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9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149章

    大王，臣妾實在無法適應宮裡的生活，只能違背和大王的約定了。臣妾心中所愛，是赫連質子，所以決定和他一同回國。請大王忘了臣妾，切莫辜負語嫣！

    南宮語嫣緊張地觀察著他的反應，這封信是她找宮內最厲害的書法師模仿蘇清婉的筆跡寫的，將她送赫連回國，不會違背他們的約定，改為了現在這樣，他該不會看出什麼漏洞吧？

    獨孤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暴怒起來，將信撕了個粉碎，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

    「怎麼了？大王，上面寫了什麼？」

    「她要違背本王的約定，離開了……還說她最愛的人還是赫連祈！既然如此，她為什麼答應留在本王身邊，她由始至終都在騙我嗎？」

    「請大王不要動怒，任何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都會不顧一切。也許，清婉之所以答應大王，是為了讓大王放鬆警惕，再藉機和赫連逃跑。」

    「……」這句話對獨孤漠而言無疑是更大的刺激。他這才猛然間意識到，可能真像南宮語嫣說的這樣。

    她之所以答應和他在一起，是為了赫連祈，她騙了他！原來，她從來都不曾愛過他分毫，所謂的為他打開心扉也是一個騙局。

    她演的真好……竟然將他玩弄於鼓掌間，肆意地操控著他的情緒。她很厲害，她真的很厲害……她無情地欺騙了他！她該死！

    「蘇清婉……你竟敢騙本王，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獨孤漠滿心被背叛的憤怒，如受傷的怒獅般，急於宣洩。

    「大王，您要去哪？」

    「放開！本王要親自抓她回來，向她問清楚。如果她真的騙了本王，本王就殺了她！」

    「大王不要啊……」南宮語嫣跪了下來，眼淚漣漣。「事實已經擺在面前的，大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放他們幸福吧！」

    「他們幸福，那本王呢？本王就該承受這無情的欺騙和痛苦嗎？本王說過，就算是死，也絕不放過她。這一生，她休想從本王身邊逃離。」

    「可是現在紫國已經起兵了，他們急著為紫妃報仇，兵力強大。倘若大王不親自坐鎮，將會讓萬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那你讓本王眼睜睜放她離開嗎？本王做不到！」獨孤漠憤怒地咆哮著，雙眼充血。他無法原諒她的欺騙和背叛，但他更不想像，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他，他該如何是好！

    倘若失去她，他以後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殺了他痛快！他寧願死，也不要放她離開。

    「如果大王真的這麼愛清婉，就讓臣妾幫大王找吧！臣妾是清婉的好姐妹，也不希望清婉出事。」

    「……你？」

    「嗯！大王不相信臣妾嗎？」

    獨孤漠矛盾著，他很想自己去找她，但眼下，正是兵戎交戰之時，他不能離開，可是清婉……難道，只有讓南宮語嫣去找？她應該是真心的吧！

    「那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是……」南宮語嫣緩緩起身，淚光盈盈，溫柔地依入獨孤漠懷中，靠在那嚮往已久的懷抱。「臣妾一定會幫大王找到清婉。」

    不過，是她的屍體，她陰狠地勾唇。

    馬車悠悠晃晃地前行著，蘇清婉托著下巴，雙眉緊擰著，心中充滿擔憂。那封信，不知道有沒有到大王手裡，她相信看了信，他一定會理解她的！可是，倘若沒有到他手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儀王妃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但能不能將信交到大王手裡，真的很難說。希望不要被南宮語嫣發現，從中阻攔才好。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赫連祈溫柔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她忙收回思緒，勉強笑了笑。「你醒了！」

    「嗯！這幾天忙著照顧我，辛苦你了。」他心疼地望著她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容。

    「怎麼會辛苦呢！」只要他能漸漸好轉，她就心滿意足了。

    「咳咳……咳咳……」赫連祈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看上去很辛苦。

    「怎麼了？很難受嗎？」

    赫連祈不在意地搖搖頭，苦笑。「恐怕這已經成為頑疾，永遠都好不了了！」

    「不會的，只要回國後你好好調養，一定會好的！」

    「可是那時，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赫連祈悵然若失，將她的手握入自己掌心。「我真希望這條路長一點，永遠沒有盡頭。」

    「赫連……」

    「清婉，如果沒有大王……你會愛上我嗎？」他忽然很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在她心裡，他究竟是怎樣一個地位。

    「做這種假設有用嗎？」

    「有用！至少我在乎！那封信上寫著你和我在一起最開心，讓我等你回來，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不是……但是，燒掉的那些字裡，有『朋友』兩個字。」

    「朋友？你的意思是……讓我等你回來，以朋友的身份和我在一起？而不是想和我共度一生？」

    「……嗯！」蘇清婉知道這會傷害他，但她無法對他撒謊。

    「赫連，在我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他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那時我之所以會動搖，是因為你在我最孤單的時候出現，所以我以為……我對你有一絲心動。」

    「現在想來，其實那只是友情。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很平靜，也很安定。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也願意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那不是愛情。」

    「這幾天我已經想得很清楚，蘇翌是大哥，流雲是知己，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獨孤漠……我不知道對他是怎樣一種感覺。」

    「朋友……原來我在你心裡只是朋友。」赫連祈笑得一臉落寞，眼裡泛起了晶瑩的淚光。「我早該想到，你不可能愛上我，但我還傻傻地做夢，希望你心裡至少有一點點愛我！」

    「……對不起！」

    「何必說對不起，感情的事無法勉強不是嗎？」赫連祈忍著淚，笑容柔和卻讓人心酸。「即使你將我當成朋友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赫連……」

    馬車突然劇烈地搖晃了幾下，停了下來。蘇清婉探出頭問車伕，「怎麼了？」

    「車輪裂了，得修一下，很快就好。」

    「那我們先在這休息片刻吧！」蘇清婉扶著赫連祈下了馬車，坐在旁邊石頭上等待著。「你渴了嗎？我去找點水！」

    他搖搖頭，「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需要！」

    「再走兩天，就到赫連了，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的父王，高興嗎？」

    「過去三年裡，我做夢都想回到赫連。可現在，我卻希望永遠都到不了。因為到了赫連，就意味著要和你分別，我捨不得！」

    「和你比起來，什麼都不再重要。只可惜，我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