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海風雲 第26節 紅色的德米揚斯克 文 / 夕陽西下的時候
李德怒火中燒,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鮑曼也發火了,朝艾克吼叫:「你知道跟誰說話嗎?你這個刺兒頭。」
這個艾克是名符其實的一根筋,他脖子一歪,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子:「不管是誰,只要干涉我的軍務,就應該滾蛋。」
李德氣極而笑出聲來。他手一揮,卡爾梅克人伸手就拔出****頂在艾克的腦門上,動作之快,讓艾克還沒反應過來。
李德對黨衛軍士兵高喊:「立正、右轉彎起步走、立定、解散。」
黨衛軍士兵們痛快地執行了他的指令。李德看到艾克面色慘白,鼻尖上沁出汗珠,雙手垂立著不敢動彈,生怕引起誤會。李德鼻孔裡哼了一聲:「這傢伙是屬核桃的,要咂著吃。」
鮑曼罵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連元首的命令都敢頑抗,你不想當師長了嗎?」
「想,想,我一定聽話,服從命令。」艾克一下子慫了。早知今日,何以當初呢。這些人千不怕萬不怕,只怕一樣東西——撤職。
李德示意卡爾梅克人收起****。艾克的臉上重新有了血色,他兩腳併攏擺了個天大的架式敬禮,然後垂手站立在元首身邊。
冉妮亞與麗達過來了。麗達匯報說,剛才審問了那幾名逃兵,據他們交待,離這裡往北大約百公里的沼澤深處有一個村莊,原先逃入沼澤的蘇軍第357步兵師的一個團,還有其他部隊,總共有2000名蘇軍躲藏在那裡,還有150名德軍。冉妮亞補充說,那些德軍已淪為人多勢眾的蘇軍的奴僕。
李德的眼光投向艾克。恢復了理智的艾克師長轉到元首面前「啪」地立正,請求親自帶領部隊出擊,消滅殘餘敵人,救出受苦受難的同胞。
李德瞄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只希望你在河邊修建一座艾克戰鬥群博德斯德因中尉的銅像,讓人民永遠紀念他。
「是!」艾克敬了個驚天動地的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哪?出擊的事情?」
李德上下打量著他,言:「這幾個逃兵從那裡逃到這裡花了一周時間,你準備花幾天時間?」
他未等艾克回答,大喝一聲:「殺雞焉能用牛刀?先回去再說。」
李德、鮑曼、冉妮亞、麗達和薇拉坐上了一輛帶帆布的半履帶裝甲指揮車。麗達把車上的機電員趕到別的車上,她坐在通訊兵的位置上戴上了耳機。
李德怕他離開後,那幾個逃兵被艾克暗地裡做掉,便指示卡爾梅克人押解他們。果然,車隊起動後,他看到艾克氣急敗壞地對手下大叫大嚷,動靜之大,讓第一輛車上的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你是豬腦子啊?誰讓你把他們交出去的?」
「總……部呼叫斯摩稜斯克,121、35,收到請回答。總部呼叫斯……摩稜斯克,121、35,收到請回……答。」麗達清脆的聲音不時被顛簸得結巴起來。
121是收電單位編號,這是個高度機密的單位:菲斯克隊長的特種航空隊。元首要讓狂傲不羈的骷髏師師長見識一下最新的武器,殺一下他的威風。
「50架直升飛機夠嗎?」麗達歪頭問道。李德擺手:「10架就夠了。對付幾個毛賊還用得著掄大錘呀?」
