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03節 在維也納視察防空塔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希特勒出生在奧地利,父親阿洛伊斯和母親克拉拉的墳墓位於上奧地利州萊昂丁鎮。元首在希特勒雙親墓上獻花後,像那些石碑一樣杵在那裡,愛娃與妹妹保拉輕輕抽泣。隆美爾、鮑曼與聞訊趕來的奧地利總督席臘赫站在稍遠的地方作沉痛狀。
李德在墳墓前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保拉眼淚汪汪地拉著他的手,讓他去看望一個姨媽,他拒絕了,撫摸著妹妹的頭說:「親愛的妹妹,我得趕緊到維也納去,如今我成了江湖中人,像斷梗浮萍一樣四處流浪。我給你的錢夠花嗎?」
保拉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你給得太多了,我都花不完。」
李德讓鮑曼拿出一些錢遞給保拉:「有時間你代我去看望兩位姨媽。」妹妹推辭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裝進裡面的衣服口袋裡。
愛娃過來給她最小的兒子一些零用錢,逗了他一小會,又對小姑子問寒問暖了幾句,便隨著元首走向大轎車。保拉悄悄問道:「嫂子,你應該要孩子了。不然,到了我這個年歲,生孩子很費事的。」
愛娃心裡一陣溫暖,哀怨地望了李德一眼,低聲說:「給我說沒用啊。」
「我去給他說。」保拉毅然決然到李德面前。元首向她擺手:「你倆說的我都聽見了,不就是要孩子嗎?」
保拉洋溢著笑容:「哥哥,你同意了?」
李德神情凝重地沉思了一會兒,大幅度揮舞手臂對妹妹演講起來,彷彿面前站著千軍萬馬:
「剛才站在墳墓前似乎聽到我的母親在問,什麼時候給她生個孫子。我想了很多:原先我總想生兒育女會妨礙我完成振興德國的重任。可是現在我想通了,因為今天我們正在做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事業,德國已經得到振興,我們的士兵們登上了高加索山脈,進入了伊拉克,我還有什麼理由作繭自縛、有悖常理呢?」
愛娃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哭泣起來:「謝謝您阿道夫,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李德就坡下驢:「好呀,我要把女秘書叫過來,沒有她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你敢?」愛娃猛然從他懷裡掙脫,杏眼圓睜,對他怒目而視。
……
元首離開後,冉妮亞無事可幹,獨自一人在樹林和草地間徘徊。
清晨,伯格霍夫霧茫茫的。冉妮亞的心裡也空蕩蕩的。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孤獨過,即使在哈爾科夫被埋在管道裡,也沒有今天這麼難受。那些平時對她恭敬有加的部長們冷冰冰的,像她欠了他們五百元錢一般。就連那些提茶倒水端茶的侍者也狗眼看人底,對她不理不睬,她要了三次才把早餐票送來。
遠遠看見約德爾與夫人在晨練,冉妮亞熱情地打招呼,他卻像沒看見一樣,低頭看著腳下的草地。別看平時那些政治局委員們對她客客氣氣,但現在她成了空氣一般,對他視而不見。原來人家是礙於元首的臉面,換言之,她只是走在老虎前面的狐狸而已。
冉妮亞步入樹林,只見樹木參天,綠蔭鋪地,滾圓的露珠不斷從葉子上滾落下來,不一會兒,她的身上、手上和腳面上,甚至耳朵裡被露水打濕。眼前一些喇叭花纏繞在樹幹上,讓她感慨萬端:儘管她加入了德國國籍,儘管她勞苦功高,但在這些人眼裡,她不過是依靠元首攀龍附鳳的東歐人而已。
隔著一片樹林,聽到有流水聲,那清脆的聲音如環珮叮咚,心裡不禁暗暗高興。冉妮亞鑽進密林中,忽然一條三角頭毒蛇倏忽在眼前一閃,她驚叫起來:不是害怕,而是無助。這裡是德國腹地的密林深處,縱然你喊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她想起在格魯烏訓練期間,那個留著布瓊尼式大鬍子的教官一把抓起一條青蛇,剁去腦袋剝了皮,像啃甘蔗一樣一口一截地嚼起來,當時冉妮亞和女學員們噁心得嘔吐起來。
幾天後,在教員們的調教下,冉妮亞連撕帶扯的啃食了一隻蝙蝠,吃完了還津津有味地舔著沾滿鮮血的手指,偶然似乎回味無窮,還打趣說吃完蝙蝠夜晚眼睛格外的亮。
