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1章 文 / 蒲葦如思

    第41章()

    明日、明日，又是明日！什麼時候，她才能不再拒絕他！方纔他明明還聽到她在彈琴！她當他是傻子嗎？可就算他挑破，她也不會見他，只會讓自己難堪而已。

    獨孤漠按耐著沒有發洩，卻又不想就這麼狼狽地離開，只能焦躁地在小築前走來走去。幾次想開聲，又忍住了。

    過了一會，一個侍婢從裡面走出，福了福身。「大王，王后有話讓奴婢轉達。」

    獨孤漠轉怒為喜，快聲問：「什麼話？」

    「王后說夜晚溫度低，讓大王早些回去休息，以免著涼。」

    「……」獨孤漠的笑容僵在唇邊，彷彿被人一桶冷水澆下，涼了個透。她想對他說的就是這個嗎？為何她這麼無情？他還以為、以為她心軟了，讓他進去。想到剛才的期待，獨孤漠越發覺得諷刺，胸口的怒火燃得更旺。

    「王后還說，恭喜大王大婚，她身體不適，不便參加！」

    「恭喜？」獨孤漠冷笑，恨恨地瞪著二樓的水晶簾。他知道，她一直在那裡，嘲笑他的軟弱和狼狽。他大喊道：「好、好啊，本王就接受你的恭喜。本王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這個鬼地方躲一輩子！」

    說完，他帶著一身戾氣，惱怒地拂袖而去。

    待他走遠後，女僕幽幽歎了口氣，走上樓輕聲隔著白色紗簾輕聲道：「王后，大王走了。」

    裡面的人沒有回答，只重新傳來了琴聲。輕輕的、淡淡的，依舊是那樣與世無爭，清幽淡雅的曲調。

    歷經千辛萬苦才到達答祿，南宮語嫣自然不會放過睡懶覺的機會。等她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蘇清婉的笑聲隔著窗子傳來，撩得她心癢癢的，忙爬了起來。

    「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高興。」她邊系衣帶邊往外走。

    「公主，你起來了！」彩蝶忙迎了上去，「怎麼不叫彩蝶伺候您洗漱更衣呢？」

    「你這丫頭，光顧著玩，早就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南宮語嫣心情格外好，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

    彩蝶吐吐舌頭，「哪有，彩蝶只是不想打擾公主睡覺嘛！」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南宮語嫣伸了懶腰，又打了幾個哈欠。「這一覺好像睡得特別長。」

    「已經晌午了。」蘇清婉撿起地上的毽子走過來，「公主一路辛苦了，今日又沒有什麼緊要事，所以沒叫您！」

    「哦！還是清婉最聰明，換作彩蝶，早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了。」南宮語嫣摸摸肚子，「有點餓了，快去準備些吃的。」

    「是，彩蝶這就去準備。」彩蝶領命，正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她抬頭，竟是一個十**歲的美人兒。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看上去極為聰慧。

    「你是……」

    「我是王太后的貼身侍婢嬋娟。」她答道，有禮卻不顯得親近，無形中與人保持著一種距離。

    「王、王太后？」理解了這個詞後，彩蝶叫喊著往回跑。「公主、公主，王太后派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呼呼咋咋幹什麼。」南宮語嫣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因為之前的侍婢都對她非常無禮，所以對嬋娟，她自然而然有種牴觸心理，將她歸為敵類。一見她進來，便向刺蝟一樣警惕起來。

    「公主。」嬋娟行了個漢禮。

    「你來幹什麼？」南宮語嫣口氣不善地問。別以為裝模作樣地行個漢禮，就能讓她放鬆警惕，她才沒那麼笨。

    「王太后聽聞公主已經到了，特派嬋娟請公主過去一敘。」

    「有什麼好敘的，本公主又不認識……」

    「公主……」蘇清婉拉住她，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看得出，這個嬋娟極懂分寸，必定不是一般的侍婢，且深得王太后寵信。若公主想在繼續留在答祿，就絕對不能得罪她。

    南宮語嫣歎了口氣，「好吧，過去就過去，我們走吧！」

    穿過曲折的迴廊，蘇清婉一行人到達了太后宮外。嬋娟停步頷首，「稍等，我去通傳一聲。」

    「有勞！」蘇清婉點點頭。

    她一走，南宮語嫣就開始小聲嘀咕。「不過是個小侍婢而已，對她這麼尊重做什麼？」

    「她不是個普通的侍婢，日後公主也要敬她三分。」

    南宮語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連本公主也……」

    「進來吧！」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由宮內傳來，帶著回音，顯得格外威嚴。

    蘇清婉跟著南宮語嫣往裡走，暗自猜想這個王太后是怎樣一個人。聽聲音，應該有四五十歲了吧？難道像斯琴高娃演的那種？性格呢？會不會很嚴厲很凶？

    她腦中閃過無數猜測，但當她看到太后時，還是大吃了一驚。

    蘇清婉腦中閃過無數猜測，但當她看到太后時，還是大吃了一驚。因為，她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且是個極美的女子。一雙丹鳳眼上揚著，顧盼間儘是風情，可她本身散發出的氣質，卻又是那樣穩重溫嫻，盡展王族威儀。

    看著她，蘇清婉不自覺有種壓迫感，因為她實在太驚艷也太高貴，就連與她對視，都覺得有損她的威儀。這樣的女人本身就有著高貴非凡的氣質，足以成為任何女人心目中的典範。

    難怪在答祿，眼前這位冷太后被百姓們當作神一般膜拜。

    南宮語嫣更是驚得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你是太后？」

    她微微一笑，上揚的弧度完美精緻，眼角見不到一絲細紋。

    「你、你確定你是太后而不是王后？」南宮語嫣又不死心地問了句。獨孤漠也有三十了，而他的母后也才三十多？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公主……」蘇清婉輕輕拉了她一下。

    南宮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問錯話，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只是您長得實在太年輕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沒關係，在哀家面前，你不需要這麼緊張。」她寬容地笑道。（ps知識小補充：哀家一詞是太后用的，而且是皇帝已死情況下，其皇后也就是後來的皇太后用的，意思是未亡人，哀痛先皇。）

    「哦……」南宮語嫣低著頭，忍不住偷偷看了她幾眼。

    「天朝的公主，果然長得俏皮可人，立妃大典後，你就隨大王叫我母后吧！」

    「……」南宮語嫣撓撓頭，暗自糾結。她看上去真的好年輕哦，要叫姐姐還行，叫母后……未免把她叫老了吧！

    「哀家送你的新婚之禮已經送過去了，你看看喜不喜歡。若是想要其他，知會嬋娟一聲就好。」冷太后笑笑著望著她，連端茶杯的動作都盡顯王族貴氣。

    「謝太后，不知太后今天找語嫣有什麼事？」在她面前，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南宮語嫣也不自覺注意起措辭，動作也規規矩矩的。

    「沒事，只是想看看你。還有，哀家最近對天朝的詩文很感興趣，想與你探討一下。」

    「詩文？」不是吧？她最頭疼那些了，更別說還要和她探討，這不是要她的命嗎？早知道她應該跟著清婉多讀點書的。南宮語嫣後悔莫及，哭喪著臉望了眼蘇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