鮑曼好不容易抓住個埋汰麗達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元首的意思是滅一下楞頭青艾克上將的威風,平時挺聰明的,今天怎麼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麗達白了鮑曼一眼,向那邊發出一連串的暗語。幾分鐘後她摘下耳機,甩了甩金髮,對元首說,一個小時後菲斯克少將將帶領15架直升飛機趕到德米揚斯克。
「怎麼?他親自來嗎?」鮑曼問道。麗達沒有理睬,用手指梳理頭髮。
「幾點了?」李德扭頭問道。冉妮亞瀟灑地揚起手腕望了一眼:「15點整,估計一個小時我們能到德米揚斯克。」
李德望著後面的車廂,狗蛋正給逃兵們餵水。一個突擊隊員給他們麵包,被韃靼一把打掉。對飢腸轆轆多日的人來講,給他們麵包等於送給他們上天堂的門票。多少人因空癟的腸胃受不了突然湧來的食物,被活活漲死。
李德看到沼澤裡有幾個人影。剛想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艾克先下手為強,指揮車上的機槍對著沼澤開火,幾個掙扎的人影不見了,一頭扎進黑色的污水裡。
「這傢伙就是不聽話。」李德皺眉。鮑曼乘風揚沙:「怪不得年輕時人家把他送進精神病院裡去了。」
「你的嘴也夠損的了。」麗達不放過他。鮑曼沒說什麼,薇拉小聲辯護:「麗達姐,鮑曼主任的嘴可甜了,真的。」
「對你當然不一樣。你來以前他天天整我們呢。」麗達邊說邊瞅了鮑曼一眼。鮑曼握緊拳頭對她示威。麗達急忙拉薇拉一把:「你看,他就是那個樣子,像發情的公牛一樣。」
車上洋溢著輕鬆的笑聲。在麗達的調侃聲中,一個多小時很快過去了。周圍黑綠的沼澤地被農田代替,麥子換上了耀眼的淺黃色新裝。每根麥稈都擎起了豐滿的麥穗兒,那齊刷刷的麥芒,猶如樂譜上的線條,一個麥穗兒,就是一個跳動的音符。
讓李德驚奇的是田野上還種了西瓜。圓頭圓腦的西瓜躲進濃密的綠葉中,猶如一個個在玩捉迷藏。還有油菜花,蠶豆,蘿蔔。
遠遠出現一座座煙囪,戴著白色頭巾的婦女和油漬漬帽子的老頭越來越多,還有與德軍黨衛軍士兵們結伴而行的俄羅斯姑娘。這裡的居民與黨衛軍士兵親密無間,戰役期間沒有人出賣德軍,相反還幫助德軍照顧傷員。德軍宰殺馬匹時把內臟送給居民。納粹的種族理論受到無情的嘲諷。
平地出現一座高架橋,一列廠區小火車從上面駛過。車隊進入德米揚斯克。
走在德米揚斯克大街上,彷彿步入紅色的海洋。兩邊插著卍字紅旗,小鎮上唯一的二層樓房被充分利用:頂上是一個巨大的鷹徽,屋簷上掛著橫幅,上面寫著:生存要從死裡去爭取。二樓上是一幅油畫,畫的是高舉卍字旗的德軍與舉著三色旗的俄羅斯解放軍士兵單手擁抱。一樓和二樓之間用紅色油漆寫著一行漂亮的哥特字:「忠誠乃吾之榮譽。」一樓門上立著牌子:黨衛軍第三師司令部。
李德指著那幅畫說,誰說艾克將軍不懂政治?這傢伙屬於大事清楚、小事糊塗的那一類。鮑曼則把他歸類於一陣清楚、一陣糊塗的二轉子。
鮑曼振振有詞地賣弄道:「凡是能力超群的人腦子都有點問題。比如說國家領導人……」麗達暗暗地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指了指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元首,他馬上住嘴。
丁字路口矗立著一座銅像,一個黨衛軍士兵戴著鋼盔、皮帶上插滿手榴彈,一手握槍,一手提著鐵鏟,嚴峻的目光望著前方,眼睛裡透著藐視一切敵人的光芒。
街道兩邊牆上每隔幾米畫著一幅宣傳畫,李德滿意地看到他的光輝形象:畫中的希特勒右手握緊拳頭放在腰眼上,左手放在小肚子前,目光凝視著前面很遠的地方。