一個小潭出現在眼前,潭水清澈見底。小潭由整塊的巨石作底,近岸邊石底上卷露出水面,形成一處處突出水面的高低、島嶼、高巖、巨石。小潭四周綠樹翠籐,交織攀纏如網,參差懸垂,搖曳多姿。潭裡大約有一百多條魚,都好像懸空而游毫無依托似的。透過樹梢的陽光直射到小潭底部,那魚的影子也點點映在潭底石上,呆呆地一動也不動;忽然一條魚尾巴一扭游到遠處,把一條小魚吞進肚子裡。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元首信奉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她深信今後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悠閒自在。她坐在潭邊,四面竹樹環抱,寂寥無人,那幽深悲涼的氣氛,簡直蝕骨傷。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芬蘭刀在那顆最粗的樹幹了刻下了幾個字:「1942年8月14日,冉妮亞到此一遊。」歪著頭看了一會,補上了一行字:「元首,我愛你。」一想到明天她隨同元首衣錦還鄉,參加拉脫維亞開國大典,她心裡激動難耐。
……
冉妮亞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在維也納。維也納有「多瑙河的女神」之稱。環境優美,景**人。登上城西的阿爾卑斯山麓,波浪起伏的「維也納森林」盡收眼底;城東面對多瑙河盆地,可遠眺喀爾巴阡山閃耀的綠色峰尖。北面寬闊的草地宛如一塊特大綠色絨氈,碧波粼粼的多瑙河蜿蜒穿流其間。房屋順山勢而建,重樓連宇,層次分明。登高遠望,各種風格的教堂建築給這青山碧水的城市蒙上一層古老莊重的色彩。
這座世界名城市內街道呈輻射環狀,兩旁林蔭蔽日的環形大道以內為內城。內城卵石街道,縱橫交錯,很少高層房屋,多為巴羅克式、哥特式和羅馬式建築。中世紀的聖斯特凡大教堂和雙塔教堂的尖頂聳入雲端,其南塔高138米,可俯瞰全市。環形大道兩旁為博物館、市政廳、國會、大學和國家歌劇院等重要建築。在眾多的宮殿中,以位於城西南部的捨恩布龍宮引入注目,這是奧地利歷史上繁榮時期的一個遺跡。城區東南部的「美景宮」為18世紀初卡爾皇帝為抵抗土耳其入侵立下戰功的歐根親王所造。
維也納的名字始終是和音樂連在一起的。許多音樂大師,如海頓、莫扎特、貝多芬、舒伯特、約翰·斯特勞斯父子、格留克和勃拉姆斯都曾在此度過多年音樂生涯。許多公園和廣場上矗立著他們的雕像,不少街道、禮堂、會議大廳都以這些音樂家的名字命名。金色大廳是每年舉行新年音樂會的地方。
當然對元首來說,維也納也是他青年時窮困潦倒的地方。今天,他來不及遊覽市容,匆匆忙忙去參觀防空塔。
1940年1月至42年3月之間,英國皇家空軍轟炸機在德國投下了約9萬噸炸彈。隨著美國空軍的不宣而戰,僅僅在1942年4、5兩個月就投下了1萬噸炸彈。
在德國空軍的打擊下,英美空軍的千機空襲變成了多批次、多架次的持續襲擊,有時一架飛機就能讓整座城市的人躲進防空洞。今年6月,元首批准了凱特爾人民議會的建議,在德國、奧地利、捷克斯柯達工廠區、羅馬尼亞油田附近和古都維也納興建了u潛艇造船廠漢堡和維也納建造具有防空功能的要塞炮塔—這就是所謂的高射炮塔——李德叫防空塔。
高射炮塔的建造方案是以德國建築界權威、人民議員維德曼博士在戰前的設想為基礎改進的。依據其設想,在德國南部重鎮慕尼黑的火車站附近建造8座高30米的防空塔,以便應付未來戰爭中,敵國對德國重要目標的空襲。
不過,當時第三帝國的官僚們還未充分認識到轟炸機的真正威脅,這一計劃沒有被批准。後人在其構想上加以改進,從而演變成後來的高射炮塔。
高射炮塔一般為長70米,寬70米,高35米,頂部通常裝備了4門128mm高射炮8門,以及37mm機關炮和作為防禦用的20mm機關鎗若干,炮塔擁有自己單獨的蓄水槽和發電裝置,同時還配備了大型烤麵包設施。還有裝備雷達以及各種射擊瞄準計算儀器等,每個塔駐紮6名軍官和160名士兵。
在盟軍轟炸機編隊飛來之際,高射炮塔實施「彈幕」戰術:在3-4秒之間,所有高射炮以最快速齊射,打出一個240米範圍的正方形「彈幕」,以便給來犯敵機造成最大程度傷害。
高射炮的操作手主要是德國空軍的高炮部隊成員,但是隨著戰爭持續進行,從蘇軍俘虜中挑選志願者充當炮手,這些志願者主要來自烏克蘭。
維也納的高射炮塔集中建設在市中心地帶。元首通過電動提升機來到塔頂,席臘赫得意地說,高射炮塔是一種大膽的防空戰術體現,其構造設計優秀,結構堅固而耐用,作為防空要塞非常稱職,既可預警,又可防空,還能起到防空洞的作用。不久前英國飛機轟炸期間,共有近2萬市民躲避進塔裡面。
「好是好,就是不能動。」李德有些惋惜。空軍副官擠到前面,指著遠處山上的黑線說:「元首請看,那裡是流動小型防空塔,敵機來時裝在鐵軌上的防空炮順著鐵軌高速滑坡,連滑邊射擊。敵機飛走後用卡車拖回原地。」
李德果然看到沿南北方向鋪設的鐵軌和安上了鐵輪子的高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