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3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63章

    一大早，南宮語嫣就被蘇清婉從床上拖了起來，她邊打哈欠邊不耐煩地問：「什麼事啊？天才亮呢……困死了……」

    「等看到東西就精神了，快點！」

    「什麼？呀！好漂亮的舞裙啊……」南宮語嫣滿眼驚艷，顧不上睏意，拿起桌上一間淺綠色鑲著些金絲的長袍，裡面的一針一線都做得極為精緻，耀人眼目卻不過分刺眼，能在第一刻奪去人的目光。

    最特別的是，它的袖子窄而長，薄紗製成，極為飄逸。

    「這舞裙真好看，實在是巧奪天工……」南宮語嫣細細撫摸著每個針腳，只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

    「快試試看吧……」

    「嗯！」

    舞裙上身，將南宮語嫣的身材襯托得極為玲瓏有致，原本就俏麗的她多了分飄逸的風姿，高貴中不失清爽，純淨中又帶著幾分魅惑，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大小長短剛剛合適，只是這袖子太長了，扯掉一截吧……」

    「娘娘別動，」蘇清婉忙拉住她的手，「這袖子正是舞裙的精妙之處，沒有它，這支舞會黯然失色的。」

    「是嗎？好像挺有意思的，快說說看！」

    「這支舞名叫《長袖舞》，就是……」

    蘇清婉口中的《長袖舞》實則是模仿《十面埋伏》中章子怡跳過的，以長袖擊鼓的一段舞蹈。除此之外，再加入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一段純舞。揉中有強，舞中有武，剛柔並濟，相信在這個時代還是前所未見的。

    說話間，彩蝶已經命人將幾隻鼓抬了進來。

    「這幾隻是什麼鼓？怎麼這麼高？」

    「暫且叫它長鼓吧！」當時她只覺得這支舞極為驚艷，但對它的學名，還真沒研究過，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哦……你剛才說，讓我用袖子擊這個鼓？」她演示了一下。

    「嗯！到時彩蝶會拋出水晶珠子，娘娘只要跟著她的節奏拍擊就可以了。」

    「聽上去是很特別也很美，可是……這袖子太軟了，要用它來擊響鼓，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只要娘娘有恆心，一定能做到的。時間緊迫，現在開始吧！先從純舞開始。」

    蘇清婉拿出預先準備的長袖，示範了一遍，飄逸如仙，看得南宮語嫣目瞪口呆。她原以為清婉只是文采過人，沒想到跳起舞來竟和仙子一般好看，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細至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動情，將這支舞的精髓演繹到了極致。再加上賞心悅目的動作，更是令如同置身仙境，而她就是仙林中的仙子。

    奈良驛站，皎潔的彎月棲息於枝頭，萬物籠罩在銀輝之中，顯得安靜而寧謐。一年輕婦人坐在床邊，輕輕哼唱著小曲，一邊輕拍著床上的孩童。他睡得很香，唇角留著幸福的笑容，圓圓的臉極為可愛。

    年輕婦人小心翼翼地幫他蓋好被子，再溫柔地凝視了他片刻，才拎起一件藏青色長袍，走向床邊的男子。

    他很高，但是身形有些清瘦，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理得極為平整，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到。雖然腳踏著靴子，但絲毫沒有答祿人的豪放霸氣，反而給人一種極為沉穩溫和的感覺。

    「王爺，天冷了，添件衣服吧！」

    「嗯！」他的手掌覆在肩上的手背上，輕輕握了握，手指很溫暖，給人一種極為安定的感覺。「平兒睡了嗎？」

    「睡了。」她輕輕依偎進他懷裡，呼吸著他如松柏般乾淨的氣息，安心而幸福。

    從八歲那年，她就認定了這個男人，而他對她也很好，她毫無意外地成了他的妃。

    五年來，他一直對她關愛如初，自從有了平兒後，待她更好了。他貴為王爺，本該有三妻四妾，她也曾勸過他納妃，但都被他拒絕了。他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有她和平兒，他此生足矣。

    這就是她所愛的男子，有著驚人的權勢，卻一直保持著一顆平淡的心。是天底下最貼心的夫君，最優秀的父王。

    「還有兩日就到答祿了，你想好送什麼作賀禮了嗎？」

    「對母后而言，最好的禮物是國泰民安，一家團聚。這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嗯！只要有和你平兒，無論身在哪裡，無論面對多大的問題，我都很幸福。」

    他低笑，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如玉石般溫柔。「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嗯！」她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望著那雙漆黑而溫柔的眸子，「雲，我們會一直這麼幸福嗎？」

    「會的！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扶著她的肩，在那光潔的額上輕輕印上一吻。獨孤流雲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女子，是他一生都不能辜負的！

    接下來幾天，蘇清婉對南宮語嫣進行了『魔鬼式』的訓練。她一改往日溫柔的形象，只要南宮語嫣一鬆懈，她就會嚴厲地責罰。而她若有某個動作不標準，後果將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訓練。

    「呼……我受不了了，休息一下吧。」南宮語嫣往石凳上一賴，就說什麼都不肯起來了。

    「娘娘，後天就是太后的壽宴了，再多練兩次吧！」蘇清婉總算知道什麼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了，南宮語嫣只要訓練一個時辰就又叫苦又叫累的，無論她怎麼督促，都能被她賴過去。這樣下來，一天根本練不了幾個時辰。眼見著壽宴的日子就要到了，她真的快急死了。

    「不練了，說什麼也得休息半個時辰。彩蝶，快去泡湖上好的碧螺春，再拿些糕點……」

    「可是……」彩蝶為難地看了眼蘇清婉，沒有動步。「娘娘，還是再堅持一會吧？待會要是累了，彩蝶給您捶捶腿。」

    「我不要！」南宮語嫣大聲抗議，「我就要喝茶！喝茶！」

    「那……好吧……」

    蘇清婉無奈地歎了口氣，坐到她身邊。「再複習一下，娘娘的力道還是太輕了些，手腕要這樣用力……」

    「這樣嗎？還是這樣？」

    「娘娘，儀王妃來了。」彩蝶跑回來通傳道。

    「怎麼又多了個王妃？」南宮語嫣皺眉，「王新娶的嗎？」

    「不是！儀王妃是南院大王的正妃。」蘇清婉解釋道。

    「她還幹什麼？我和她又不熟。」

    「王妃間互相走動是常有的事，娘娘無需多慮。更何況儀王妃是出了名的賢妃，相信是真心來探望娘娘。」

    「賢妃？那好吧，本宮倒要看看，她是否如清婉所說的那麼賢淑。」

    備好茶點，南宮語嫣耐心等待著，她原以為自己又會看到個絕世大美人，但未想到，儀妃的長相竟然反極為平凡，而且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華麗的點綴，就如民間婦人一般。但她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種溫婉嫻靜的氣質，讓人異常舒心。

    『賢妻良母』是蘇清婉看到她時腦中閃現的第一個詞，有妻如此，難怪南院大王沒有再立妃子。

    「儀姐姐……」南宮語嫣難得心甘情願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