「這有個姑娘。」薇拉大驚小怪道。李德腦袋潑浪鼓一般轉了一圈,發現大街上有不少姑娘,未了才知道她指著是牆上的畫。畫中是一個笑逐顏開的德國少女,紮著金黃色辮子,穿著褐色的小開領制服,黑領巾上別著一枚黨徽。手拿一隻鐵罐子,下面的文字是:「大哥哥們,我在後方為你們募捐。」
李德望著一幅畫出神。這是一幅令人心碎的畫,來自戰場寫生:蘇軍t34坦克碾壓過來,一名雙腿被炸飛,失去胳膊的黨衛軍骷髏師戰士用最後的武器——自己的牙齒去咬敵人的坦克履帶——
德米揚斯克——位於波拉河支流的阿修羅爭鬥場,德國黨衛軍的競技場,蘇聯紅軍的傷心之地,雙方戰士們拋灑鮮血的地方。李德的眼睛濕潤了、迷離了,悲壯的畫在他眼前變成了無數個飛濺的火花……
向莫爾沃季齊突圍失敗後,遠在地中海的元首指責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一敗塗地的突圍,命令他們固守待援。3月18日,艾克接到元首指定迭米揚斯克為要塞的電報,明確拒絕考慮投降或突圍的想法。元首給他們指明了道路:堅守並等待救援部隊。
堅守這個要塞到春天是至關重要的;一旦周圍的沼澤地融化,在那裡匯聚的公路將是進攻作戰必不可少的。對蘇軍來說,不惜一切地消滅包圍圈裡的25萬德軍,不僅能拔掉嵌入蘇軍西北防線的一顆釘子,還能夠進而攻佔大盧基和普斯科夫,迂迴到進攻列寧格勒德軍的後方。
斯大林還奢望:假如百萬大軍能一直挺進到波羅的海,則把北方的德軍一劈兩半,德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進行的拉多加湖戰役成了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夢做得不錯,能否實現妻子是另一碼事。蘇軍第一次包圍了這麼多德軍,心理上很難一下子接受。包圍圈裡的精銳德軍可不同於那些倉促上陣的蘇軍士兵。他們都是狂熱、凶狠、實戰經驗豐富的黨衛軍。而要吃掉這樣一個強大的重兵集團,他們沒有能力穿插,滲透,尤其沒有足夠的裝甲集團來分割殲滅德軍。因此對於蘇軍來說,吃掉德軍恰似老虎吃天——沒處下嘴。
又方在這裡持續了一個月的死磕。蘇軍緊急調動了4個裝甲師加化進攻,蘇軍的羅科索夫斯基大將命令近衛軍督戰,用槍頂著蘇軍部隊向德軍陣地發動一次又一次的衝鋒。綠褐色的屍體遍佈雪原。
德軍頑強的戰鬥意志頂住了蘇軍瘋狂的進攻,戰鬥進行得相當慘烈,黨衛軍骷髏師401裝甲營的一名黨衛軍中尉奧斯?漢尼曼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我們的反坦克炮就像瘋子一樣的開炮,蘇軍的坦克被豪不費力的撕成一團鋼鐵火焰,我們曾經私下討論過坦克裡面蘇軍的士兵到底會被燒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去關心他們,大家關心的都是自己能否成功的出去。
德軍士兵跳入蘇軍的陣地與蘇軍展開殘酷的肉搏戰,近戰。蘇軍開動坦克去碾壓,不分彼此敵我的碾壓。有的蘇軍士兵抱起德軍士兵把頭磕向坦克裝甲,德軍士兵的頭顱就像西瓜一樣被磕碎。黨衛軍士兵也表現得比平時更瘋狂,因為他們清楚怎麼也是死,他們身捆炸藥抱住蘇軍同歸於盡,甚至用身體去擋住坦克的履帶!雙方一時之間殺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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