蘇清婉視作『妖妃』、『禍害』的大臣們也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對她心生敬佩。

    「婉兒，這次的事，你功勞最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謝大王。但臣妾並沒有出多少力，真正辛苦的是戰鬥在最前線的將士們，大王一定要好好犒賞他們。」想到那些站死的人，蘇清婉不禁有些遺憾。

    「戰爭是最殘酷的，如非必要，請大王不要隨意對其他國家發動戰爭。那裡有很多像我們這樣渴望平靜的人，不要讓戰爭將他們弄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好！我都聽你的！」獨孤漠單臂將她擁入懷中，「以前，我總視人命為草芥，但自從認識你後，我越來越意識到自己沒有權利傷害別人，更不能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是你讓我懂得生命的可貴，活著有多幸福，謝謝你！」

    他的吻，輕輕落在她額頭上，氣氛溫馨寧謐。

    「大王，吳將軍在外求見。」侍衛稟報道。

    「他來做什麼？本王不想見他。」想到他曾經要殺自己最愛的人，獨孤漠滿心不悅。

    「等等……大王，吳將軍忠心耿耿，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請大王不要因為臣妾怪罪他，好嗎？」

    「……嗯！」

    「末將參見大王，娘娘！末將之前在朝堂上對大王娘娘不敬，特來向大王娘娘請罪。」他跪了下來。

    「將軍一片忠心，何罪之有。」蘇清婉溫婉地笑著讓他起身。「只是有件事，本宮想不明白。」

    「娘娘請說！」

    「如果將軍對本宮心有不滿，為何那天才說？莫不是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

    「這……」吳越為難地說：「娘娘既然問起，末將不敢隱瞞。是語妃娘娘勸末將向大王請命，末將才會一氣之下，做出那種大逆不道之事！」

    「南宮語嫣！又是她！」獨孤漠咬牙，面色冷峻。「她剛從暴室出來，又加害於你，實在忍無可忍。婉兒，這次你不用再替她求情了，我一定要殺了她！」

    「不行，大王！赫連那邊才剛剛消停，如果大王殺了語嫣，正好給了天朝起兵的借口。到時赫連很可能反咬一口，讓答祿陷入三面受敵的危機。」

    「那怎麼辦？難道任由她加害你嗎？」

    「依臣妾看，暫時先將語嫣打入大牢，對天朝封鎖消息。也許語嫣經過了這場牢獄之災，會洗心革面。」

    「那就先照你說的做，把她關進大牢，她也沒辦法害你！」

    「謝大王！」蘇清婉依入他懷中，陰鬱地勾唇。南宮語嫣啊，南宮語嫣，沒想到你這麼蠢，剛一出暴室就鬧事，我想放過你都不成了。這可是你自找苦吃，怪不得我！

    另一邊，南宮語嫣收到吳越進宮的消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正想辦法求其他大臣保命，幾個侍衛突然衝進來。

    「你們幹什麼？」

    「大王有令，娘娘心術不正，即刻打入天牢！」

    「什麼？天、天牢？」想到在暴室內生不如死，暗無天日的生活，南宮語嫣瘋狂大叫。「不要！本宮不要進天牢，本宮要見大王，讓我見大王……」

    但她的反抗只是徒勞，最後還是被侍衛們強押入天牢。她拚命拽門，將鐵鏈敲得「光光」直響。「你們這群畜生，快放本宮出去——放本宮出去——蘇清婉，你這樣殘害本宮，一定會遭天譴，本宮不會就此罷休的——」

    天牢內的生活遠比暴室恐怖，在暴室，南宮語嫣至少知道自己要被關多久，可以數著日子過。可是打入天牢，就像完全被拋棄，永遠沒有被釋放的那一天。她真的很怕，怕自己要永遠關在這裡。

    而且在天牢，嚴刑拷打是必不可少的。每天聽到審訊室出來的慘叫，南宮語嫣都如驚弓之鳥般，恐懼至極，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在這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下，她幾乎崩潰。

    蟑螂和老鼠在牢房內作威作福，囂張地在南宮語嫣面前躥來躥去，但她已經麻木了。抱著身子蜷縮在最角落，雙眼呆滯，好似失去了知覺。

    「參見太后。」

    「哀家有事和語妃說，你們先下去吧！」

    「是——」

    「太后？太后！」一打開牢門，南宮語嫣就撲上去抱住冷太后的腿。「太后，求您救救語嫣吧！語嫣好苦啊！」

    「來！讓哀家看看。」冷太后拂開她頰邊的亂髮，心疼地望著那張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臉。「嘖嘖！怎麼會憔悴成這樣！真是可憐啊！」

    「太后，求您大發慈悲，救救語嫣。再這樣下去，語嫣會死的，太后……」南宮語嫣哭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